“可我們守了這麼久,婉兒一直沒出現呢!”
“若是沒死,早晚會出現,看來我得把韓銘愈納妾這事再整得熱鬧些,最好讓全城以及城外的人都知道,韓銘愈有了新歡,納了新妾。婉兒要是還活著,對韓銘愈仍有舊的話,會出現的!”
這一天,韓銘愈的小妾寶華正式了府,經悅媛向永帝請命,正式封了爲韓銘愈的側妃,賜了封號:妃。雖然韓銘愈對悅媛的做法有所懷疑,可他卻猜不悅媛真正的心思,也就接了。
接下來的這段日子裡,韓銘愈似乎完全被寶華所吸引,已經徹底忘了還有悅媛這位正妻。只要在自己院子裡,他幾乎都和寶華待在一起。阮氏看在眼裡,喜歡在心裡。
這天,阮氏打算帶著寶華去昭覺寺上香,便往韓皇后院子裡去了一趟。
韓皇后的院子裡很熱鬧,張氏千合,悅媛韓倩以及葵夫人(之前的葵姨娘)都在。一羣人正看著悅媛新置辦的袍服,有說有笑的。
阮氏進去之後,跟韓皇后說清楚了事的緣由。韓皇后點頭笑道:“也對,是該去寺裡求求福佑。若能爲銘愈生了頭男,那就是大功勞了,必定會有大封賞的。明天就去吧,別挑日子了,這事早去早靈驗。”
韓倩問了一句:“娘,您怎麼沒把小嫂子帶來給請安呢?”阮氏瞟了悅媛一眼,對韓皇后說道:“本想了一塊兒來給您磕頭請安的,可正陪著銘愈午睡呢,不好去。”
廳裡的人都呵呵笑了起來,唯獨悅媛沒一笑意。韓倩樂道:“看來大哥真是離不開這小嫂子呢!說不準還是前世夙願呢!”韓皇后看了悅媛一眼,覺著悅媛有些不痛快的樣子,便叉開話題說道:“你和你相公不也是前世夙願嗎?當初替你挑揀的這個相公不好嗎?竟說起閒話來了,這丫頭!”
韓倩忙笑道:“哎喲,我哪兒敢抱怨呢?謝您老人家還差不多呢!我就是替大哥高興呀!娶了個名門淑媛爲妻,又得了個心肝寶貝兒似的人做妾,可把他的!”
“銘愈往後福氣大著呢!”
正說著,韓銘念快步走進廳裡,跟韓皇后行了禮兒後,便竄上了塌,挨著坐下了,手就抓了盤子裡的鹽炒杏仁。張氏忙數落他:“真是個沒樣兒的!現下你份不同了,你還像往常那樣放肆呢?快下來!”
“再份不同,也是我,不是?”韓銘念一邊往裡丟杏仁一邊靠在韓皇后邊的榻上晃了晃腳。韓皇后笑道:“這兒沒外人,倒不計較那些份,只是去了外面,還是得莊重些。”
“這我知道,”韓銘念笑道,“我就是累了跑您這兒來討口吃的。”
“又哄我吧?”韓皇后笑道,“哪兒跑我這兒討吃的呀?分明是不放心千合,上我這兒來看著吧?”韓銘念衝千合笑了笑說:“順道來看我媳婦兒唄!”千合一直不怎麼高興,卻被韓銘念這話給逗樂了。
韓倩問韓銘念:“哎,聽我家相公說,你最近得了個缺德的差事,專拆人信看,是不是呀?”
“是啊,這是爺爺的吩咐,我可不敢怠慢。”
“那些員的都拆?”
“拆,誰的不拆啊?就算韓銘愈的,我也照拆不誤。”韓倩笑米米地問道:“那蒙時的你也拆嗎?”一聽這話,鄭悅媛臉都變了,聽得出來韓倩又是衝來的。
“拆了啊,怎麼了?二姐,你想打聽什麼呢?”韓銘念笑問道。
“就打聽打聽唄,問問唄,又不你背蒙時的信兒出來。他給家裡寫信嗎?”
