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和離, 後又再聘娶。像趙佑樾和盧秀慧這種況,十分見。
更何況,這趙家再娶盧氏時, 竟還是這般比初娶更大的排場。就連新帝, 到了這日都親自駕臨趙侯府,給趙侯夫婦添彩。
趙佑樾如今至閣,又被被為帝師,份十分尊貴。太皇太后和太后也都十分倚重趙家兄弟,所以,新帝願意肯給趙家這個面子,太皇太后和太后也都讚同。
迎親的隊伍在吉時出發往盧家去了後, 留候在趙侯府不能跟著迎親的柳香對李氏說:“若我不是二爺婦的話,此刻該是呆在盧家慧姐姐的閨房外。只等大哥去迎親時,將他攔在門外不讓進。若不百般刁難他一番, 真是不能替慧姐姐解的心頭只恨。”
李氏笑說:“你如今和侯夫人這樣, 倒是讓我想起從前。當年老侯爺還在時,我與你婆母鄭氏也是這般甚篤。雖是妯娌, 卻十分投契,竟給了姐妹。”
想到過去的一些事, 李氏不免也有些傷來。
也會想著, 當年若不是那小鄭氏京投靠長嫂,也就不會出後來那樣的事。記得,當年嫁到趙家來時,大房夫婦可是非常好的。
“嬸娘和婆母的, 我也有從二爺那裡探得一些。嬸娘和婆母都是知知之人,懷坦,乃天下子之表率。我雖未見過婆母, 但總聽你們提起,有時候也會想,若當年遇到那樣事的時候沒有選擇自裁該有多好。”
柳香也曾易位而思過,想著,若當年發生在婆母上的事發生在上,又會如何做?
想,如這樣貪生怕死之人,定是不敢自裁的。為了一個已經背叛了自己,已經變了心的男人而去放棄自己的生命,實在是不值得。
這個世上,任何人,都不要超過自己。
畢竟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該高興,不該去想這些悲傷的往事。所以,在二人都意識到了不對勁後,也同時都岔開了話去。
盧秀慧這是二嫁,而且嫁的還是同一個人。所以盧家這邊,也不可能會讓趙佑樾那麼容易就登門把新娘接走。
趙佑樾雖份尊貴,但盧德泉可不怕他。盧德泉帶著整個刑部的人堵趙佑樾在盧府門外,著他當著眾人的面承諾此生只會有他妹妹一個人、此生會一直對他妹妹好後,這才放人進去。
而得了趙佑樾當著眾人的承諾後,盧德泉也十分高興。至,若日後他敢再欺負他妹妹,有這麼多人會記著他的背信棄義呢。
明霞是前兩日就過來陪在母親邊了,今兒是要跟著母親一起回趙家。
屋,盧秀慧靜坐於梳妝鏡前,著鏡子裡冠霞披的自己,角微彎,倒真誠出了一個笑來。這一刻,從前做夢都不曾奢想過。
的男人,會再給一個這樣場面盛大的迎親禮。
“之前娘話說的多決絕,我以為娘親真的早不再把之事放在心上了。如今再看,竟是我高看了娘親。”明霞搖頭。
盧秀慧轉向兒:“你何故這樣說?”
