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楚鹿人鎖定勝局時,一旁傳出了聲喝彩。
循聲去,赫然是水岱這時走了過來。
水笙和正恍惚低落的汪嘯風聞聲,都不由得一陣心虛——畢竟當著自己師父的麵,輸給了年紀差不多的人,有些喪了師門名頭。
“師父,是嘯風學藝不,給師父丟人了。”汪嘯風低落的說道。
原本以為自己這人榜十一,四舍五就是同齡無敵,現在看來……未免小看了天下高手。
“這有什麽丟人的?哪有人不會輸,這便丟人,也不用等你來丟,為師早就自己丟了。”水岱倒是豁達,或者說……有眼界!
畢竟水岱可是師出名門——乃是武當派的俗家弟子。
和林一樣,武當派也有許多俗家弟子,水岱、張召重都其中比較出息,尤其是前者,甚至還是張三真人的記名弟子。
一手“太極劍”,被張三真人誇讚“已得三分髓”……
別看“三分”,這在武當派眾多真傳弟子中,也已經算是上上誇獎,實際上水岱的武功,也的確不弱於武當七子中,宋遠橋之外的幾人。
論眼界,也並不局限在周圍的一畝三分地。
“取巧而已,讓水前輩見笑了。”楚鹿人謙虛道。
的確有取巧的分,畢竟汪嘯風此時劍法尚未“純”,楚鹿人又是遠距離以指力襲擊,故而很容易看出破綻而已。
“楚俠果然英雄出年,不必謙虛……我看剛剛楚俠的指法中,似乎含劍法,力也已經有些火候,假以時日,定是一代豪俠。”水岱十分欣賞的樣子。
“水前輩過讚,晚輩隻是所學駁雜,所以沒什麽章法,用罷了。”楚鹿人想要先立一個最大眾喜的“謙謙君子”人設,立不住再換!
“不,不拘泥於招式,才是上乘的招式……楚俠覺得嘯風的劍法如何?”水岱不似試探、也不似考教。
不過這種問題,楚鹿人自然是信手拈來:“已有大家風範!”
水岱對於這種恭維,卻並不冒的搖了搖頭:“嘯風還差了不火候,練都還算不上……”說著教訓的看向汪嘯風。
輸了很正常,現在是責怪他平時疏於練習。
“弟子知錯。”汪嘯風連忙說道。
水岱這時又看向楚鹿人:“這‘孔雀劍法’,本就隻是我以自己領悟到的太極拳中,‘攬雀尾’一式的些許髓,加上太極劍的三兩旁招結合而來,遠遠算不上妙,不過能生巧而已,甚至應該說隻是‘孔雀九式’,連劍法都算不上。”
這話倒是不假,正常來說,俗家弟子對外傳武,是有限製的。
像是水岱學過的太極劍,正常要傳授給其他人,必須得師門同意,在武當拜師登名。
不過“孔雀九式”這種並不在限製之中,本來水岱的想法是,等汪嘯風將孔雀劍法練得純、最好能掌握其中的幾分武理之後,再帶他去武當拜見張真人,以期傳以更高深的武學。
汪嘯風也不算辜負水岱的期,雖然有時候驕傲勁兒上頭一些,但總的來說,汪嘯風的資質很不錯,在同齡人中也拿得出手。
和楚鹿人頑石般的資質悟相比,那就更是雲泥之別,隻是……楚鹿人還經常正義頓悟,這就很比不了。
“能從太極至理之中,截取劍法奧妙,已經足見湛,水大俠太謙虛了。”楚鹿人對這劍法,倒是不曾小覷。
水岱聞言沒有再反駁,而是沉一二,接著才說道:“如此……不妨我將這劍法,傳於楚俠,若是楚俠日後真能得個中三昧,可以去武當尋這緣法。”
不鐵府弟子聽到水岱的話,不由得羨慕嫉妒的看向楚鹿人。
汪嘯風和水笙倒是沒什麽異——“孔雀九式”本來就不是什麽傳,更像是水岱為了令他們門太極,才規整出來的門篇……
如今武林各派,雖然將傳法視為要大事,但這種程度的功法,卻也沒那麽打。
楚鹿人卻十分驚喜,畢竟“孔雀九式”從效果上看,可不算是大路貨,連忙道謝之後,向水岱請教起來。
周圍的鐵府弟子,這時也紛紛散了,即便“不打”,也不是可以公開的!
水岱會念頭傳給楚鹿人,一來是看上了他剛剛展現出的實力與資質,算是為武當結個緣分,二來也是最重要的……從楚鹿人之前的表現來看,其為人令水岱十分欣賞!
按照楚鹿人的說法,“從嵩山弟子那裏聽說”劉正風或許和日月神教有關聯,不過劉正風的確和楚鹿人沒什麽關聯。
也就是說,楚鹿人或許不是什麽自持正道之人,但卻是仗義之人!
在鐵無雙、水岱這些“散戶型”的武林名宿心裏,“正道”的概念也與那些名門正派不同。
論起結的話,更是仗義的人會更歡迎……
不過和楚鹿人想象中有些不同的是,水岱這“孔雀九式”教的很快,不到半個時辰就將“九式”給了他,之後……就沒有之後!
並沒有配合的運功心法……
從水岱的囑咐來看,也並不是人家沒教,而是這“孔雀九式”的要義,正是從這九式之中,領悟到其中的武學理念。
恍惚間楚鹿人也想到了一些事!
之前楚鹿人一直以為,沒有心法配合的純招式,就是些花架子、雜耍把式……
然而現在看來,這種了解不能說完全錯,卻也並非完全正確!
或許……有一部分純粹招式,要教給修煉者的,並不是息流轉?
一時間楚鹿人想到了華山派的“劍氣之爭”,如果招式真的就是一招招的凹造型,劍宗是不是蠢了些?
沒有力,凹造型有什麽用?
氣宗是不是也缺弦?
隻有力,沒有能配合的招式,事倍功半的吧?
不過現在這看似並不複雜的“孔雀九式”,卻給了楚鹿人新的想法……
水岱在教了楚鹿人基本劍招之後,也不再多傳授他什麽,隻是囑咐他勤加練習——這是領悟武理的唯一“捷徑”。
汪嘯風也正是因此,並不認為楚鹿人能練出什麽名堂——孔雀九式看似簡單,不過實際上真正的作用,是在闡述太極的一個旁支的武學理念,僅僅學個形態姿勢有什麽用?
這類武功,想要獨自練,難度未免太高,隻有那些武學奇才或許可以……
自己有師父時時請教,如今也依舊隻是空練其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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