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住一個屋檐下,江羨跟許清晝做得最多的事就是拌。
江羨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他可以有那麼多說不完的話,以前那個驕矜冷傲的形象然無存,他很熱衷的,就是在各種時間各種地點挑刺、找茬、招惹,然后等一旦有回應后就倒打一耙,時常讓江羨啞口無言,找不到話來反駁。
而對于他在手機上搞的那些小作,起初江羨是不知道,后知后覺才覺察,便去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對于許清川的聯系備注,他給的解釋是——看他不爽。
對于關聯地址的app,他反咬一口說:“你別明知故問,揣著明白跟我裝糊涂,什麼意思你比我清楚。”
大概是擔心又解除,許清晝好整以暇的告訴:“你要是再刪我就再弄,反正我不嫌麻煩。”
妥妥一混不吝的姿態。
江羨都懶得跟他計較:“我才沒有你那麼無聊,以為誰都像你一樣無所事事閑得慌嗎。”
許清晝點點頭,“那最好啊,說到做到,反悔說謊的人走路摔跟頭。”
江羨:“……”
誰摔不摔跟頭那不知道,但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有天晚上江羨睡得好好的,忽然就被一道桌的咯吱和痛聲的悶哼吵醒了。
嚇得忙從床上坐起,下意識的旁邊的許清晝,結果了個空,借著淡淡的月,著急忙慌抬眼就看見靠近床尾的地方,躲著一團黑影,呼吸瞬間一滯。
江羨當即開了燈,果然看見許清晝蹲在那里,頭低低的垂著,驚懼的心跳平緩了些,接著又十分不解:“你大晚上的不睡覺,蹲在那里干嘛,打坐仙嗎?”
許清晝說:“我起來上廁所。”
他指了指不遠的書桌:“但我踢到它了。”
江羨有過這種不小心踢到東西的經驗,腳趾疼得那一個酸爽,能理解許清晝此時此刻的痛楚,但還是不明白,“又不是沒有燈,你開燈就是了,黑走路不注意,你不踢到才怪。”
“我怕吵醒你。”
…結果還是吵醒了。
江羨掀開被子,“你還能站起來嗎?”
“能。”
緩了這麼片刻,等那陣尖銳又鈍痛的覺過去,許清晝單手撐著床站起來,試著走了兩步,一瘸一拐的,又給重新坐下。
“幫個忙,扶我一下。”他回頭,大概是疼得厲害,他的眼尾都泛著抹紅。
江羨扶他去了浴室,不過片刻又扶著他回來,讓他坐好,去拿醫藥箱。
他這一踢還嚴重,就這麼會兒功夫,腳趾頭都烏了,高高的腫起來。
照理來說看著蠻好笑的,但江羨笑不出來,眉心都地擰著,仿佛傷的是自己。
許清晝垂眸看著冷沉沉郁悶似的臉,忍著痛勾了勾故意逗:“又沒疼在你上,你這麼苦大仇深的做什麼,你要不去照照鏡子,臉都要皺苦瓜了。”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江羨現在可沒心跟他開玩笑,雖然的確是沒傷到,但看著就痛不行嗎,同哪里又礙著他了,話這麼多,原本積攢點對他的同憐,瞬間碎了個稀爛。
“欸,你不會是心疼我了吧。”
江羨給他上藥的時候揪他腳背上的皮,小施懲戒,許清晝頓時一一的躲,“疼疼疼——你還真下得去手啊。”
江羨警告他:“你別,要是造二次傷害別怪我沒提醒你。”
許清晝低頭就能看到凝神認真的模樣,把他傷的那只腳不嫌棄的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小心翼翼地上著藥。
他心里開了花似的怒放著,上卻忍不住道:“心疼我就直說,我又不會笑話你。”
江羨本就不想搭理他。
安分守己片刻后,他又開口:“看來得瘸幾天,阿羨姐姐你別顧著藥,給吹吹說不定好得更快,不然你親一口也行。”
江羨都不知道他的臉皮還可以厚到這種程度,簡直都想把床上的枕頭拿起來捂死他:“你惡不惡心,誰要親你這兒了?”
