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暖眼睛亮了起來,微微坐直子,古云姍看著李小暖的神,笑了起來,
“這都是極便宜的東西,若是單單運這些東西到北地,這幾千里路下來,極便宜的也運了極貴重的東西了,可咱們從北地運醃貨回來,這過去正好帶著這些這樣的便宜東西,只要有點利錢,咱們就是白賺的。”
李小暖連聲贊同著,
“你想的極是,這會兒正是青菜最多的時候,趕讓人曬些出來還來得及,這個本錢極小。”
古云姍舒了口氣,放鬆的往後靠到靠枕上,端起杯子喝了幾口茶,看著李小暖隆起的肚子,放下杯子,手了下,笑著說道:
“看你這樣子,象是個男孩子,肚子尖得很,又都在前頭,你這從後面看,可看不出懷了孩子!”
“這哪裡能看得準的?若是個孩子更好,你看看硯兒,才這麼大點,就能幫著你照顧兩個弟弟了,又懂事又,多好。”
古云姍笑著搖了搖頭,兩人說笑了半天,古云姍才起告辭回去了。
很快進了八月,金志揚早就打點了行李,心如死灰的繼續做欽差去了,鄭季雨忙得腳不連地,這中秋慶典上,他擔著極吃重的角,雖說辛苦,卻是極有心,這一場慶典下來,論功行賞,他就是頭份,只怕就能升上一級去。
誠王早就遞了摺子,想進京過個團圓節,皇上立時就準了,中秋前幾天,誠王就趕回了京城。
中秋那天,一早演了禮,皇上賜了梨、橙、桔等各時新果子和蟹、酒等應時兒給文武百和各有爵位的人家,傍晚時分,家家聚在一,吃酒聽曲兒賞月。
今年宮裡的中秋家宴,設在了玉池邊的承臺下,上首放了兩張矮幾,其餘的矮幾在圍個半圓,幾上滿放著葡萄、石榴、桔、橙等各時新果子,通的琉璃杯裡已經斟上了紅得人的葡萄酒。
誠王、信王、敏王和景王四家早就到了,都是滿臉笑容,團著滿和氣,不遠不近的站著,遠遠看去,一家人男如玉如花,融融洽洽,和和。
侍高聲稟報著,皇上揹著手,帶著滿臉溫和的笑意,和程貴妃並肩走了過來,兩人都是一簡單的便服,皇上穿著件月白綢長衫,外面披了件斗篷,周景信眼底帶著擔憂,仔細看著皇上,這樣的天,皇上已經要穿斗篷了。程貴妃穿著件明黃素綾夾,一條月白紗,也披了件月白斗篷,帶著滿臉溫和的笑意,和皇上一起看著滿堂子孫。
誠王上前兩步,走到衆兄弟前頭,領頭跪倒磕了頭,皇上笑著擡了擡手,
“都起來,今天是家宴,不用太拘禮。”
皇上一邊說著,一邊滿意的打量著滿堂的皇子皇孫,轉頭看著程貴妃慨道:
“你看看,咱們也是兒孫滿堂了。”
“可不是。”
程貴妃也跟著慨起來,皇上一邊往上首走,一邊笑著吩咐道:
“今天是團圓節,不必拘禮,一家人都坐到一,都小團圓了,纔是大團圓。”
誠王等說著承趣的話謝了恩,忙著各自坐下了。
誠王一家坐到了皇上下首,誠王居首,旁邊坐著誠王妃,誠王妃邊坐著誠王長子周世遠,周世新正要挨著周世遠坐下,卻被周婉若推了一把,周世遠回頭拉著周婉若坐到了自己邊,周世新滿臉憤然,轉頭看著獨自一張矮幾,坐在誠王妃後的母親徐氏,徐氏滿臉的恭謹順,垂了垂眼簾,暗示他坐下,周世新恨恨的‘哼’了口氣,不不願的坐了下來。
信王小心的打量著,引著一家人坐到了程貴妃下首,敏王看了眼敏王妃,垂著眼皮,帶著家人坐到了誠王一家人下首,周景信滿臉溫和的笑容,手扶了孟氏一把,坐到了信王一家下首,側妃孫氏和戴氏並肩坐在兩人後面的矮幾上。
遠細樂傳來,皇上舉起頭一杯酒,灑在了地上,再斟了酒,略舉了舉,這家宴纔算是正式開始了。
四人皇子誰也不願意掃了皇上的興致,爭著湊著趣,說笑著,敬著酒,一時間兄恭弟讓,父慈子孝,一派天倫之樂。
不大會兒,皇上就有些薰薰然,誠王站起來,端著酒杯走到敏王旁邊,示意侍取了只圓凳過來,挨著渾不自在的敏王坐下,先舉了舉杯子,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進,敏王忙端起杯子,陪著滿臉笑容,
“大哥,我酒量窄,就陪半杯吧。”
誠王瞪起了眼睛,
“跟大哥還客氣?”
