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似乎是走了很久。

死寂的黑暗讓人的變得遲鈍起來, 有些知不清楚時間流逝的快慢。

突然，前方出現一束亮。

衡玉下意識抬起手擋在眼睛前，微微移開視線, 沒有直視那道亮，免得眼睛突然到刺激。

等到適應了亮，衡玉才放下手往前走去。

隨著越來越靠近亮所在的地方，黑暗如水般退去，下一刻, 衡玉發現自己周圍的環境變了。

——現在正站在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里, 院中央摘種有一棵郁郁蒼蒼的梧桐樹, 枝繁葉茂，此時正是梧桐葉落的季節，地面鋪滿了枯黃的落葉。在院子外圍, 還摘種有幾棵合歡樹。

這個地方, 很眼。

還沒等衡玉在記憶里搜尋，的后就傳來一道‘咯吱’聲，那是木門被推開的聲音。

一個穿著鵝黃長，神清冷但行走間又帶著幾分淺淺態的子從房間里走出來。好像沒注意到衡玉一般, 直接越過衡玉，坐到了院子中間的秋千上，隨意晃著秋千，擺在空中掀起一抹漂亮的弧度。

瞧見這個容貌和如出一轍的子, 衡玉立馬就知道這個地方為什麼眼了。

這不就是在合歡宗中的住嗎。

而眼前這個子, 正是原。

想到這, 衡玉再次打量原，并且注意到現在的修為是筑基后期。

“奇怪，最近總覺心神不寧。算了, 應該是我的錯覺。”原眉心微蹙，有些苦惱，“我已經在筑基后期停留很久了，怎麼還是找不到契機突破筑基巔峰。師父最近不在宗門，沒辦法向他請教，要不要去找掌門師伯問問……算了，估計是實力沒有水到渠，我還是先閉關修煉一段時間吧。”

聽完原的自語，衡玉眼睛微亮。

這個時間節點！

如果沒猜錯，這個時間節點就是在原走火魔之前。這個幻象顯示的也許正是暫時忘掉的，原死前的那部分記憶。

衡玉猜測，應該是陣法查到最深的記憶，所以才有了這個幻象。

這個比試心境的陣法已經存在上萬年之久，非常玄妙，能夠做到這一點并不算稀奇。

衡玉默默站在原地，耐心等待原的下一步行。看著原從秋千那里站起，直接走回房間，啟結界后就安心閉關突破。

幻境里的時間流速不好估計，衡玉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總之一直站在旁邊耐心等著變故發生。但直到原就要突破功，衡玉依舊沒有等到變故出現。

衡玉等得無聊，隨意環顧四周。

就在的視線剛要從角落移開時，似乎是察覺到什麼異常，衡玉再次把視線定格在角落——那里，有一道非常詭異的黑線。

黑線一開始細得幾不可察，但似乎是察覺到周圍沒有威脅，它一點點壯大，最后迅速膨脹一團黑霧，并且迅速蔓延開，纏繞到原邊。

衡玉視線微凝。

如果說一開始還沒認出來那是什麼，現在衡玉當然認出來了。

“合歡宗里怎麼會有邪魔之氣？”

沒等衡玉想明白這件事，瞧著邪魔之氣就要侵蝕到原的上，為了避免心境比拼會失敗，衡玉連忙出手遏制住邪魔之氣的行。

就在的靈力剛到邪魔之氣時，那原本沒有發現影的邪魔之氣好像是察覺到了的存在一般，不再理會那坐在團上的原，而是調轉方向猛地朝撲來。

變故發生得太快，幾乎沒有給衡玉反應的時間，就已經被邪魔之氣纏上。

下一刻，一寒的氣息從衡玉的滲進骨子里，這讓下意識打了個冷。衡玉想要催靈力驅趕邪魔之氣，卻驚訝地發現自己沒辦法調靈力了。

保持冷靜，剛要思考自己下一步的舉，腦海里突然多出來許多陌生的畫面。

——干凈的廂房里，一名著嫵的子跪坐在地上。的面容模糊不清，唯有看向邊人的一雙眼睛里閃著崇敬與仰慕。

下一刻，的心臟被黑霧吞食，子眼里閃著震驚、恐懼與不解。最后，在痛苦與絕之中死亡。

——峰巔之上，穿著勁裝的年施展劍訣，似乎是得到了長者的夸獎，他上著濃烈的高興之意。下一刻，他里吐出一口黑的瘀，看著對面的人，帶著難以置信的神倒了下去。他似乎是想要掙扎，但邊溢出的黑瘀越來越多，他躺在地上，在絕之中緩緩閉上了眼睛。