“擱個五六天就往家裡寫一封。”
“喲,這麼勤呢?”韓倩拿眼皮子瞟著悅媛,對韓銘念說道,“那一定是想他們家香草想得慌了吧?”悅媛地咬著下脣,沉重地了一口氣,儘量讓心平靜下來。只聽見韓銘念笑道:“那是自然了!誰家媳婦離了自己不想的,更何況是哥和香草了。”
“那香草回過幾封信?”“別說回信了,一封都沒寫過給哥呢!我聽說,跟哥賭氣呢,整死不寫信。”“哎喲,那蒙時真是會哄媳婦兒呢,五六天就寫一封,再心裡不舒坦的也得給他逗樂了。真是瞧不出來呢!”韓倩
朝韓皇后笑道,“,您瞧出來了嗎?從前看蒙時不太說話,倒是個哄媳婦的高手呢!”
韓皇后很清楚悅媛和蒙時從前的事,此時見悅媛臉不佳,便對韓倩說道:“你怎麼對你蒙時弟弟的事這麼上心呢?兩口子哪兒有不吵架的?還不回去瞧瞧你兒子,午睡怕都要醒了,你們都散去吧,悅媛留下,我有話要問。”19kif。
韓銘念忙上前扶著千合出了廳門,其餘的人也紛紛散了。廳很快安靜了下來。韓皇后屏退了左右,只留了悅媛在跟前。神嚴肅地看了一眼悅媛問道:“你老實告訴我,你對蒙時是不是還舊未忘?”
“……”
“別哄我,告訴我實話!”
悅媛垂下頭去,沒有回答,或者說以默認代替了回答。韓皇后使勁地搖了搖頭說道:“你糊塗啊!你怎麼還能想著蒙時呢?你現下是銘愈的妻子了,未來的太子妃,你怎麼能再想著你丈夫的弟弟呢?悅媛,你是個識大的孩子,可不能這麼做呀!”
“識大?”悅媛酸一笑問道,“真覺得我識大嗎?倘若真是那樣,可否聽我大膽一句呢?”
“你說。”
“縱觀您幾個孫子,您覺著韓銘愈是最適合做太子的嗎?恐怕連您自己都不這樣認爲吧!”韓皇后愣了一下,問道:“那你覺得誰適合做太子?”
“您心裡清楚著呢,論能力聰慧,您幾個孫子裡誰是第一?那自然是蒙時了!爺爺的江山要給蒙時纔是最妥當的……”
“別說了!”韓皇后忽然拍了矮幾一下喝道,“江山社稷之事豈是你能摻言的?銘愈是韓家長子嫡孫,繼承祖業是理所當然的,這一條斷不會了。”
“難道想讓韓家幾代辛苦的祖業斷送在韓銘愈手裡嗎?”
“你……”
“他毫無治國之才,不過是憑藉著這長子嫡孫的頭銜橫行而已!若是拋開這頭銜,他跟街市上普通的人沒分別!而唯獨蒙時,有治國之才,唯有他,能穩妥地接掌爺爺的天下!”
“住!”韓皇后指著悅媛說道,“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韓銘愈是你的丈夫,你的天,你的唯一,他垮了,你也不會得到任何好!悅媛,你不是那麼傻的孩子呀!”
“哼,”悅媛一臉心酸地搖頭笑道,“您知道嗎?嫁給韓銘愈是我這輩子做得最錯的事。你們都說我聰明,說我懂事,說我識大,可這些在蒙時眼裡什麼都不算,我不過是他曾經的一個同窗罷了!”
“天哪!”韓皇后驚愕地看著悅媛那一臉悲痛決絕的表,說不出一句話來了。
“當初嫁給韓銘愈,一是爲了鄭家,二也是賭氣。賭氣是賭給蒙時看的,不過現下看來,都是我自作多了!”悅媛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這麼說來,你從來沒有忘記過蒙時?”
“談何容易?從小相,十幾載了,他的影子就像用紅鐵烙在了我的心底一樣,抹也抹不去了,怎能忘記?”悅媛越說越激,“,您能明白嗎?那種近在眼前卻又像遠在天邊的覺,難得要死。”
“你之前不是對我說過,會忘了蒙時嗎?”悅媛含淚說道:“不是我哄了你,是我的心哄我自己。我以爲可以忘記,但蒙時再次出現在我眼前時,我才發現,我本忘不了,忘不了,就是忘不了!”
