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團圓飯,就到花廳坐著喝茶說話,幾個長輩就要給小輩分紅封了,這是文錦心在王府過的第二個除夕,每年拿到的紅封都是最多的。
因為沈玦一拿到手,就把他的那一份全塞進了文錦心的懷里,名曰他的就是的。
沈韶媛瞧見的時候還頗為羨慕的看著,“表姐有好多的紅封啊,我和大哥加起來才和表姐一樣多。”
老太妃看兩個小人如此的甜,高興的不得了,捂著把沈韶媛拉到了自己邊。
“他們也就今年了,等明年你表姐嫁給了你哥哥,兩人了一家子,可就只有一份紅封了。”
自從兩人親的日子定下來后,家里的長輩就尤其的打趣他們,沈玦是個臉皮厚的本不覺得害,反而還得意的很。
所以每到這個時候,全家只有文錦心一個人臉上紅紅的,的躲在文老爺子后。
原本文老爺子確實擔心的,覺得文錦心和沈玦還未親就住在王府,難免會招人口舌,還想在外面買個房子兩人住在外頭。
可老太妃卻聰明的很,本不勸他,還用他們人生地不為由,說要替他們找,讓他們先安心住下再說。
文老爺子只覺得這一家子都熱好客脾氣好,就真的住下了。
然后這麼一住就再也沒有搬出去過了,每回一提起買房子,就會有各種理由給岔開話題。
就這樣,老太妃用實際行告訴文老爺子,擔憂都是不必的,他們都是自家人盡管住在一起。
久而久之,文老爺子也明白了,沈玦這狐貍似的狡猾格那都是有傳的!
不過相下來,他也慢慢的放心了,王府里所有人都是真的喜歡文錦心,也沒人會輕視,這才安心的住了下來。
他現在對沈玦大也是滿意的,除了這小子時不時的手腳,讓他還要時時提防著。
這會聽見老太妃的話,就跟著幫文錦心解圍。
“媛丫頭不要羨慕,等你長大了,也能收兩份紅封。”惹得滿屋大笑,氣氛正好。
這邊的習俗是要守睡,兩位長輩就先回去歇著了,李氏也說有些累要先回去,就只剩下沈劍青領著幾個孩子等著新一年的到來。
沈劍青拿出了棋盤來消磨時間,沈玦是不屑也不愿意和他下,就先由文錦心上,沈玦在一旁指點。
輸的沈劍青直摔棋子,嚷嚷著他們這是合伙,是耍賴不作數,就拉了旁邊的沈韶媛想找回自己的面子。
心里想著要是一會兒輸的太慘,自己要讓讓才好,沒想到這回沈玦不教了,沈韶媛自己就把沈劍青殺的直紅眼。
臉上滿是尷尬,他的寶貝兒是什麼時候會下棋的,而且沈玦的下棋風格是凌厲果斷,時常打得他措手不及。
沈韶媛則是難纏追不舍,兩人這麼番上陣,可算是把他的心態都下崩了。
趕找了個方才宴上喝多了的借口,連連說不下了,“媛兒的棋是你大哥教的?”
沈岳暉就在一旁搖了搖頭,他對棋類并不算通,沈韶媛這一手本事可比讀書厲害多了,甚至超出一般的人。
“不是大哥,是孟先生教的,他說多下棋能活腦子變聰明,孟先生教我,別人下哪里就跟著他下。”然后還有些靦腆的小害,“孟先生說不纏死也能熬死對方。”
被纏死的沈劍青沉默了,他就不應該問,這一問顯得他更丟人了。
但不得不說,孟啟元在教人上確實有些法子,沈劍青就自然的岔開了話題,“我記得孟啟元是山西人吧,他回去過年了?”
“沒回去,孟先生說家里太遠了,而且他的錢都拿去買書了,沒錢雇馬車,反正寄書信回去了,不回家過年也沒關系。”
沈劍青被那句沒錢雇馬車給逗笑了,有錢買書沒錢雇馬車,他可真是個有趣的人。
“他孤一人在城中,早知道應該喊他今日一塊來過年,罷了,明兒起就讓人去喊他,以后都到我們府上來用膳,好省些錢買書。”
沈韶媛馬上眼睛就亮了,很喜歡這個看上去古板的孟先生,因為他不像其他人那樣哄著。
他會直白的說,你是比別人笨些,但勤能補拙,只要你刻苦的學,考個秀才是沒問題的。
雖然很想告訴孟先生,不能考秀才,但也被鼓勵的熱沸騰,雖然笨,但只要勤肯定都會學會的。
也擔心孟先生會把錢全拿去買書,雖然不至于死,但這大過年的沒什麼好菜也太過寒酸可憐了。
沈劍青這個主意,正好說到了的心坎里,高興的連連點頭。
而那邊沈玦則是帶著文錦心坐在一邊玩投壺,贏了的人能討個好,很快文錦心就輸了十幾場了,賭氣的不和他玩。
屋燈火通明,歡聲笑語一片,直至新年的到來。
此刻屋的所有人都沒想到,這竟然是在王府過的最后一個除夕,也沒人知道,明日在等著他們的是什麼。
接下去的幾日都在正月里,王府門前的客人絡繹不絕,全是來拜年串門的,秦瑯早早就帶著秦紅纓來討紅封。
不止鎮南王府熱鬧非凡,就連整個城也都是喧囂不斷,被這熱鬧的氛圍渲染著就連這冬日也不覺得冷了。
沈玦也難得的在府里休息,放了手下人一個假,除了每日看看邸報和各地的函,就把時間空出來陪文錦心待著,彌補前些日子不在家的缺憾。
直到這日不速之客的到訪,打破了這溫馨悠閑的日子。
神之客約了沈玦在酒樓見的,消息遞上來的時候秦瑯正好也在王府,他怕其中有詐,就陪著沈玦一道去了。
推門進去的時候,誰都沒想到來的會是沈妙茹。
沈妙茹只穿了素的長袍,束發戴冠,沒了平日的嫵勁,看上去英氣十足。
看到的時候,秦瑯明顯的一愣,努力的平靜下來才讓自己沒有失態。
沈妙茹倒像是知道早晚會見到秦瑯,面如常,手讓他們兩坐下。
“公主怎麼會突然到訪?真是稀客。”沈玦看出秦瑯有些不對勁,還傻站在原地,就用力的拉了他一把,讓他坐下。
沈妙茹也不再拐彎抹角直言道:“我想請世子借我個人。”
“什麼人?”
