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容離得近,也看到二弟和小妹剛纔說話了,扭頭瞅了瞅皺眉的小妹,正好七夕看過來,衝著大姐做了個口型,雲容一下子睜大了眼睛。
這頭姐妹倆換了個後怕的眼神的功夫,前頭敬晟可不是好惹的,已經跟對面的幾個人吵吵起來了,屋子裡頭鬧騰得不行。
沈承厚本來子就不好,這兩天力大又混混沌沌的,剛纔被他爹那麼一刺激,後面沈承懷和於氏又雪上加霜,眼看著子就有些搖晃了,七夕眼尖看見,趕拉著大姐衝過去。
“爹,爹你咋啦?”姐妹倆過去扶著恍恍惚惚的爹爹,是真的有些急了,順手把了把脈,發現沒什麼大事,只是因爲一時急,氣運行不暢,七夕這才鬆了口氣,一邊順勢按著他手上的位,一邊扭頭衝著唯一會心疼爹的喊道:“,你看我爹這是咋啦?”
老太太剛纔就一直在衝著牆掉眼淚,昨兒個晚上親這麼多年第一次跟老頭子吵起來了,可老頭子固執地不肯鬆口,這眼看著三兒子被得那樣,這心裡跟刀絞的一樣。
這會兒一聽小孫喊,轉頭看見三兒要倒下的樣子,嚇得扭頭就往炕下爬慌張得險些摔倒:“這是咋啦,老三,你別嚇娘……”
“,我爹這許就是大夫說的急火攻心,得躺下順順……”七夕手指依舊按著位,趕跟說。
“那快,扶著上炕躺著……”老太太一聽,趕要把兒子往炕上扶。
“三哥這是咋啦,病不是早就好了,這咋一說搬家就啥也不知道了,三哥,別是不想讓弟弟親,這故意裝病吧?”沈承懷剛纔惺惺作態噁心人,這會兒看著沈承厚一病分家的事兒就沒法說了,氣得臉都扭曲了,開口挖苦道。
“……”七夕怯怯地看了沈承懷一眼,又看看他爹,可憐小聲說:“讓我們把爹扶回屋去吧,我爹不能再氣著了。”
老太太子一滯,想明白小孫怕的是啥,心疼地看著兒子道:“扶你們屋去吧,跟過去看看,不行找個大夫。”
“找啥大夫,上哪兒去?這不是還沒說完分……”幾人剛一,老爺子就皺著眉頭開口了。
“你幹啥?你想幹啥?”誰也沒想到老太太猛地轉頭就衝著老爺子喊起來了,聲音竟然聽著有幾分淒厲:“老三都這樣了你沒看著是咋地,是不是他死了你就高興了,那你把我們娘倆一起殺了吧,殺了你就乾淨了,不礙著你的眼。”
老爺子看著老妻紅著眼睛發瘋一般地衝著他吼,竟然一時沒反應過來,半天才了,有些訕訕地道:“嚷嚷個啥。”
老太太氣得直,可還惦記著兒子,狠狠地看了老爺子一眼,扭頭衝著也過來扶著三兒的小兒子道:“快把你三哥扶屋去。”
一行人匆匆往外走,老爺子眉頭深鎖站在後頭,想了想,末了又添了一句:“這事兒明兒個說啥也得定下來,老四的親事不能耽誤。”
七夕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忍著沒回頭掰扯幾句,這是什麼爹,自己的親兒子眼瞅著都沒意識了,竟然還不放過,知道的是父子倆,不知道的還以爲有不共戴天之仇。
沈承厚腳步虛浮,七夕不讓揹著,怕窩著口,沈承安一路半扶半抱送回了三房屋裡,先頭按著位起了作用,李氏又著給拿了帕子去滿頭滿臉的虛汗,等躺到炕上半天,看著人才有些清醒了。
大家夥兒都放下心來,李氏不敢勞老太太看著,可老太太對老爺子有怨,賭氣不肯回去,還是沈承安和沈惠君勸著才扶了回去。
看著三人出門進了上房,七夕跟在後頭關好門,回頭看看爹也緩過來了,睜開了眼睛正有些失神地躺著,不由得長出一口氣。
剛纔還好來得及,差點兒上了他們的當了。
本來七夕沒覺得什麼,那些人一向不講理,可等老爺子他們咄咄人讓爹趕點頭的時候,七夕就覺得不對勁兒了。
是沒經歷過分家,但不表示不知道該怎麼分,沒吃過豬也見過豬跑啊,尤其是在村裡,哪能就這麼隨隨便便的分了,連個有頭有臉的人過來都沒有,這是想幹啥,本就是打算不明不白讓他們吃啞虧。
覺察出不對來,七夕琢磨了一下,這時候爹不說話,大哥子倒是也夠強,可他是家裡的長子,要留著明天關鍵時候出面,想來想去還是二哥合適,七夕這才推著二哥上去。
好在二哥是個機靈的,要是爹真的糊里糊塗點了頭,他們再想反悔也就晚了,想不淨出戶都難。
可這時候也沒心思說啥,默默坐過去守著爹,手按著位讓爹舒服些,李氏和幾個孩子也都圍在一旁關切地看著。
農家裡不幹活一般都兩頓飯,晚飯是沈惠君做好了給送過來的,李氏這才發現都這時辰了,趕過去接過來不好意思地說一著急忘了做飯,惠君笑著安說三哥沒事兒就好,招呼孩子們趕趁熱吃飯吧。
一家人對付著吃了幾口,全都沒有什麼胃口,撤了碗筷下去,依舊是對坐無語。
敬晟幾次看著小妹想問問剛纔讓他那樣做是咋回事,可都被小妹擺手給制止了,只能皺著眉頭自己想。
其實也不怪他沒想到,纔不過十一歲,還是個孩子,又不是家裡的長子,哪裡懂得這些,倒是雲容爲家裡的長,一直幫著爹孃照顧弟弟妹妹,這些事兒只要稍稍一想就明白了。
看著爹在那裡休息,娘在一邊陪著,七夕把小石頭推過去依偎在娘邊,衝著哥哥姐姐做了個手勢,幾個孩子找藉口就悄悄出來了。
“我知道個地方,跟我去。”瞅了瞅院子和門口都沒法兒說話,敬晟眼睛一轉說道。
敬晟在前頭領著路,幾個孩子跟著往村口走去,整個村子也沒多大,不大會兒就到了他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