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聽到這男人里竟然會說出近似表揚一般的話,林桑挑了挑眉，仰頭靠在抱枕上“裴總何出此言，今晚看我表演了”

突如其來說聲音好聽，搞得還寵若驚的。

裴寒舟垂了垂眼瞼,走到桌邊“你今晚有表演”

“嗤,連我表演都沒看還在這兒閉眼吹呢,”盯著自己新做的指甲發了會呆，這才說，“我看羅訊一個人也寂寞的,你要真想去就和他一塊兒去吧，看個話劇而已,也不算什麼。”

不過說到那張cd，已經聽羅訊提起過兩次了,看樣子好像是裴寒舟在結婚之前的寶貝，可惜結婚后一次都沒看見過,更別說聽了。

這男人雖然有時候是沒良心的,但基本原則還是有的，對于不會被無緣無故戴綠帽子這點還比較放心。

聽著的話劇提議,裴寒舟的回復仍是兩個字“不去。”

過了會兒,他又道“平時聽你在家說說唱唱的已經夠了。”

林桑興致盎然地剝著橘子，剛撕下一瓣的時候驀地轉頭，覺自己被涵了“你這是嫌我話特別多的意思”

裴寒舟“”

男人凝噎片刻，照例對的腦回路用沉默表示了不理解，最終沒有和繼續糾纏這個話題，想起什麼似的道“最近你沒回,上次說的東西還想不想看”

頓了下，想到不久前自己為舞臺談起機人時,他好像是說有個東西可以給玩玩兒。

“想啊，”轉頭，眼睛亮了亮，“什麼東西”

他抬頭，從桌上拿出一個小小的，類似于遙控一般的東西沉聲道“212。”

212

接著，走廊盡頭的電梯亮了亮，很快，顯示的樓層數從3跳到了1。

家里一直是有電梯的，但他們倆不太用，故而林桑總覺得電梯只是個裝修的擺設，沒想到有生之年也能看到它運作。

并且還是在裴寒舟喊了212之后自己運作的

這是什麼黑科技

電梯嘀地一聲輕響，大門啟開，一個小小的、圓圓的東西，就這麼從電梯里鉆了出來，識別之后準地跑到了裴寒舟的腳邊。

“主人，你在找我嗎”

林桑

“嗯，”裴寒舟指了指林桑的位置，對那小東西說，“到那邊去。”

他發出指令后一秒不到，那個小機就已經能準識別出他的意思和作，并驅著子滾到林桑旁邊，燈閃了兩下，開始對進行掃描。

數據讀取完畢后，它用有些機械又有些萌的小音說“桑桑，你好。”

林桑整個人反應了好幾秒，這才指了指那玩意，又轉頭活久見地看向裴寒舟“它認識我”

“按理來說不認識，”男人攪著湯匙，“應該是結婚之后技部把你的人臉識別加進去了，我們公司的人它都能認全。”

林桑盡量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太沒見過世面，但還是忍不住問“它為什麼會坐電梯，它和家里的電子系統是相互應的嗎”

“嗯，設備共通，它也可以關燈和關窗簾，還能開電視和換臺。”

林桑躍躍試，“怎麼玩”

“直接和它說就可以。”

蹲下，和那小玩意面對著面，然后了它純黑的外殼，輕聲道“關燈。”

小東西肚皮上的藍燈閃了閃，詢問道“好的，請一些，是需要關幾樓哪個房間的燈呢”

林桑“全部。”

話音落下才剛過去兩秒，整棟別墅忽然陷謎一般的黑暗，有一瞬間林桑還以為自己是被它的給晃到失明了。

正準備倒差點倒自己一手的裴寒舟“”

“212，把一樓客廳的燈打開。”

“好的主人。”

小東西唰唰了兩下，客廳的燈再度被打開。

除了客廳，其它地方仍舊陷在一片黑暗之中，它的識別系統非常細致，并不會出錯。

林桑忍不住驚嘆了幾聲，跑到裴寒舟旁邊進行事無巨細的詢問“別人說的話它也會聽嗎那你的銀行卡碼豈不是隨隨便便就給人了”

裴寒舟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我為什麼要告訴它我的碼，我是有健忘癥嗎”

“況且，”男人又道，“只有你和我的話它會聽，不涉及私，羅訊的話它也聽。”

“其他人講它就不理嗎”

“嗯。”

“為什麼”

“不喜歡別人我的東西。”

“”

還不是不喜歡別人“”，這爹連別人他的東西都不喜歡。

林桑半倚在吧臺邊“這麼好玩的東西，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我以為人不會喜歡這些，畢竟是”男人垂眼，“冷冰冰的東西。”

“不會啊，很可。”

說完又沉了會“就是樣子實在”

裴寒舟“怎麼”

“太直男了。”說，“一看就是你做的。”

純黑的機，圓滾滾的像一個加大版的吸鐵石，如果不是肚皮上有燈，會讓人覺得這就是一個存在于辦公樓中理工男酷的擺設。

“如果說唯一還可以的地方”打了個響指，試圖控這玩意，“212過來一下。”

“好的。”

這玩意還真的212，一喊就屁顛屁顛地咻了過去。

林桑俯下，出手指了它頭頂兩個類似于耳朵般茸茸的角“這個還增添了幾分可看。”

“是嗎，”裴寒舟面無表地說著，“就這里我沒管，他們做出來之后被我罵了三個小時。”

林桑“”

“你這個沒有懷的一筋直男。”

又手了，212的機雖然看起來冰冷威儀很難接近，但耳朵的很好，細節也很有意思，一被人到就會彈兩下，完模擬了真實的貓耳朵態。

裴寒舟導游般為講解“這兩個耳朵都有功能，左邊的它拿來聽聲音。”

