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戒備森嚴,幾乎不會出現什麼危險,這個宮人這麼喊實在蹊蹺。
宸晰聽到這聲音頓時張起來,攥了景君澤的袖子,問道:“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那宮人的喊聲到了門口,生生停住了。
景君澤聽到他在外面問:“圣上可進去了?可見了公主?”
外面的宮人答道:“圣上在里面呢,見了公主。”
景君澤下意識把宸晰護在后,對外呵斥道:“發生何事!”
外面的宮人聽到這道聲音,臉一白,腳下一:“回圣上,宮外傳來消息,國子監祭酒家的兒董媛得了天花,今日跟公主親接過,請圣上速速移駕!”
此言一出,宮人們都變了臉,景君澤瞳孔一,手下意識握拳。
剛剛還抓著景君澤袖的宸晰連忙放開,到被子里用被子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
天花是最兇險的瘟疫之一,大禹朝曾有一次發天花之后,赤地千里,難覓人跡。
后來經過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和犧牲,天花才得以遏制,不至于大范圍傳播,但其威力依然不容小覷。
就算宸晰年紀小,依然聽說過大禹史上那場天花的可怕之。
面對面說話尚有被傳染的風險,今天可是跟董媛親接過,教董媛騎馬,董媛還用帕子給汗。
到底是還不到八歲的小孩兒,平時再堅強勇敢,忽聽此厄聞,還是在被子里,克制不住的瑟瑟發抖。
一只手放在被子上,爹爹的聲音響起:“宸晰別怕,不會有事的。”
宸晰鼻頭一酸,正想說什麼,外面宮人齊聲道:“請圣上速速移駕!”
圣上乃是九五之尊,天下之主,若是被傳染了天花,后果不堪設想。
現在二公主只是接了董媛,會不會被傳染還不一定,最妥當的法子是讓這對父分開,再另行觀察。
宸晰在被子哭著道:“爹爹快走!”
景君澤看了小福子一眼,小福子趕出去,示意那些宮人閉。
景君澤對宸晰道:“爹爹不走,爹爹在這里陪著你。”
宸晰道:“不!不要,你快走!會被我傳染的!”
景君澤道:“別自己嚇自己!我們宸晰一定不會被傳染的。”
宸晰在被子里痛哭出聲:“萬一被董媛傳染我就要死了,爹爹再被我傳染,也會死的,雪儀,快帶我爹爹離開!”
雪儀連忙跪下道:“請圣上移駕!”
宸晰在被子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死亡的恐懼籠罩著,更讓擔憂的是爹爹要是也被傳染,該怎麼辦?
景君澤語氣堅定道:“我不走!”
宸晰還要再勸,景君澤便跟解釋道:“我剛剛跟你相的時間不短,若是你沒被傳染,我自然也不會被傳染,若是你被傳染了,我也難逃此劫。”
“就算現在我離開你,也不過是去其他宮殿隔離等結果,你我父二人反倒各自惶恐,所以爹爹不能走。”
宸晰依然在被子里不肯出來,執拗道:“我是勇敢的孩子,不需要爹爹陪著。爹爹快走吧!”
一些宮人聽到消息后,連門都不敢進,不能讓爹爹冒著危險留在邊。
景君澤道:“且不說我們會不會染天花,就算染了,宮里有天底下醫最高明的醫和最好的藥,我們一定能過去。”
宸晰哽咽不止,哭著鬧著讓他走,自己躲在被窩里就是不肯出來。
景君澤無奈,事發突然,他需要代許多事,便暫且不勸了,只讓雪儀哄出來,把粥喝了。
走到殿門后,景君澤過門,看到一些宮人瑟了一下子,生死面前,倒是有可原。
景君澤厲聲道:“封鎖董府,拿下董滄,嚴刑拷問!”
他不信事這般巧合,董滄挑撥完寰晢和宸晰的關系,令他們兄妹二人沒有見面,接著就曝出董媛得天花的消息。
景君澤眼中充斥著濃濃的殺氣,恨不得將董滄千刀萬剮,可眼下不是跟董滄算賬的時候,他只能按捺住心中恨意,繼續吩咐道:
“速去通知顧丞相和大皇子,讓他們不要靠近,不要擔心。我是否會被染天花還不清楚,這些日子的朝政由顧丞相代理。”
天花并非很快就能確定有沒有被傳染,常常需要十天半個月的時間,才會有癥狀。
熬過這段時間,平安無事自然萬事大吉,若是熬不過真得了天花,輕則苦留疤,重則命喪黃泉。
“關閉華宮宮門,宮人不得外出,華宮宮外,今天凡是接過董媛和二公主的宮人,全都安排在一足。”
“今日宮的伴讀,無論見沒見過董媛,都封鎖府門,不得外出!不得心存僥幸!”
“各焚燒艾草驅邪避毒,令所有醫宮,再招攬天下名醫,勿要抑制這場天花。”
“嚴防京都人慌,若有人散播謠言,擾人心,格殺勿論!”
“...”
或許是景君澤過于鎮定,其他慌的宮人也都逐漸平復下來。
是了,九五之尊今日接了公主,都有可能被傳染,他們這些人又怕什麼呢?
各很快行起來,明明是晚上,腳步聲和呼喊聲依然不停。
等景君澤再回到宸晰那里,宸晰眼睛都哭腫了,正噎著喝粥,看到景君澤進來,一推粥碗,就要躲進被窩里。
景君澤快步上前,攔住的作:“爹爹留在你這里不僅僅是擔心你,更是避免移駕過程中傳染更多人。”
宸晰又開始抹眼淚:“都怪我,要不是我今天跟董媛一起騎馬,也不會這樣。”
景君澤給了淚:“不是你的錯,是董滄的錯,他怕是早有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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