“悅媛,”韓皇后嘆息道,“我明白你對蒙時的心意是從小就有的,可蒙時已經選擇了香草,你還是早點把他忘記,安心做銘愈的妻子吧!你與他,僅是叔嫂,已不再有可能了,明白嗎?”
悅媛忽然朝韓皇后跪了下去,懇求道:“,您不心疼蒙時嗎?您當初不也認爲我應該嫁給蒙時嗎?我求您了,幫幫我吧!讓這天下歸於它應有的主人,而不是一個毫無治國之能的人!”
“別說了!別說了!”韓皇后也被悅媛這樣子嚇住了,慌忙說道,“你趕起來,趕回去,今天的話只當我沒聽過,知道嗎?你還是銘愈的妻子,未來的太子妃,這是無法改變的!”
“,”悅媛嗚咽地說道,“您向來心疼我,討厭那個香草,可您爲什麼忽然又肯原諒呢?難道您已經接爲您的孫媳婦,蒙時的妻子嗎?”
“悅媛啊,我不接又怎麼樣呢?蒙時喜歡,寧願跟我斷絕關係也要守著。我都一把年紀了,不想跟自己的親外孫鬧到不可開的地步,甚至連曾外孫都見不上一面。再說了,我還是信蒙時的,他能看上的人應該是不錯的。”悅媛子往後一墜,喃喃自語道:“您真的……已經接納了嗎?”
“我是已經接納了,畢竟是蒙時明正娶的妻子。悅媛,我勸你還是收心吧。眼下爲時不晚吶!銘愈有了小妾,你若再不抓住他的心,往後的日子可就難過了。我和你爺爺都很看好你,希你能輔助銘愈爲一代明君。”
悅媛滿臉悲憤地搖搖頭道:“他不配!他本配不上這天下之主的頭銜!”
“傻孩子,別再胡說了,好嗎?乖,乾眼淚,讓如意打盆水來給你洗洗,回去好好想想的話,不會害你的。”韓皇后喚來了如意,讓帶著悅媛去洗臉離。們出了廳後,韓皇后捂著心口大了好幾口氣,裡不停地念叨:“太嚇人了!這孩子怎麼能有這樣的想法?還想著蒙時,這怎麼行呢?我們韓家不能出了這樣的醜事兒呀!”
思量幾分後,韓皇后起取來了紙筆,飛快地寫了一封信。如意進來時,把信翻了個面放在桌上,問道:“悅媛沒事了吧?”如意點頭道:“瞧著還有些傷心呢!我和含已經替梳洗過了。”
“拿個信封來,一會兒送封信出去。再有,派個人去把陛下請過來,就說我有要的事跟他說。”
“是!”
如意出去之後,悅媛梳洗完畢,走了進來。韓皇后招手讓上前,輕言細語道:“這會兒子心裡可好些沒?”眼皮微腫地點頭道:“好些了,謝關心。”
“記住的話,知道嗎?婦以夫爲天,必從一而終,這是我們韓家的婦訓。倘若你犯了,我照樣懲罰,不會留的。”悅媛屈膝行禮道:“謝教誨!”
“你在這兒坐會兒吧,省得一出門就人瞧出是哭過的樣子,惹人非議。你眼下也是個王妃了,行事做派不必我提醒你了吧?唉……你跟蒙時不是緣分,是冤孽啊!罷了,不提了,另外說點別的吧!”
悅媛不願地陪著韓皇后說了一會兒子話。沒過多久,去請永帝的如意回來說:“陛下來不了,正在昶書廳裡商議大事呢!”韓皇后隨口問了一句:“又有什麼大事了?”
“奴婢聽說,渝州那邊了起來,說不服韓家管治;再有,嚴親王的軍隊已經在西南山道那兒集結了!”
“什麼?真的?”韓皇后和悅媛都吃了一驚。
“是真的,奴婢親耳聽黃忠大人說的,陛下正召集各位王爺大人商議對策呢!”
“那會派誰出征?”
“還不知道呢,正商議著!”
我兒人死城。悅媛心忽然又複雜了起來,出征意味著會有生死之憂,永帝會派誰去呢?
一夜之間,城的氣氛就變得不同了。渝州反和嚴親王來攻擾得城人心惶惶。茶館街邊談論的全是這兩件事。大家都在紛紛猜測,到底會派誰去出陣迎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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