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換服的地方在一起，其他兩相而，什麽也不見，打個招呼可能還得高呼出聲。

不過如此這般，季明珠倒也樂的清淨，在池邊壁上俯麵趴著，手裏細細地撥弄著暗暗燃燒的油蠟燭。

剛剛和江寂一起過來，換服前還能看見他的人影，等到換好服，季明珠也沒關係，先來了自己這邊。

溫泉池中溫和，水熱差剛剛好，是季明珠頗為喜歡的那類。

舒暢地闔上眼，隻覺得自己像是海蜇，漸漸地就泡發了。

連攜著聲帶都泡的勾魂，滴滴的。

嗓子裏像是塞了棉花般，季明珠呼出了淡淡的幾聲，都是這樣的音調。

隻不過這樣的，仿佛又和昨晚那場莫名其妙的夢有所重合。

夢中那樣的，仿若今天在側輕輕漾著拍打的溫水。

......所以這樣的畫麵為何老要盤踞在心間啊！

季明珠這樣自問自答了一會兒，疑問了頗久，也沒找到的答案。

想來想去白費神，還不如......

倏然睜開眼，像拍蚊子那般手手臂，朝著左右揮了揮。

然而沒等揮了兩下，視野裏落下的溫泉池壁邊，緩緩出現一雙修長的。

停頓兩秒，目像是反過來的篩子，一點一點往上。

江寂宛若天神降臨，居高臨下地看著。

他腰間隻圍了條浴巾，肩膀寬勁，漂亮的人魚線再往下，腰稍稍發力，線條十分優。

中間的某個部位，被季明珠刻意省略掉。

連忙收回視線，清了清嗓子，“你走錯地方了吧？”

“那邊的壞了。”

？

“.........”

那邊壞了的意思不就是――想要來蹭的？

不是，這還不是重點。

這麽大的溫泉酒莊，溫泉池居然還會壞？

似是看出了季明珠的疑，江寂稍作了解釋。

“地熱不均勻，水溫不能控製。”

季明珠沉默了會兒，而後的場景便是――兩人呈對角線泡在溫泉池裏。

“你今天不忙工作了？”不知過了多久，季明珠率先發聲。

“嗯。”

江寂應了聲。

其實這樣問也不突兀。

即便是來旅行，江寂仍然像是有許多要事務在一般，在套房裏的大多時候，都是在辦公。

電話也是接二連三，響個不停。

出來一趟，仿佛出國半年得不到消息一樣。

季明珠看了他一眼，江寂倚靠在溫泉池的一角，而那接連不斷隨著池水湧在他側的，都是喜的玫瑰花瓣。

他冷白，像是璞玉，周圍點綴了嫣然的紅，匆匆一瞥，隻令人驚豔。

這樣看起來，好像和夢裏的，還差不多。

……

兩人並沒有泡太久，到了後來，季明珠隻覺得自己像是一條擱淺在海灘上的魚，還得是肚皮呼嚕嚕向上翻起的那種，整個人都趴趴的。

人啊，在溫泉湯池裏呆久了，難免會有些暈脹。

不過這樣也還好，等下回套房裏躺一會兒，便是極大的了。

眼下沒了溫水的相擁，周遭接到稍涼的空氣，季明珠剛剛舒緩開來的孔複又收了回去。

有些不了乍一離浮力以後的輕鬆不再，控製不住地抱了抱自己的，打起了輕微的寒。

從溫泉池裏上來，季明珠赤著腳，淌著水沿著不平的石地板走，徑自到了換間那裏。

江寂先一步，等到季明珠走到那邊，他已經換好了服。

季明珠剛要進換間，被江寂緩緩地攔住。

“等下。”

聞聲，迎麵看過來。

江寂邁過來幾步，手跟著過來，修長的指尖及到瑩潤的鎖骨，隨後緩緩地，從那個致的小渦兒裏，撚起一片玫瑰瓣。

“有東西落在上麵。”

他揀著，就那麽放在指間，也沒扔，在季明珠麵前晃了晃。

“喔.........”

季明珠瞧了眼，應該是剛才從溫泉池裏起的時候，不小心沾染上的。

隻不過，方才他驟然的靠近，連帶著讓周遭的風聲都靜止了般。

眼下回了神以後，季明珠轉朝著換間邁去，“我進去換.........”

然而還未等到話音吐全，形勢便急轉而下――

季明珠的嗓音像是在溜冰場裏打了個，“呀”的一下，驚呼聲拖曳的很長。

雖說溫泉那一帶是糙的石頭壁，但換間這一路都是的大理石地板。

因為室溫泉池地熱常年備足的緣故，熱汽氤氳，蔓延著爬過來，將這塊區域的地板都覆蓋上了層薄薄的水霧。

季明珠又貪圖赤腳的快樂，沒有穿酒店備好的專用木屐，稍稍不注意一點，就不幸地中了招。

這種踩了雷一般的覺並不是太好。

不控製，腳底板像是抹了油一般，眼看著就要出一條劈叉線路的時候，江寂眼疾手快撈住。

他的手臂就橫在腰後側，強有力地箍。

江寂深深地凝視了兩秒，稍稍用了點力道，輕鬆地將季明珠扶直，往自己這個方向帶。

一時之間，兩人鼻尖相對，呼吸相依相近。

季明珠穿的是上下兩截的類泳款式，泡湯專用，清涼又方便。

因為剛從池上來沒多久，那衫盡數在之上，黏著不願意分開，噠噠的。

江寂箍的手臂，難免有一部分到赤著的部分。

熱與涼的分界線，有時候也難以辨別。

剛剛這一切發生的過快，季明珠驚魂未定，輕微了下。

但心底的那句“謝謝”卻是在瞬間蜂擁而上。

如果不是江寂，大概在和大地親接的同時，第二天一睜眼醒來，便躺在滿鼻消毒水的醫院了。

思及此，季明珠仰起頭，剛要開口，正好迎上緩緩低頭的江寂。

像是有默契一般，提前說好的那樣。

兩人相對而站，一俯一仰，角度在這瞬間，竟是無比契合。

就在這電石火間的剎那，季明珠緩緩過江寂的角。

是微涼的。

但，兩相到的地方，劈裏啪啦躥起了肆意的熱。

江寂愣了下，很快便恢複了正常的神。

反倒是季明珠，大腦即刻當機，再也沒能好好運作。

幹嘛了.........剛剛幹嘛了！

居然？

竟然！

愣神之間，季明珠完全忘了有反應，下一秒，隻能聽到來自頭頂的，屬於江寂的聲音。

是緩緩的，帶著點天生冷然的，從容不迫的嗓音。

“踩著我走過去。”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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