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徹底暗了下去，路燈紛紛亮起，碼頭現在依舊繁忙，工人們兩班倒，令河道不斷運行，伯戈遠遠地看著這一切，數不清的燈亮起，照亮了河面，起重機吊起貨廂，刺耳的噪音不斷。

收回目，今夜他們的目標不是那里，而是藏在碼頭深的工廠，那里裝滿了染的貨。

“還記得我說的嗎？帕爾默，按照計劃行事。”

馬上就要到預計的位置了，聲音從伯戈那猙獰的面罩下響起。

此刻的兩人像極了準備搶銀行的悍匪，只是這個時間，銀行早就下班了。

“我懂的，我懂的……但分頭行真的可以嗎？我總覺你是怕我帶著你一起倒霉呢？”帕爾默問道。

伯戈的計劃很不錯，但一想到自己需要和伯戈保持距離，帕爾默就覺得是伯戈在嫌棄自己。

反正伯戈又不會死，倒霉又能怎麼樣。

“沒有，工作的事，我不會開玩笑的。”伯戈認真地回答。

伯戈發現，可能是自己向來認真的專家態度，只要自己在說一些謊話時，保持著絕對認真的態度，就會輕易地騙過別人，比如現在。

一部分是計劃需要，一部分是伯戈真的不想和帕爾默一起行，倒不是怕死什麼的，只一想到一腳一個坑，整個人的心態就會糟糕起來。

工作時的心態很重要。

“好吧，好吧。”

帕爾默將邊斗托停下，他們已經到位置了，兩人離工廠就隔著一條街道，接下來步行過去就好，帕爾默可不希自己心的托被卷戰火里。

“第一次外勤行，說實話我的心有些激。”

帕爾默走下托，這是這位報人員第一次執行外勤，心略顯忐忑。

和伯戈一樣，帕爾默手里也提著一個公文包，里面裝著在伯戈的囑咐下，他特意返回秩序局取來的東西。

帕爾默不清楚這東西在今夜是否會起效，但伯戈強烈要求帶上它，就當做是多做一層準備。

他有些難以理解專家的想法，但從之前的事件來看，跟著伯戈走準沒錯，在這方面他非常可靠。

“還好，無非是一次正式的、需要審批的行而已，我覺得沒什麼。”

伯戈沒什麼特殊的覺，如果他之前狩獵惡魔算是外勤任務的話，伯戈已經算得上是一名老手了，可他沒有因此放松警惕，畢竟今夜他將要面對的不止是惡魔，還有潛在的凝華者們。

“話說這‘哨訊’怎麼用？上就可以了嗎？”

伯戈拿起一枚銀的片，這是執行任務時需要佩戴的通訊設備，被稱作“哨訊”。

雖然說是通訊設備，但和伯戈悉的通訊不同，這看起來只是個普通的鐵質片，上面浮著黯淡的芒，表示這是一件煉金武裝。

伯戈和帕爾默將哨訊在耳朵上，站在街頭的影之中，做著最后的準備。

腦海里傳來一陣刺痛，微弱的聲音響起。

“哨訊已連接。”

秩序局指揮室，尤麗爾站在了儀式臺上，伴隨著能·心靈之網的啟，尤麗爾之前植在兩人腦海的信標被發，無形的連接就此建立，但這種通只是單向的，接下來尤麗爾需要下儀式臺的協助，來令這種單向的通變為雙向。

璀璨的紋路在尤麗爾的上泛起，輝之中，儀式臺外圍的圓環紛紛浮起、旋轉，電流在金屬的表面轉瞬即逝，化作數個環，急速旋轉，將尤麗爾包裹在其中。

尤麗爾的能傾向于功能，僅僅是為了“通訊”而生，像這樣的功能凝華者，在秩序局占據了絕大部分。

以太激延展，化作無形的線延出去，將散落的信標聯系在了一起。

能·心靈之網的通并不穩定，但在煉金武裝·哨訊的加持下，連接變得且穩定起來。

“樞之儀已啟，心樞之網架構中……”

尤麗爾輕語著，下的“樞之儀”迸發著輝，與此同時，的聲音在所有佩戴了哨訊之人的腦海中響起。

列比烏斯、杰佛里、伯戈、帕爾默……

一個無形的心靈網絡，在能與煉金武裝的協助下，將所有人聯系在了一起，本是單向的心靈通，也在環的轉下，變雙向的流，乃至構建為一個可以流的心靈網絡。

“帕爾默·克萊克斯已連接。”

“伯戈·拉撒路已連接。”