“世子府上那位神醫。”
沈玦就笑了,“宮中醫無數,我府上的大夫再厲害那也不過是個大夫,不值得公主跑到這里來請吧。”
“父皇重病多日未醒,便是宮宴都已經停了,宮中現在已經被王貴妃所控制,哪還有什麼醫,還不都是聽沈恒璘那個畜生的話。”
沈妙茹如此穩重的人,說起帝重病眼眶都有些紅了,可見此時宮中況有多危險。
看到失控,就連沈玦都沉默了,沈妙茹的子要強,看來說的都是實話,那麼看來之前的函也都是真的了。
帝臥病不醒無人上朝,沈恒璘已經把控了宮,太子之位他勢在必得了。
但馬上沈玦就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既然照公主所說,宮都在王貴妃的把持下,公主又是如何出宮的呢?”
“你是在懷疑我?”沈妙茹臉微變,擰著眉看著沈玦。
“我只是好奇罷了,京中效忠陛下的人不,明明可以更容易的求助他們,公主又何必長途跋涉的跑來廣州城,這路上可要耽擱不的功夫,回去怕是晚了。”
秦瑯一看到沈妙茹就有些失去理智,這會聽沈玦這麼說,才清醒了過來。
沈妙茹此行確實著古怪,不可能舍近求遠,王貴妃也不可能會讓出宮破壞計劃的。
他們兩的懷疑,讓沈妙茹覺得憤怒,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只能強住轉就走的沖,抑著抖的聲音盡量平靜的道。
“我是半個月前發現不對勁的,父皇邊的人全部被換走了,原本被罰的吳公公又重新回到了務府,我就一直關注著父皇的況,沒過多久父皇就開始頭疼咳,直到昏迷不醒,我便將此事告知了二弟,我之所以能出宮,也是全靠了二弟。”
“所以公主此次前來也是因為二皇子所托?”
沈妙茹點了點頭,“我表面上是來請神醫,實際上二弟的意思是想請世子出兵,他已經把消息同時傳給了其他幾位藩王,到時他在揭發出沈恒璘和王氏的詭計,里應外合便可將他們一網打盡。”
這樣就能說得通了,沈恒簫怕他不信,故意說了沈妙茹出馬。
沈妙茹坦誠的將這些都和盤托出,然后正的看著沈玦,“世子若是出兵便是救駕的功臣,時間不等人,現在是最好的機會。”
秦瑯覺得沈妙茹說的沒有錯,但他沒有立場說話,只是看著沈玦做主。
“我拒絕。”
沈妙茹瞬間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你還是不肯信我?我愿以項上人頭做擔保,若有半句虛言,便五雷轟頂永墜地獄。”
秦瑯從未見過這樣的沈妙茹,在他的記憶里,沈妙茹時刻都是自信的驕傲的,此刻卻放下了尊嚴,他明明說好再也不會多看這個人一眼。
此刻卻還是忍不住的心疼,手指抓著旁邊的椅背,甚至想要起替說話,他愿意相信沈妙茹不是個會說謊的人。
可還不等他開口,沈玦卻搖了搖頭,“公主誤會了,我并沒有懷疑你在騙我,而是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局,公主不過是個棋子。”
“什麼意思?”
“我且問公主,沈恒璘想要謀害陛下,會將此事做的這般明顯,還讓公主察覺到嗎?既然他能下毒手,為何不直接了結了陛下,他占著長子的名義,王貴妃又執掌印,為何要多此一舉?”
沈妙茹皺了皺眉,“他是暗中下的手,不過是恰好被我發現了……”
說到這里沈妙茹發覺不對勁了,為何是恰好被給發現了?
“公主把此事告知了二皇子,又跑來找我發兵,公主有證據嗎?還是公主有陛下的令牌旨?若是都沒有,那鎮南王府發兵,便是謀逆,等進京之后沈恒璘反咬一口說下毒的人是公主,到時公主打算如何解釋清楚?”
“這……”的后背發寒,瞬間跌坐在了凳子上。
“公主還是想想清楚再做打算,莫要被人當了棋子還不知道。”
說完就大步的出去了,沈妙茹此次前來并不是沒有用的,至他掌握了京中最關鍵的向。
他得趁這個機會,好好的謀劃一番。
沈玦都走了,秦瑯自然是要跟出去的,他出門之前回頭看了失魂落魄的沈妙茹一眼,最后還是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京城要大了,整個大安朝或許就要改天換日了。
現在便是他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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