林桑“右邊的就是它說話的地方”

“嗯。”

“除了開關設備呢，它還能干嘛”

“很多，報天氣，檢測度和霧霾，提醒備忘錄，”男人喝了口水，“百度知道的它也都知道。”

“百科全書”

林桑試了試，問它“212，現在幾點”

212完報出了年月日和時間點，并附送上了相關指數“大風，氣溫712度，穿羽絨服為佳，請注意保暖。”

林桑正想夸心，又反應過來什麼，問“它為什麼212”

“因為是今年二月十二號做出來的。”

“”

瞬間收回了想夸這男人浪漫和細心的想法，撇了撇“就，人家好歹也是個人工智能吧，名字一定要起212這種冰冷又僵的嗎”

“僵麼，”裴直男寒舟道，“我覺得好。”

“或者你有什麼好的名字，可以給它改。”

林桑問“它多久能適應新名字”

男人無言地瞧了一眼“編程里改一下就可以，即改即用。”

“那我想想，”又仔細繞著212研究了一圈，“這個發售了嗎市場反響是不是好”

“不發售，”裴寒舟說，“全球就這一臺。”

眨了眨眼，仿佛錯過優質機會的那個人是自己，惋惜道“為什麼不投生產”

“量產需要固定數額，買得起的人沒有那麼多。”

“”

明白了，這男人還是在顯擺自己有錢。

這麼一來，徹底死心，放棄了問價格這回事，撐著臉頰嘆息了聲“看來我注定無法擁有，本來看這麼可還想買一個”

男人沒明白的腦袋到底是怎麼長的，蹙了蹙眉，直白道“如果你喜歡，這個送你。”

掀開眸，上目線彎一道圓弧，問“那你呢”

“我日常不需要。”

“不需要那你做它干嘛”

“隨便做做。”男人答得輕巧。

而這四個字落到林桑耳朵里，就充滿了“的確，我隨便做做就有這麼牛”的優越。

了耳垂，縱使不太了解其中相關的技，但本能就覺得212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這里面應該有很多核心技吧申請專利了嗎，或者發論文什麼的”

“有，某些功能會用于別項產品的研發，”男人端著杯子，似是笑了笑，“你關心得還多，怕我吃虧”

“是啊。”

還沒來得及醞釀出點之類的緒，聽繼續道“有錢不賺王八蛋，不是嗎”

“我經紀人教我的。”

“”

說完就帶著212到一邊玩去了，看起來很喜歡那小東西的耳朵，一邊指揮它換臺，一邊還著它茸茸的耳朵，過了會兒甚至還打開手機，不知道在找些什麼，儼然很快適應了新角。

男人正準備上樓，忽然聽喊住自己

“那你現在算是把這個轉贈給我咯”

他頷首。

“那明天改名字的時候”抿了抿，眸很亮，“可以讓它改我主人嗎”

他站在原地無語凝噎了幾秒，也沒回應，著口袋上樓了。

林桑也不知道自己的計劃是否可行，看著男人無的背影瞇了瞇眼。

當晚，和212打得火熱，男人終于徹底意識到，自己把這個看似很無聊的東西帶回家，是多麼大的一個錯誤。

他更不明白，自己到底為什麼要做出這麼一個會上樓甚至還會開鎖的玩意還禍害自己。

譬如此刻，林桑終于玩夠了準備睡覺，就躺在床邊對著電腦敲敲打打，開始進行睡前的慣例做音樂。

他看了會書也有些乏了，打算和自己的妻子聊一聊枕邊日常“你最近什麼時候有空”

問“干嘛”

“沒什麼，就是過兩天有”

男人話還沒說完，但見拿起控開始呼喚212，212順風快遞使命必達，風雨無阻地從一樓自己坐著電梯上來，并用程序解開了他剛扣上的鎖。

裴寒舟“”

拍了拍212的腦袋，用男人從未聽過的溫聲音夸了句“真乖”，接著問道“你查一下，我最近什麼時候有空”

212指示燈亮起，耳朵了，飛快掃描之后給予回復“后天下午46點，大后天一整天。”

男人抿了抿正要說話，話頭又被這該死的機人截斷“后天有可能會下雨，出行記得攜帶雨；大后天氣溫驟降，要記得穿多一點喔。”

裴寒舟“”

“聽到了吧，”林桑欣又滿意地，笑瞇瞇扯了扯212的耳朵，甚至本沒回頭看他，就這麼同他說著，“你有什麼事嗎”

裴寒舟覺得其他的事現在都不重要“為什麼它連你的行程都知道”

“我剛剛按照它的提示導的，”終于肯側頭看他一眼，“你設計得確實蠻人化的，作方面非常好上手。”

男人的舌尖抵了抵上顎，緒一時間萬分復雜，怎麼講，有一種自作自的報應。

緩了許久，他用“起碼是自己的孩子”的想法稍稍寬了自己，隨后終于步正題“紀時衍新片上映了，要不要去看可以單獨開一場只有”

說到這里他稍作停頓，思考著接下來該怎麼表述，誰知212以為他發言完畢，十分地補充介紹“主人，你是在說是紀時衍嗎紀時衍新電影時秋即將上映，講述的是男主傅時秋在民國”

“夠了，”裴寒舟忍無可忍地打斷，“212，閉。”

212往后退了兩步，仍舊是萌萌的小音，沒什麼，非常聽從指令“對不起主人，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林桑往上拉了拉被子，這才拍著212的小腦袋以示寬，不滿地盯向男人“你兇孩子干嘛”

裴寒舟“”

他看著212的指示燈一閃一爍，頭次覺得自己做出來的這東西是怎麼看怎麼礙眼，宛如一顆巨大的一千瓦燈泡閃耀在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