明霞說:“自兒過來後,已經不自覺笑過不知多回了。每回明明心里高興,卻又像是怕人家知道你高興似的,笑又不敢笑,笑一半又故作莊重起來。娘,您這樣累不累啊。”
“你取笑娘,等你長大了,你就明白了。”盧秀慧並不覺得十歲的兒就真懂了男這些,雖然兒在唸書上有過人的聰慧,但總歸還只是一個十歲的小小,對男之事,不甚懂的。
明霞卻頗有嫌棄之意:“兒才不要明白這些。男男的,有甚意思。我日後哪怕嫁了人,我也只會繼續一心撲在學問上、功課上。”
知道兒如今還不明白這些,和說再多也無用。所以,索也不說了。
外面突然跑進來一個小丫鬟,高興道:“姑爺來了。”
就如初嫁一樣,盧秀慧由兄長背著出自己院子門。之後,再由夫君抱著登上馬車。
明霞本來就是來陪母親的,這會兒父親來接母親了,自然也跟著同回。不過,明霞坐在了另外一輛馬車上。手中時時刻刻都帶著本書的,趁這會兒子有點空,明霞取出藏匿在袖中的書來翻閱。
到了趙家後,卻被告知,新帝也來了。
明霞和新帝也算識了,至已經見過好幾回。而且,彼此心中也都知道,太皇太后和太后有意讓他們二人結為夫妻。
新帝今天是過來送賀禮的,來了後就沒走。說是為了表自己的心意和禮數,要等老師迎娶了師母回來後才能走,但隨新帝過來的太監總管李如德卻知道,聖上這哪裡是為了帝師,這是為了帝師的兒、趙家的嫡長千金。
正因李如德了解新帝,所以,一早便悄悄把話放下去了,讓趙大小姐回來時,將人給請過來。
明霞也並不討厭新帝,又知道日後有極大可能是要嫁給他做皇后的。所以,對他的召見,明霞自然沒有任何遲疑和反抗。
昭明帝是在聽說趙大小姐請見時猜出是李如德搞的小作的,他淡淡瞥了李如德一眼後,忙說:“快請趙大小姐進來。”
明霞進來後,規規矩矩行了禮。
“趙大小姐請坐。”昭明帝雖還是年,卻也有幾分沉穩在。
二人在一起,大多時候都是談論詩詞和政事。如今朝中發生的一些事,昭明帝會不吝嗇的告知於明霞知道,也會和談及一些軍事上的問題。
“你會騎馬嗎?”昭明帝問。
明霞當然會。不但會,而且為十六侯之首的烈英侯侯府的嫡長小姐,從小教於馬極好的師父,也偶得父親和叔父親手教導,馬竟十分好。
不過,明霞是謙虛的人,便是馬曾得父親和叔父讚揚過,此刻在面對君上時,也只回說:“臣略會一些。”
“好。”昭明帝卻十分高興的樣子,嚴肅穩的年難得出了幾分溫和的笑意來,他對明霞說:“今年的春獵就要到了,這還是朕登基為帝后的第一個春獵日。到時候,還趙大小姐可以一道同往。”
明霞想了想,忙起說:“臣遵旨。”
昭明帝便是再不捨得走,也不好多呆。所以,直到磨蹭得實在不該再叨擾下去後,他才緩緩啟口說:“那便這樣約定了,到時候,朕慾和趙大小姐一起切磋騎之。”
在昭明帝心中,明霞就是一個無所不能的奇子。滿腹才華,通史政。或許,也只有在騎上,他才能略勝過一些,才能讓看到自己出彩的地方。
趙佑樾在宴請完一堆親友後,總算是能回新房了。帶著一酒氣回了新房後,他多有些怕被說,所以,先去了淨室沐浴淨了,之後,才回了臥。
雖說一應排場都按著頭婚的來的,但畢竟也不是什麼真正的黃花大閨。所以,盧秀慧等在新房時,自然是半點之意都沒有。
這屋裡的一切還和從前一模一樣,比誰都悉。這裡伺候的丫鬟,婆子,個個都是從前的舊人,和們相得很,也沒什麼好陌生的。
趙佑樾沐了浴換了袍進來時,盧秀慧正在和幾個丫鬟說話。
趙佑樾見了,和妻子打了一聲招呼後,就讓那幾個丫鬟退出去了。
盧秀慧也沒攔著,只靜靜坐在床中間看著他。
此此景,忽令他想到十一年前初婚時候大婚之夜的景。那一幕,竟到如今還歷歷在目,就彷佛是發生在昨日一樣。
但其實,竟已過去十一年了。
對比著當時心中不盡的力和苦楚,這會兒心境的鬆快,倒讓他更覺得像是獲得了新生般。
於心中輕輕喟嘆一聲,之後,趙佑樾一步一步穩穩朝床邊走去。
“這一回,定不會讓你失了。”坐下來後,他笑著說出這樣一句來。
盧秀慧卻挑眉,問:“侯爺是指哪方面呢?”