……

每一幕場景里，衡玉都能清晰到那些人的歡喜，也能到他們突然被襲擊的震驚與絕。那絕纏繞著，衡玉不由擰眉心。

這些場景如走馬觀花，最后，場景變一個寢室，穿著鵝黃長的原盤膝坐在地上，一點點被黑霧所淹沒。正在突破關鍵時刻的原被黑霧所影響，直接走火魔，猛地捂著口吐出好幾口鮮，直接暈倒在地上，氣息一點點消散。

那道黑霧遲疑了很久，沒有再吞噬原，而是如水落去那般安靜消失。

腦海里的畫面到此就徹底結束了，但那縈繞在衡玉心頭的絕和恐懼越來越濃烈，濃烈到始終集中不了注意力去思考那些畫面里的人是誰，合歡宗這偌大宗門又為什麼會出現邪魔之氣。

衡玉閉上眼睛，強行下那些不屬于的緒。

然后，直接盤膝坐在地上，咬著牙，強行從里，一字一句清晰吐出驅魔經文——這是了悟教的。

在念完第一句完整的經文后，衡玉覺到心頭的負面緒削弱了些。

經文對邪魔之氣果然有克制作用，衡玉沉下心，全副心神都放在誦讀驅魔經文上。

當把整篇經文讀完，那些層層積在心底的負面緒全部消退，而也臉蒼白，隨意抬手一抹，就到臉上的冷汗。

深吸了口氣，衡玉一只手撐著地面，借助支點的力量從地上站起來。已經覺到自己的麻了。

等大恢復知覺，衡玉左右環視，發現團上那道原的幻影已經消失不見。

走到閉的木門前，兩手抬起，一拉木栓，往外邁了一步，周圍的幻象全部消失，再次回到試劍臺中，被周圍一堆修士圍觀著。

“通關好快。”

“是啊，才過去半個時辰吧。”

“這是哪個宗門的修士，沒穿宗服，不會是普通宗門出來的吧？”

“你有沒有眼力見，那是合歡宗的主。”

“我想起來了！擂臺賽第一對吧！實力和心境果然是匹配的。”

周圍的竊竊私語聲不絕，飄進衡玉的耳朵里。

正想拭臉上的冷汗，讓自己不顯得太過狼狽，就見面前遞來一方已經被潤過的手帕。

衡玉笑了下，手接過手帕。

手帕拍到臉上，傳來一陣冰冷的。衡玉覺自己的心跳平復不，朝了悟笑道：“心境比拼，還有意思的。”

居然連那段被封存的記憶都能搜索出來。

幻境不可能騙人，它只是把心底最深的恐懼勾出來，所以衡玉不懷疑真實。

既然那是真的，事就變得有意思起來了。

原當時可是在宗門里閉關，怎麼會被邪魔之氣纏上？

在畫面中看到的那些年輕年又是什麼份？他們的穿風格，倒是很像合歡宗弟子的穿風格。

如果他們真是合歡宗弟子，殺他們的人又是誰？

“在想些什麼？”了悟聲音清潤，讓衡玉從沉思狀態清醒過來。

衡玉搖搖頭，輕輕吸了口氣，把那些雜念暫時都拋到腦后。抬眼對上了悟關切的視線，衡玉想了想，說：“我可能發現了一些。”

既然是，自然是不方便說的。了悟沒再追問，手把衡玉拉到旁邊，又給遞了個干凈的水壺讓喝幾口水。

在衡玉調整呼吸時，門戶里陸陸續續有人被吐了出來，這些都是沒通過心境測試的弟子。

沒太注意那些失敗的修士，衡玉站在旁邊，思考著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要不要把自己走火魔的真正原因告訴游云。

邪魔之氣出現在宗門里，說明宗門里可能有人被邪魔之氣侵蝕了，而且那人藏得很深，在宗門里的地位非同尋常。

可是——

原閉關的地方就在游云隔壁。

邪魔之氣真的能輕易滲到一個元嬰后期的地盤嗎，那邪魔之氣……會不會和游云有關系？

沉片刻，衡玉就排除了師父的嫌疑，并且決定遲些去找師父，部分在幻境里遇到的事。

那個殺害眾多年輕弟子的人，明顯是個很德高重的人。

那些弟子在死時，表全部都是難以置信和震驚，顯然是沒想到對方會出手置他們于死地。

所以——那個人絕對不可能是師父啊！

師父那麼吊兒郎當，雖然掛了個‘大長老’的職位，但在宗門里存在不算很高，從頭到尾和‘德高重’這四個字都不沾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