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過窗簾的隙，落在伯戈的臉上，睜開眼，新的一天開始了。

起，本以為會和往常一樣發會呆，可這次伯戈意識清醒的要快上許多，不僅如此，他還覺得自己“健康”了不。

這種覺蠻模糊的，伯戈將其歸結于考核中的“飽食”，殺掉了那麼多的惡魔，他覺自己的靈魂從未有過的充盈，并且這份充盈不僅填飽了空，還映在了上。

靈魂決定，靈魂強大，也會強大，靈魂衰敗，也會扭曲惡魔。

如果按照前世的游戲來算，伯戈覺得自己的經驗值肯定長了一大條，但憾的是，至今他都只依靠著模糊的，來了解這些，無法直觀地看清自己靈魂殘缺的程度。

但這不是問題，伯戈猜秩序局會為自己解決這一煩惱，他開始期待能夠直觀，觀測自己空的那一天了。

“新生活啊。”

伯戈嘆著，功通過考核后，他有種解，心中的一塊大石頭落地，他終于能繼續設想未來的事，而不是在黑牢里繼續消磨著時。

“靈魂……”

看著天花板，伯戈思緒游離著。

杰佛里像極了一位老師，在一年的實習期里，他教了伯戈不東西，用他的話講，這都是最基本的“職業素養”，似乎從那時起，他便認定自己能加秩序局了。

世間的萬都備著靈魂，無論是鋼鐵巖石、阿貓阿狗，還是人類，他們都備著靈魂，但又因智慧與意志的不同，靈魂有著一定的分化。

對于魔鬼而言，靈魂是備“價值”的等價，是惡魔唯一能緩解“”的藥品，煉金師們最為珍貴的煉金材料。

諸如鋼鐵巖石，這類“死”的靈魂，是無意志的、“冷鐵的靈魂”，它們的靈魂不會自主地“消逝”，可以被輕易地掠奪、束縛，并加以利用，這一點在煉金中有著明顯的現。

植類的活們，它們的靈魂有著一定的智慧與意志，是“芒銀的靈魂”，因此它們在死去后，靈魂會緩慢地“消逝”，但其智慧與意志還是過于渺小，可以通過“凝華”的手段，將其完全地束縛住。

人類的靈魂是最為珍貴的，它備健全的智慧與自由的意志，是“燦金的靈魂”，在軀殼死亡后，人類的靈魂無法被束縛，哪怕惡魔吞食，也只是短暫地將靈魂停留在空之中，從而緩和。

利用“凝華”對“燦金的靈魂”進行束縛，將虛無的靈魂化為實，也只是徒勞，被現化的“燦金的靈魂”，會緩慢地蒸發，直到徹底“消逝”。

人類的靈魂是最為珍貴的、無法被束縛的、哪怕利用“凝華”去強行“滯留”靈魂，也只是在減緩其“消逝”的時間而已。

除了一個辦法。

魔鬼的契。

與魔鬼易，在契約書上寫下自己的名字，獻出自己的靈魂，從那一刻起，人類的靈魂便會被完全地束縛，完完整整地屬于魔鬼，無法“消逝”，永遠地為魔鬼財產的一部分。

魔鬼的形態千變萬化，誰也不清楚它究竟會以何種姿態找上你，可能是飛鳥，可能是書信，也可能是一段電話……在易中被奪去全部“燦金的靈魂”的人，便會化作的惡魔。

如今伯戈也與諸多惡魔手過，它們曾經都被魔鬼滿足了“”，但很快便陷另一個更加瘋狂深邃的旋渦之中。

其中更令人疑的便是，魔鬼對于“價值”的判斷，對于人類而言，所有人的靈魂都是極為珍貴的“燦金的靈魂”，但在魔鬼的眼中，靈魂似乎也是有著“價值”的區分。

最為明顯的現，便是為債務人的伯戈，以及那些被他斬殺的惡魔。

伯戈對于魔鬼而言，便是價值非凡的，僅靠著部分的靈魂，便獲得了“恩賜”，而絕大部分惡魔，它們獻出了自己全部的靈魂，卻墮落為了怪。

沒人清楚這些魔鬼評判“價值”的標準，正如沒有人清楚，這些神的存在，究竟抱有著什麼樣的目的。

長嘆了一口氣。

所以說，伯戈一部分的靈魂，現已永遠地屬于了魔鬼。

每每想到這，伯戈都一陣頭疼，想著該如何贖回自己的靈魂。

但……好像也不必贖回。

除開以上的這些，靈魂還有著另一個特，便是碎屑。

靈魂的誕生與消逝，亦或是被掠奪吞食，在載的轉移、及形態的變化中，靈魂難免會出現“損耗”，這些損耗的部分便被稱作“碎屑”。

碎屑是靈魂，又不是靈魂。

關于這部分杰佛里也說不明白，目前還沒有學者，能有效地觀察到碎屑的存在，一切也僅僅是推斷與理論。

惡魔掠食他人的靈魂，被掠奪的靈魂會有“損耗”的部分，而這部分不會消逝，也不會轉移，而是留在惡魔的、積累，在其死后得到完全的釋放。

碎屑不會像“燦金的靈魂”那般，無法被束縛、注定“消逝”，它能被伯戈吸取、吞食，并且能明顯地抑制空的躁，阻止躁噬癥的發。

這倒形了一個略顯有趣的食鏈，惡魔吞食人類的靈魂，伯戈則殺死惡魔，從它們的殘軀上掠奪碎屑。

這麼看來，伯戈倒更像惡魔些。

“狩獵惡魔的惡魔。”