敏王妃拉了拉敏王,敏王恭敬的笑容著苦意,忙答應著,將杯子裡的酒倒進裡,勉強嚥了,景王遠遠看著攀著敏王肩膀的誠王,拘謹異常的敏王和端正的端坐著的敏王妃,角滲著笑意,慢慢抿著杯中的酒,看起了熱鬧。
信王看了信王妃一眼,兩人也瞄著誠王和敏王,看著熱鬧。
程貴妃掃了眼旁邊侍立的侍,侍垂著眼皮悄悄退後幾步,退到一個斟酒的小侍面前,擡了擡下,小侍悄悄過去,恭謹的端著酒壺侍候在了誠王和敏王後。
誠王又強著敏王喝了一杯,眼睛裡帶著鄙夷,打量著敏王臉上泛起的青白,手攬著他,用力著敏王的肩膀,極親熱的俯到敏王耳邊,噴著酒氣說道:
“今晚兒這月真是好,倒讓我想起門好親,就便宜了你……做個現的人。”
誠王酒涌上頭,推著敏王往後直了直子,舉起杯子又喝了口酒,挨著誠王、殷勤的侍候著的小侍急忙又給他斟滿了酒,敏王直直的看著誠王,握著杯子的手指泛著青白,誠王醉意明顯、瞇著眼睛瞄了敏王妃一眼,接著說道:
“汝南王府三爺,跟你那老丈人,錢繼盛那個小兒,十二小姐是吧?可不正是天生的一對?你就給作個伐,這可是積功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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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王妃手猛的抖了下,杯子裡的茶水灑了滿,忙用帕子掩住,也不敢轉頭看誠王這邊,只咬著脣,低低垂著頭,敏王強笑著說道:
“大哥酒多了,汝南王府只有世子一個獨子,哪來的三爺?來人,給誠王爺端碗醒酒湯來,誠王醉了。”
“我沒醉,這點酒,解都不夠,爺在營裡喝慶功酒,都是拿青瓷大碗,這算什麼?爺會醉?真是笑話!”
誠王又喝了口酒,重重的不停的拍著敏王的肩膀,
“誰說汝南王府只有一個獨子,汝南王府子嗣繁盛,除了世子,還有三位爺呢,你這麼說,置老汝南王於何地?老汝南王的子,不是汝南王府子嗣?”
誠王轉頭看著坐在自己邊的次子周世新,點著周世新,斜著敏王問道:
“世新不是爺的子嗣?”
手指轉著,又點著信王府次子周世平,
“他不是三哥的子嗣?不是皇上的孫子?”
誠王妃著手裡的帕子,慢慢垂下了眼簾,敏王妃臉青白,敏王臉上的笑容如哭一般,
“大哥酒多了……”
“大哥跟你說過,大哥酒不多!”
誠王重重的說道,敏王忙住了,誠王推著敏王站起來,用力拍著他,
“就這麼說定了,明天我讓程家送程三爺的八字過去,讓人合合八字,這年裡年外,爺就好回來討杯喜酒喝喝了。”
誠王說著,腳步虛浮的回了自己的位子,後面的小侍急忙往後退了兩步,又退了幾步,轉退下去了。
散了中秋家宴,敏王和敏王妃坐了車子回到府裡,兩人對面呆坐了半晌,敏王滿眼悲哀的看著淚流不止的敏王妃,過敏王妃手裡的帕子,手替拭著眼淚,愧疚的低低說道:
“是我委屈了你,都是我……”
“這不怪你,是他欺人太甚,這不怪你,我從來沒怪過你。”
敏王妃接過帕子,拭著眼淚,安著滿悲哀的敏王,敏王耷拉著肩膀,低低的聲音裡帶著絕,
“從小到大,皇上從來沒正眼看過我,我不敢,他們是皇子,我不是……”
敏王妃往前挪了挪,雙手攬在敏王的腰間,臉著敏王的肩膀,低聲安著他:
“這不怪你,咱們有嫣然、默然還有阿寧,只要咱們一家人和和樂樂的,旁的,咱們不管。”
敏王抱著敏王妃,頭俯在脖頸間,肩膀聳著,無語的哭了起來。
黑暗中,兩人淚眼相對,哭了半晌,敏王妃用帕子給敏王拭著眼淚,低聲說道:
“程家二房搭著徐氏,張狂那樣,無論如何,也不能把十二妹許給程家二房。”
敏王垂著頭又呆了半晌,擡起頭,定定的看著敏王妃,
“你說,他們三個,咱們……就拼上了。”
敏王妃定定的看著敏王,慢慢點了點頭,
“誠王咱們攀不上,攀上也是個死字,信王是個涼薄子,若是景王,也許還有咱們一條活路。”
“嗯,十二妹那邊?”
“讓我想想,”
敏王妃低頭思量了半晌,擡頭看著敏王,低聲說道:
“倒有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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