“這怎麼就惡心了,不就是親個腳而已,難道我的腳很丑嗎?又不臭。”
“你閉!”
“我知道,你就是嫌棄,反正我能親你,你就下不了。”要堵他的話,他偏不如意,非要說,還要說個清楚明白張揚不羈。
“你上我哪兒沒親過?”他越來越隨心所口無遮攔,“當年我第一次給你口……”
!!
許清晝的瞳孔猛地了,大概是出乎意料。
江羨直接拽起被子就朝他臉上招呼,惡狠狠地把他推倒在床上,卻又顧及著他的右手,蠻橫的著他:“我說了閉你聽不見是不是?”
許清晝被捂著開不了口,點頭又搖頭。
江羨更用力,“讓你胡說八道,再惹我,小心我弄死你。”
他眨眨眼,安分了。
江羨是真生氣,但現在看著他這副手無縛之力又不敢反抗的樣子,心里又有些舒坦優越,仿佛打了勝仗似的快意。
見他老實,接著又狠狠心,哼著拍了他兩下頭才算完。
剛收手,不設防胳膊突地被拽住,江羨眼前倏爾一花,位置徒然調轉,瞪圓了眼:“許清晝!你手不想要…!”
許清晝這麼多年的健不是白練的,單手做俯臥撐隨隨便便二三十個,這會兒左手撐在床面扣著江羨的腦袋,上的。
江羨反抗無效,礙于他的手又不敢胡掙扎,撐著他的肩膀不讓靠近,又被毫不猶豫下來,舌被掠奪。
不是淺嘗輒止,忍太久的妄想,見天的,江羨就在他跟前打轉,同床共枕,念在無數次翻涌又抑,他這回逞兇又放肆。
江羨都被他得呼吸不暢,眼角發酸泛紅,有淚無意識的滾落下來,許清晝稍稍放過,熱的呼吸上移替舐去,很快又纏綿而下,勾過的舌裹在自己齒間。
江羨本就抵不過他,漸漸地力,卻是氣吁吁,心里煩他不行,無法直接對抗,只能睜著眼怨念恨恨地盯著他。
對上的眼睛,看一下又閉上,掩去眼底的愉悅與笑意,吻得更加投。
槍走火也不過是時間問題,終于在許清晝的手上的口時,江羨猛地抬手抓住了他的頭發。
許清晝卻倏爾停下,伏在肩頭,蹭的脖頸跟耳后,眷似的,饜足又愜意。
“阿羨姐姐,你好兇啊。”嗓音里都是悶悶地笑。
江羨實在氣不過,眼里還水瀲滟的,“你給我起開。”
許清晝:“趴會兒,手了。”
不耐煩的手推他。
“小心我的手。”他說。
不提這個還好,提起這事江羨就恨不得給他兩拳,“你剛才怎麼不知道小心?!”
許清晝笑,又在腮邊個香,“此一時,彼一時。”
江羨最后勸告,咬牙切齒:“你到底起不起?”