伯戈自言自語，他喜歡這個說法，以后的工作里，他有的是機會收集碎屑，補全靈魂。

“我想注視著太，看著它被抹除~”

從臥室里走出，伯戈哼著小曲，他很久沒這樣開心過了。

刷牙、洗臉，鏡子中的自己，悉的臉龐上，皮帶著不太健康的慘白。

黑牢是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因為太久沒曬太，伯戈出獄時狀態就像涼的尸，本合計多在日下躺一陣，讓自己看起來健康些，可歐泊斯這個鬼地方，本沒有日。

仰起頭，有的只是厚重且抑的、鉛灰的云層，有時候這些沉重的積云甚至會蔓延到地面，整座城市都籠罩在有毒的霧霾中，為此防毒面什麼的，在歐泊斯很暢銷，屬于人手一件的那種。

伯戈曾仗著自己是不死之，在“灰霧霾”時不帶防毒面就出門了，只走吞沒城市的霧霾之中。

那真是糟糕頂的回憶，覺就像將破碎的玻璃吞咽了下來，不致死，可這痛苦如影隨形，反復絞殺著你的呼吸道，乃至你的雙肺。

自那之后，伯戈就老老實實地準備了些防毒面在家里，還買了一屜的濾罐，這些東西在歐泊斯算得上必需品。

誓言城·歐泊斯，這是座糟糕的城市，可還是有數不清的異鄉人來到了這里。

收拾好自己后，伯戈來到走廊，這里依舊是悉的模樣，到都是灰塵，泛黃的墻壁上滿了廣告，角落里還堆積著垃圾。

一陣陣喧嘩聲從四面八方傳來，隔壁的電視機聲，的吵架聲，還有放肆的大笑聲。

沒什麼不同，一如既往。

只是伯戈的心態有些變了，他是自由人了，就像囚苦的奴隸，砸碎了自己的鐐銬，這覺很棒。

走出房門，這棟大樓就和往常一樣，沒有廝殺的痕跡，也沒有惡魔的骸，伯戈仔細地檢查過了，就連碎都沒有。

仿佛那一夜的瘋狂，僅僅是一個虛無的幻夢。

但伯戈可以肯定那是真實的。

這些人是怎麼做到的？

悄無聲息地投這麼多的惡魔，又將所有的痕跡完遮蓋。

問詢自己的鄰居們，他們則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好像那一夜整棟樓都隨著水泥墻的封死，陷了長眠之中。

這個世界遠比自己預想的要復雜，好在、現在伯戈已經站在了新世界的大門前，只待用力推開。

“伯戈！”

突然的喊聲將伯戈從思緒里驚醒，杰佛里站在走廊的盡頭，快步走來，時隔三天，杰佛里終于主聯系他了。

“你是來帶我辦職手續的嗎？”

伯戈直接問道，心底藏著的興，他已經有些等不及了。

“差不多，順便帶你了解一下，我們秩序局的一些基本構。”

杰佛里說著從腰間掏出一串鑰匙鏈，仔細地翻找了一番，從其中找出了一把帶著銹跡的黃銅鑰匙，能看到上面還刻印了些許的文字，但其過于細小，伯戈看不清究竟寫了些什麼。

“走。”

他沖伯戈示意，站在伯戈家的門前。

“你住的這個地方太遠了，從這抵達本部的位置，至得用上兩個小時，時間迫，加上我的申請下來了，剛好可以帶你見見世面。”

杰佛里神兮兮地對伯戈說道。

伯戈不清楚杰佛里這前后句有什麼聯系，但想到考核時那種種的詭異，他也就釋然了。

“秩序局”遠比自己想象的要神且復雜，這些家伙不僅與魔鬼打道，還狩獵著惡魔，掌握著諸多伯戈尚不清楚的超凡之力。

“你在做什麼？”

只見杰佛里關上了房門，然后拿起那把帶著銹跡的黃銅鑰匙，試著用這把鑰匙打開鐵門。

“你的鑰匙用不了我的家的門……”

伯戈話剛說出口便停了下來，他的目地注視在那把鑰匙上。

細的、散發著幽藍弧的紋理出現在了鑰匙上，它居然完地鎖芯之中，并且在其中后，幽藍的弧轉眼間便蔓延至了鎖芯、整個大門，在金屬的表面迅速掠過，而后消失不見。

伯戈得到，有什麼東西在流，某種看不見、不著，但確實存在著的東西，它在翻涌，灌鑰匙之中。

杰佛里的手腕微微用力，鑰匙被扭轉，鎖芯響起清脆的機械彈簧聲。

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