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簡禹問葛鵬濤：“杭良弼的家，住得比你近吧。”

“是。”葛鵬濤道：“但是他最近的不好太，不知是否不在家中。”

一聽這話，頓時旁人都張起來。

這個時候不好，可未必是真的不好。

葛鵬濤不知所以，奇怪道：“大人，不知傳小人過來，有什麼吩咐？”

簡禹讓齊敏再去一趟杭良弼家看看況，然后單刀直問葛鵬濤：“四年前的三月到四月，你在哪里？”

簡禹審案，可沒心思跟誰周旋。

葛鵬濤果然愣了一下。

“什麼，什麼意思？”

簡禹盯著他：“你只要如實回答。”

兩邊差役如狼似虎，雖然不是衙門上堂喊威武，但氣勢比順天府還強悍，葛鵬濤心里七上八下的，開始有點抖。

但是他忍住了，面如常道：“四年前四年前……我想想，對了，那一年我在田府附近。待了大概有五六天，就回了京城，然后那段時間，沒有再出門，一直在家中。”

倒是承認得很爽快。

簡禹道：“你在田府做什麼，一個人，還是有同伴同行。”

“我也不做什麼，就是隨便逛逛。”葛鵬濤道：“大人，我是做古董生意的，經常會到的走到地看，收購一些我覺得值錢的東西。很多山中，村中的人家里，會有一些舊件，他們用來腌個咸菜裝個狗食什麼的，多浪費啊。我給點銀子買下來，轉手賺一筆，皆大歡喜。”

不得不說，這個葛鵬濤是會說話的。

他從山里村里收那些東西，能給多錢，說不定幾個銅板就搞定了，但是回到京城，那可不是翻十倍八倍的，一百倍八十倍都有。

葛鵬濤道：“我在那里到了杭良弼和松天和。他們倆是去收藥材的，因為有一種藥材正在采摘期，他們要等幾日，我們就一起在那里待了幾天，大約四五天吧，我也不記得確切日子了，然后就一起回來了。”

簡禹點了點頭。

這人，是個麻煩的。

因為他記得太清楚，也說得太清楚了。

四年不短，一般來說，對于四年前的事，除非是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故，不然很難那麼快就想起來。

葛鵬濤是一年要在外面跑十個月的，也不會固定在某住很久，正常都是到跑，除非有詳細記錄的時候，或者像白越這樣過目不忘，否則的話，別說四年前，就算是去年，也應該要算一下時間才對。

之所以葛鵬濤說得那麼利落，要麼，在那個時間段發生了一件重大的事，這個時間讓他記憶猶新，所以一口就能報出來。

要麼，他在刻意回避這件事。

而且這是個非常聰明的人，他知道在大理寺里，回避的方式不是裝傻，那是蓋彌彰。而是坦然面對，做出一副，我明磊落的樣子來。

不過這沒有意義。

簡禹可能會相信，但復仇的兇手不會相信。

過了一會兒，去找杭良弼的人回來了。

但是杭良弼沒有來。

簡禹道：“杭良弼呢？”

齊敏道：“大人，杭良弼病得很厲害，現在醫館中，大夫說不能輕易移。怕是要辛苦大人去看一趟。”

簡禹還沒說話，葛鵬濤先詫異道：“老杭病得這麼厲害？”

齊敏不回答，反問道：“不知道他生了什麼病嗎？”

“不是風寒嗎？”葛鵬濤道：“前天我去看過他，說是風寒。他是收藥材的，本對各種藥十分了解，也懂一些醫，小傷小病都不用去醫館，在家自己就給自己把方子開好了。”

“風寒？”簡禹搖了搖頭：“杭良弼整個人畏，畏風，渾打戰，牙冠閉，出氣多進氣，大夫說，怕是不行了。已經讓家里準備后事了，而且……大夫說，不像是生病，倒像是中毒，但中了什麼毒，卻是看不出來。”

葛鵬濤一下子站了起來：“怎會如此嚴重，誰要害他。”

他這一下驚訝得很，估計是真沒想到。

“大約是虧心人，做了虧心事吧。”簡禹道：“你可知府為何找你？”

葛鵬濤茫然搖頭，確實不知。

簡禹道：“因為松天和死了。”

葛鵬濤剛剛坐下，一下子又站了起來。

不過這一回比剛才的緒激烈多了，簡直是蹦了起來。

“松天和死了？”葛鵬濤這一下緒有點沒收住，瞪大了眼睛。

“對。”

簡禹道：“白仵作。”

“哎。”白越連忙應著：“簡大人。”

你跟我玩制服PLAY呢，還白仵作。

屬下在啊。

大人你想玩點啥？

簡禹道：“帶葛鵬濤去認一下松天和的尸。”

這是要嚇唬他啊，白越明白。

葛鵬濤現在已經沒有心思去驚訝為什麼大理寺的仵作是個姑娘了，他不相信松天河死了，可是簡禹都仵作帶去看尸了，不可能是假的啊。

葛鵬濤有些神恍惚地跟著白越走了。

白越的停尸房，一個另類的你懷疑人生的地方。

葛鵬濤剛走進院子，就聽見一個尖銳的聲音喊：我死得好慘，還我命來，我死得好慘，還我命來！

葛鵬濤哆嗦了一下，差一點摔倒。

“這這這，這是什麼？”葛鵬濤說什麼都不肯往里面再邁一步了。

“哦，別怕，我養的八哥。”白越安他：“不咬人，拴著呢。”

大寶的用，就不是咬人啊。

一聽是只八哥，也看見了掛在門口的鳥，葛鵬濤松了口氣，真的是八哥。

他不由在心里吐槽，大理寺什麼病，養只鳥喊這個，也不怕嚇死人。

白越笑了笑，淡淡道：“我這只八哥，是有靈的，你知道嗎？”

葛鵬濤心里七上八下的，想著八哥剛才喊的話，心里有點忐忑。

白越看著葛鵬濤的臉不好，也沒多說，道：“跟我來吧，尸就在里面。”

松天和的尸就在停尸房，葛鵬濤看清楚后，晃了一晃。

“真的，真的是。”葛鵬濤喃喃道：“他，他是怎麼死的？”

白越想了想，解開松田和上的襟。

一道長長的傷口，橫在他的心口。

雖然傷口已經合上了，穿服看不出來，但是服拽開，就十分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