尤麗爾面無表，變了無意識的工，此刻就是活的心靈樞紐。

遠在蘭德令區的伯戈與帕爾默都聆聽到了聲音，他們互相對視著，沒有開口，聲音卻直接在腦海里響起。

“這是‘心樞之網’，秩序局特有的通訊方式，比起什麼無線電通訊，這個高效且便捷，最重要的是，還不會引起敵人的注意。”

杰佛里的聲音在腦海里響起，“唯一的缺點是，它需要一位通訊員為樞紐，并且需要樞之儀的配合，無法全天候運行。”

就此伯戈才真的明白，尤麗爾在特別行組里的定位，他一直以為只是列比烏斯的助手，負責理那些蒜皮的小事而已，此刻尤麗爾的重要才完全地現了出來。

“這就是尤麗爾晉升的路徑嗎？”伯戈問。

凝華者的煉金矩陣，就像一顆扎于靈魂的大樹，隨著凝華者的晉升，它會據所需的方向進行生長，而生長的方向便被稱作“路徑”。

比如伯戈，在他晉升后，晉升會強化自能，逐步令“狹銳”的限制解除。

能·征召之手不再需要來發能，又或者說，它可以征召的質，不再局限于固。

隨著晉升，“狹銳”傾向的能會被解除部分的限制，“闊鈍”則在本的基礎上，變得更加強大。

除此之外，晉升也會令能朝著某個方向進行畸變，用便于理解的話說，伯戈的主學派為‘統馭學派’，在晉升后，他可以令自的能朝著另一個學派進行畸變，從而衍生出副學派。

好比德爾那樣，他的主學派為“幻造學派”，憑空幻造出鋼鐵質，副學派則為“統馭學派”，可以令德爾控他所創造的“幻想造”。

正如當時伯戈與德爾試手的那樣，他憑空創造出一面面圓盾，并控著它們在空中滯留，亦或是猛擊。

為此每個凝華者的“路徑”都在進行著各種各樣的排列組合，從其中誕生的能也千奇百怪、詭異莫測。

杰佛里很期待伯戈最后會把霸主之力玩什麼模樣。

實際上伯戈也很好奇，從種子發芽，生長為巨木的樹干，再從無數分支的枝條中，找到屬于自己的路，直到抵達樹冠。

“不，尤麗爾還沒有‘路徑’，只是個普通的一階段凝華者。”杰佛里說。

一階段的凝華者，還于樹干的階段，沒有進行枝條的分化。

“晉升對于很多功能凝華者而言，是不必要的，只有像外勤部這樣需要在一線作戰的凝華者，才需要晉升來不斷地提升戰力，對于功能凝華者而言，只要到達使用標準，就足夠了。”杰佛里解釋著。

伯戈點點頭，雖然他和杰佛里相距甚遠，但在“心樞之網”的影響下，仿佛杰佛里就在自己邊與自己對話。

“能是工，工夠用就行。”伯戈低語著。

短暫的思緒后，伯戈與帕爾默都做好了準備，兩人全副武裝。

“說來，這算是什麼命運使然嗎？”帕爾默低聲嘟囔著。

“怎麼了？”伯戈問。

“最開始我家里人就想讓我來外勤部的，我好說歹說才把我換到了巢……如今還是回到了這，這覺真糟糕啊。”

帕爾默檢查著手中的槍械，除了伯戈這樣的不死者外，槍械對于絕大部分凝華者而言，都很備殺傷力。

“你以為你自己逃掉了，結果最后還是回到了這里。”

帕爾默臉上閃過一抹憂傷，這種喜劇角正經起來，劇烈的反差真是令人迷茫。

好在這樣的憂傷并沒有持續多久，準確說一閃而過，帕爾默的眼神轉而升起了滿滿的興。

與危險同行，這種事總是令人又怕又興。

伯戈覺得帕爾默也是這樣，無論帕爾默這家伙有多麼扯，但歸結底，他還是克萊克斯家的人，里流著超凡貴族的。

帕爾默并不是個膽小鬼、廢材。

伯戈可不覺得什麼怕死的膽小鬼，會迎著槍林彈雨，去賭一賭那玄之又玄的“恩賜”。

這家伙從一開始就是個喜追逐危險的冒險者，只是每次追逐完后，這家伙都后怕與后悔的不行，緩了幾天后，整個人又難以忍耐，陷奇怪的循環之中。

“需要什麼行前的演講嗎？”帕爾默好奇道，“我看很多電影里都是這麼演的！”

“開始行。”

列比烏斯冷峻的聲音響起，把帕爾默的胡思想全部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