許清晝見好就收:“起起起…等我翻個。”
話音剛落,整個人不拖泥帶水的就仰躺在床面,還翹了翹自己的腳示意江羨,“藥還沒完。”
“你不是能嗎,還需要我幫你?”江羨看都不看他,語氣不好:“自己弄,不疼死都活該。”
去外面洗手,回來看許清晝屈膝坐在床沿,弓著可憐兮兮似的照顧著自己腫了好幾圈的腳趾頭,邊邊呼氣。
房間里都是一藥味兒,江羨徑直越過他去開窗氣,凌晨三點左右,小區里算得是萬籟俱靜的,還吹拂著溫的風。
這麼一番折騰,有半個小時才結束,睡覺的時候江羨背對著許清晝,都離他遠遠的。
不過等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他懷里,他的左手半圈著。
江羨也不清楚到底是自己滾過去的,還是他在睡著后故意這麼做的,總之拂開了他的手起床。
許清晝的腳果然看起來比之前更嚴重了,他也不穿鞋,就那麼單蹦噠著,還真是巧了,傷的都是右邊,江羨抬眼一看,就覺得這人像個倒霉蛋。
做早餐,他就蹦著來來回回,一會兒這一會兒那的不停歇,接著就一副累得沒什麼力氣的模樣靠在那里,隨時隨地都要倒了狀態。
江羨原本都不想搭理他,見他這樣又覺得好笑,“你到底要干嘛,一直跳來跳去的,萬一隔音不好,你就是擾民知不知道,小心樓下的提著搟面杖上來找你。”
許清晝給了一記眼神,口吻幽幽地:“我還以為你看不見。”
“我又不瞎。”他這麼大的人,存在怎麼可能低。
“那你就是裝著看不見。”
江羨忽略這個問題,“有事說事。”
許清晝滾了滾嚨,“,你先給我倒點水。”
趁著倒水的時候,許清晝慢慢挪到沙發邊坐下,“外面的服都曬干了,你忘了收,我起來服都找不到穿的,不得自己去拿。”
江羨把水杯遞給他,“你今天還要去公司?”
“為什麼不去?”許清晝是真的了,仰頭就喝。
江羨看了眼他的腳,“我建議你最好別去,免得遭罪,走不了路,你要是在公司也蹦蹦跳跳的,有損形象。”
許清晝邊揚起一抹笑,“你還在意這個?”
江羨反問:“為什麼不在意,我司形象在業界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你的個人自然無所謂了。”
許清晝:“……”呵,意思是敢他去了還給公司丟大臉是吧,礙著前途了。
許清晝果真沒去。
江羨離開的時候心想他可能是氣著了,平時吃個飯都嘰嘰喳喳的人,剛才一言不發,連飯都吃一碗。
也沒去多管,上班掙錢要。
許清晝在家躺了一整個上午,到了飯點給自己點了外賣,興致缺缺的吃了半會兒就撂了筷子,給江羨發消息,問吃沒吃。
江羨當然吃了。
還吃得很香,一個“嗯”字把許清晝直接打發。
他又不甘心的詢問:[吃的什麼?]
他等著江羨說自己吃了哪些菜,然后再順其自然說出自己的,多點聊天的話語和機會。
然而江羨沒再回。
許清晝等了又等,沒反應,郁悶的抓起沙發上的抱枕,邦邦給了幾拳泄憤。
打算等江羨晚上回來再跟算賬,不料太還沒落山,許清晝就收到的消息。
[我今晚不回來吃,晚飯你自己解決。]
許清晝當即一個電話閃了過去,“你什麼意思,為什麼今晚不在家里吃?”
江羨:“約了朋友在外面。”
許清晝:“什麼朋友?是誰?在哪里?”
江羨:“跟你沒關系,你吃你的就行。”
說完就撂了電話。
許清晝著手機,火氣直往上竄,可以啊,就這麼扔下他不管了?
真行。
江羨的確約了朋友——修。
起因是因為他養的那只布偶貓公主生病了,在北金附近一家很有名的私人寵醫院看病,修那時有事暫時走不開,就拜托江羨去一趟,把公主帶回來。
那會兒江羨正好有空,巧是要出去的,就行了個方便,把公主從醫院帶了出來,順便送到他公司。
頭一回跟公主見面,還擔心它會應激反什麼的,沒想到還自來,輕輕喚,它就輕輕地回應,的喵聲把江羨心都了,用手它,它就拿腦袋過來蹭掌心。
只是可能因為生病的緣故,看起來氣神不太好,等見了修,公主顯然更熱黏人。
修說:“今天真是麻煩你了,沒有耽誤你的正事吧?”
江羨搖了搖頭,“不會,我也是順路。”
“坐下來歇歇?”
