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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回巢》 之意外 三

閔太后絮絮叨叨叮囑一通,才滿臉歡喜地走了。

這一鬧騰,顧莞寧有孕之事再也遮掩不住,迅速傳遍宮中外。

定北侯夫人崔珺瑤特意進宮道喜:“恭喜娘娘,又懷了孕!祖母知道此事後,十分高興。特意叮囑我代話給娘娘,讓娘娘好生安胎。”

想到年邁慈的祖母,顧莞寧心中滿是暖意,低聲笑道:“我原本打算著今年歸寧小住,沒想到忽然有了喜訊。看來是出不了宮了。”

“娘娘懷著孕,當然以孩子爲重。”崔珺瑤笑道:“娘娘若是想念祖母,便召祖母進宮小住幾日。”

顧莞寧想了想嘆道:“還是算了吧!祖母年齡大了,不住車馬折騰。宮中規矩又多,祖母便是進了宮,也約束拘謹。”

這倒也是。

歲月不饒人。

太夫人年歲漸老,已至古稀之年。便是再注重調理保養,也遠不如前。這幾年,幾乎沒出過府。

崔珺瑤點點頭。

“俊哥兒的親事你可有打算?”顧莞寧隨口扯開話題。

妯娌兩人,說話也沒什麼可顧忌的。

崔珺瑤坦然道:“我中意的是孃家侄晴姐兒。”

顧莞寧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一張端莊秀雅的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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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珺瑤孃家有三個兄長,自然不缺孃家侄。晴姐兒是崔三郎的長,貌而多才,在京城閨秀中頗有聲名。

去歲元日,崔夫人進宮時,邊帶著晴姐兒。也因此,顧莞寧對這個頗有些印象。

以崔家門第,以晴姐兒的才貌,確實配得上俊哥兒。

“大哥意下如何?”顧莞寧問道。

崔珺瑤應道:“我已寫了家書給他,他暫未回信。我想著和他商榷妥當後,再告訴祖母。”

顧莞寧不地瞄了崔珺瑤一眼。

崔珺瑤若有意讓太夫人拿主意,本該先和太夫人商議。此時先和顧謹行私下通信,顯然有自己做決斷之意。

由此可見,崔珺瑤在長子的親事上,確實存了些私心。孃家侄爲兒媳,自然心聽話。

不過,崔珺瑤勝在頭腦清明,選的是崔家最優秀出的嫡。便是太夫人知曉,也不會反對。

這也是崔珺瑤的聰明之

顧莞寧出嫁多年,對顧家諸事雖關心,卻極手過問。

事涉俊哥兒親事,顧莞寧也不便多言,微微笑道:“大嫂的眼極好,想來祖母是不會反對的。”

崔珺瑤自知自己這點私心瞞不過顧莞寧,索實話實說:“我也不是一味偏著孃家。我父親正當盛年,爲閣老,聲極隆。崔家傳承百年,是京城頂尖的名門族。我三哥也是一時俊彥,尋這樣一門親事,於俊哥兒也有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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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莞寧笑了起來:“大嫂生得一顆七竅玲瓏心,令人欽佩。”

崔珺瑤不無自嘲地笑了笑:“讓娘娘見笑了。”

……

崔珺瑤走後,阿姐弟四人進了椒房殿。

“我又要做哥哥了!”阿淳喃喃低語:“又要有弟弟妹妹來分走母后的關了。”

比起略顯憂傷的小小年,小四的反應就有趣多了。他衝到牀榻邊,圓溜溜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顧莞寧的小腹,神頗爲嚴肅。

顧莞寧失笑:“小四,你盯著母后的小腹做什麼?”

小四答道:“我在等弟弟妹妹出生,到時候就有人我四哥了。”

顧莞寧:“……”

顧莞寧哭笑不得地解釋:“要等很久纔會生。”

小四有些失:“要等多久?”

顧莞寧略略一算,笑著應道:“還要等上八個月左右。”

六歲的小四掰著手指頭,數了八個,然後嘆了口氣:“怎麼還要等這麼久啊!我的脖子豈不是要等長了?”

顧莞寧被小四的語,逗得開懷一笑。

……

坐到牀榻邊,仔細打量顧莞寧的面,頗爲憂心地說道:“母后的臉實在憔悴。這樣下去,如何熬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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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莞寧孕期還沒滿兩個月呢!

顧莞寧忍著胃裡傳來的陣陣不適,輕聲笑道:“懷孕生子,本就是一樁極辛苦的事。當年你和阿奕在我肚子裡的時候,也沒折騰我。”

忍不住嘆了一聲:“生兒育,原來這般辛苦。”

以後親了,也要經歷這樣的辛苦!

顧莞寧似看出了阿心裡的畏怯不安,笑著安道:“沒你想象得這般痛苦可怕。孩子在親孃的肚子裡,和親孃脈相連,親無間。這等幸福的滋味,世間男子本無法會。”

“便如你父皇,總是拈酸吃醋,覺得你們姐弟幾個都和我更親近。”

“這也是爲人母最幸福的時。”

舒展眉頭,衝顧莞寧笑了一笑:“母后說的話,我都記下了。”

顧莞寧看著笑如花的兒,忽地低聲說道:“我原本已和你父皇商議過了,在蕙姐兒及笄之日,給阿奕和你一併賜婚。”

“只是,周家人已尋到了京城。周樑要理好‘家事’,總需一段時日。我便想著,再等上一等。”

先是一怔,很快會意過來。

母后口中的周家人,是周樑的二叔一家。

曾聽顧莞寧提起過周樑的“家事”,對這等貪婪之人毫無好。聞言皺了皺眉頭:“他們到京城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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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做什麼?

顧莞寧淡淡說道:“周樑中了狀元,雖未授,卻進宮講學,即將爲駙馬,前途無量。周家人自然要來沾沾。”

“厚無恥!”阿輕哼一聲,臉上滿是嫌惡鄙夷。

生來就是天家脈,大秦公主,被帝后捧在手心長大。諸事順心,從無人拂逆自己心意。不知時間險惡,更不知人心會貪婪無恥到這等地步。

顧莞寧目微閃,張口叮囑:“你只當不知此事,不得詢問周樑。更不得主手過問!”

地張口:“爲什麼?”

“這是周家的家事,你和周樑親事未定,有何立場去過問?”

顧莞寧神淡然,聲音中著冷漠:“再者,周樑若連家事都理不清,有何資格爲你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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