“各方面。”他也答得快,“你要再試試嗎?領教領教我的厲害。”
二人在這次大婚前,倒也行過幾次。只不過,每回盧秀慧都是選在自己的安全期的,也怕在未行大婚之禮時弄大自己的肚子。
人後可以不禮法約束,可以也索豁出去一回任胡為。但人前,卻是必須要守住自己賢良淑德的好名聲的。
也正因為不止一次的試過,所以,知道他那疾早已經痊癒了。
和他一樣,盧秀慧這會兒也想到了十一年前的那次大婚之夜。記得,當時是抱著期許之心嫁過來給他做妻的,也依然記得新婚之夜時,那一夜的好。
雖短暫,卻但極盡溫。
那時候不懂,只以為那是憐惜。
“侯爺這次不會又是一炷香時間就了事吧?”十一年前初婚之夜時,他便就是這樣的時間。
趙佑樾知道還在記仇,他倒也不急著為自己辯解,只一邊慢慢斯文有禮的自己裳,一邊溫著人笑:“那你試試看就知道了。”
三月大婚的喜氣還未散盡,就要準備起四月的春獵來了。這是新帝登基來的第一次狩獵,自然十分重要,趙侯府如今極新帝重,所以,包括墩哥兒在的所有人,都在同行名單之列。
這不單是明霞第一次參加這種皇家狩獵活,也是墩哥兒的第一次。
趙佑楠也是今年年初才開始教兒子馬的,墩哥兒才開始學騎馬,勁頭正足。又知道這回隨新帝出游到皇家獵場乃是要去圍獵的,所以,早前幾天就開始興,已經興得好幾天沒好好睡覺了。
這會兒馬車上子撐不住,靠在母親懷裡就迷迷瞪瞪睡了過去。
四月天裡,乍暖還寒。柳香怕兒子凍著,所以,拿了件薄毯給他蓋在了上。
墩哥兒雖比小的時候瘦多了,但這個年紀也正是虎頭虎腦的時候。什麼都似懂非懂的時候,最是憨氣。著這樣的兒子,柳香輕輕抬指刮了刮他小臉。
趙佑楠卻說:“臭小子,真是一點他爹的優點都沒學到。虎了虎氣的,還甚是莽撞。別瞧這段日子剛學騎馬正新鮮著,等到了獵場,讓他真正見識到什麼是圍獵後,他多半是就會懶耍,不肯吃苦了。”
柳香不高興他把自己兒子貶得一文不值。聽他這樣講,倒心中有些不快的道:“兒子是你跟我生的,你說兒子不如你時威風,就說他是隨了我唄?你要嫌棄我就直說,何必這樣拐彎抹角的貶損我。”
柳香現在是娘家翻案了,底氣也足了。不過,鬧歸鬧,彼此二人心中也都有分寸在,斷然不會說了那些傷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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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做夫妻這些年了,兒子也五歲了。平日里,又不是沒為了這個那個的事拌過過。
趙佑楠抬眸盯著妻子了會兒,知道這會兒氣了,他也就沒再說什麼,只是挪了子坐到一邊去。他把兒子扶靠在自己上睡,讓妻子能稍微輕鬆一些,之後才笑著說:“我的意思,你難道真不明白嗎?你我親都六年了,兒子如今都五歲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再要一個?”
柳香就知道他會說這些,哼了他一聲說:“左右十月懷胎的不是你,你當然覺得生得越多越好了。你哪裡知道我們為子的苦楚。”
“孕吐厲害時想死的心都有,肚子大時撐得整個人都很不舒服。好不易挨到了臨盆,卻又是把命懸在房樑上的。這些苦痛,我都經歷過,所以我才怕。你倒好,你還怪我不肯再生。你要是怪我,那你去找別的人生好了,我不攔著。”
“我什麼時候是這個意思了?”
“那你是什麼意思?”柳香說,“你定是見明霞聰明,能給父母長臉,所以你就越發嫌棄自己的兒子不夠聰明了。你又說你自己很優秀,那你不就是在變相說我不夠好嗎?怪我不夠好這才導致兒子不夠好的,你想再生個好的。”
趙佑楠最近總是這樣被“欺負”,不過,他倒是甘之如飴。
“我告訴你一個。”見妻子小喋喋不休的,趙佑楠忽然湊近到耳朵邊說,“嫂子有孕了,大哥大嫂又要當爹了。”
柳香反應慢了半拍,然後才“啊”了一聲。
“不會吧?”柳香覺得日子不對,“兄嫂三月下旬才親的,這才四月上旬。便是再快,也不至於才半個月就能診出是脈吧……除非……”柳香驚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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