江羨看了眼手機,“算了,時間來不及,我現在還得去辦事,下次吧。”
修見時間趕也沒多留,“你自己打車來的還是開車,我讓人送你。”
“不用,沒幾步路。”
修送到電梯口,邀請:“今晚有空嗎,一起吃個飯,上次都沒約,剛好有點事跟你聊。”
說的是吃湯鍋那次,江羨點頭,“可以啊,下了班我給你發消息。”
“行。”修笑了笑,目送進電梯下去。
等到下班以后,江羨就跟修約好了吃飯的地點,正趕過去,路上想起家里還有個許清晝,便通知一聲讓他自己解決。
不過他那語氣沖,江羨聽得不樂意,沒幾句就掛了,也不管他如何。
到了地方后江羨下車,包里的手機在震,拿出來一看。
許清晝:[我吃什麼?]
江羨覺得他沒事找事,這麼大個人還能著自己不。
[隨便你,點外賣自己做都行,你不是前天還去超市買了螺螄嗎,要是嫌麻煩,直接煮一袋泡面也行,這就簡單。]平常做飯的時候他幫不上忙就在旁邊看著,煮個面已經不是問題,這點江羨不需要擔心。
呵。
許清晝面對一室冷清,惻惻的盯著手機上的定位。
在烤店,上面有點評,是一家就餐率高達65.8%的那種。
讓他在家嗦吃泡面,還能心安理得跟“朋友”在外大口吃?
季弦星有個秘密,她在十六歲的時候喜歡上了一個人——她小舅的朋友,一個大她八歲的男人,后來,無論她怎麼明示暗示,鐘熠只當她是小孩。她安靜的努力,等自己長大變成熟二十歲生日那天,她終于得償所愿,卻在不久聽到了他要訂婚的消息,至此她一聲不響跑到國外做交換生,從此音訊全無。再見面時,小丫頭長的越發艷麗逼人對著旁邊的男人笑的顧盼生輝。鐘熠走上前,旁若無人的笑道:“阿星,怎麼見到我都不知道叫人了。”季弦星看了他兩秒后说道,“鐘先生。”鐘熠心口一滯,當他看到旁邊那個眉眼有些熟悉的小孩時,更是不可置信,“誰的?”季弦星眼眨都沒眨,“反正不是你的。”向來沉穩內斂的鐘熠眼圈微紅,聲音啞的不像話,“我家阿星真是越來越會騙人了。” 鐘熠身邊總帶個小女孩,又乖又漂亮,后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那姑娘離開了,鐘熠面上似乎沒什麼,事業蒸蒸日上,股票市值翻了好幾倍只不過人越發的低沉,害的哥幾個都不敢叫他出來玩,幾年以后,小姑娘又回來了,朋友們竟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再次見他出來,鐘熠眼底是不易察覺的春風得意,“沒空,要回家哄小孩睡覺。”
顧惜朝在使館的大火中被一名中國軍人救下,他叫周懷謹,是她的青梅竹馬。 二十二歲時因為一場百口莫辯的意外,不堪重負的她借著外調遠逃他國,她以為可以忘了他。可明明,她仍然深愛著他。 三年任期已到,顧惜朝決定回國,她要追回周懷謹。 出現在他的生日宴上送他精心挑選的禮物,他冷臉拒絕;故意打扮妖嬈跑到他家門口等他,他視而不見;軍訓的時候撩撥他想引起他的注意,卻被他懲罰跑圈。 顧惜朝歎氣,他不會真的不要她了吧。 這天晚上軍訓拉歌,熱烈的氣氛下有人嚷道:“周教官也來一首唄。” 坐在一旁的周懷謹眉眼俊朗,他的眼神若有似無地落在顧惜朝身上,又轉開:“我的歌隻唱給一個人聽。” 顧惜朝的心仿佛被敲了一下。他們從小一塊長大,他剛讀軍校的時候,隔著萬裏給她打來電話。 他說,他新學了一首軍歌,唱給她聽,好不好? 磁性的嗓音在電話那頭響起,他唱—— “故鄉有位好姑娘,我時常夢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