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說的是真心話？”問。

趙佑樾態度十分誠懇，他擰著眉心和說：“既然話已經說到了這裡，我便也無需再瞞著你。其實在我年時，心中是藏有一個孩的。只是後來我們家發生變故，父親請姨母，全城都鬧得沸沸揚揚……我也只覺得自己髒了，也就熄了求娶心中所的念頭。”

“再後來，祖母去你們家提親，也承蒙岳父岳母不嫌棄，這才有了你我的姻緣。只是……”

“你不要再說了。”盧氏難得能聲音高一些，厲打斷他後，又瞬間頹靡下來，任此刻再怎麼掩飾，也難掩神間的痛楚，弱無力道，“我明白了……所以，趙侯爺，我們和離吧。”

“和離”這兩個字已經在心中許久了，一早便有過這個念頭。只是那時總還抱有一希在，總覺得或許他們之間沒有糟糕到那種地步。又想著，明霞還小，等明霞再大些的時候，若是他們之間還像現在這樣的話，再提不遲。

可如今，他話已經說的這樣明確，他心思也表得很直白。若但凡還有一點點自尊在，這個時候就不該再做糾纏，就該痛痛快快放手才是。

從前只以為他是因為更看重仕途，這才忽略的。原還生過一半點的愧疚之意來，覺得為一個賢助，一個好妻子，是不該擋著夫君的大好前程的。為塚婦，更不該奢求自己的夫君對纏纏綿綿。

可如今才算明白，什麼為了仕途，不過就只是一個幌子而已。從前他覺得自己髒了，他卑微，他不敢求娶心中所，而如今，他趙侯爺一躍了一家之主，也做了朝廷肱骨之臣，他早就是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一皓月。

如今，該是夠資格再去討自己喜歡的子歡心了吧？

按著年紀來算，那個子想也有近三十的年紀了，早該嫁了人的。可他從前隻字不提，如今卻這般著急和自己攤牌、意圖劃清界線，想來那子也是恢復了自由之了的。

想著自己這麼多年的深終究是錯付，想著和他做了七八年夫妻，他心中卻一直念著的是別的人……事到如今，縱是再，再痴，再，也該適時覺悟回頭了。

或許趙佑樾今日來這麼一出的目的就是和離，所以，當他聽到妻子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也並不意外。或許，一切都是在他意料之中的。

但趙佑樾一時沒說話，半餉後，才著人輕輕點了點頭。

而盧氏此刻心痛得有點麻木了，反倒是鎮定的說：“趙侯爺若想此事順利的話，便就听我一句，暫且不要出半點蛛馬跡來。等過幾日，你我悄悄去衙門一趟，把這件事辦了就是。”

“好。”趙佑樾沒有任何意見。

所以，兩個聰明人一直有心瞞著，等整個趙家都知曉此事時，已經遲了，二人早已經在暗中把和離的手續都辦妥當了。

是一切都辦妥了後，二人才到老太君面前來攤牌的。一時間，老太君都以為他們是在和開玩笑，是在逗，並不信這是真的。

可當這二人一再嚴肅著說這是千真萬確之事時，老太君這才反應過來不對勁。

就連大長公主和李氏，都驚得錯愕在那裡。而柳香，則更是吃了好大一驚。

大嫂的這些心事，一直都有和說的，所以柳香知道，雖然大哥大嫂夫妻之間有點問題，但從不至於到這一步。而且，這幾日來，大嫂也並未再和說過什麼，正常得就和平時一樣。

怎麼冷不丁的，大哥大嫂就和離了？

“這到底是誰的主意？！”除了柳香非常震驚外，反應過來後的老太君，更是震怒，老人家就認定了是自己孫子不好，人家姑娘家家的那樣慕他、對他付出真心，可他總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樣子，不是他作的么蛾子，還有誰？

“大郎，你說吧，是不是你！”老太君怒問。

趙佑樾剛要說話，一旁盧氏卻搶先道：“不是趙侯爺提的，是我提的。”

聽著耳邊傳來的前妻的話，趙佑樾並沒有側頭朝去一眼，只是此刻心有些麻木。

老太君對盧氏語氣倒是很好，不信的話，就說：“慧娘，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幫他這個混賬說話？這些年來，你對他如何，祖母都是看在眼裡的。指定是他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是不是？”

盧氏如今算是徹底想開了，便是他對不住自己又如何？既已決定放手，盧氏便不想再小心眼的揪著過去的那點事不放。

所以，盧氏還是方才的話，說：“趙侯爺他沒有做任何對不起我的事，我們是和平分的手。和離一事，我對趙侯爺並無怨念，只是如今就要離開趙家，難免還有些人和事放不下。祖母，明霞日後，還祖母可以多多照拂。”

說：“趙侯爺正值盛年，如今也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如今一朝恢復單，想嫁給他的子想來很多。我也不是怕他日後娶了新婦會自己的親生兒，只是覺得，人的心力總是有限的，日後新婦也會有自己的子，難免會顧不上前頭留下的孩子來。所以，明霞我也只能託付給祖母您了。”

老太君卻態度十分威嚴，此刻臉也是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說：“我們趙家的嫡長媳，就只認你一個。便是如今和離了，你們也可再結為夫妻。他若敢旁的什麼心思，想娶別的娘子，也得能過了我這關才是。只要我在一日，他就休想和他父親一樣，做那狼心狗肺之徒。”

趙佑樾著祖母的罵，一句話沒說。

只是在聽到“和他父親一樣”那幾個字時，他心有略微的。原來如今，他了和父親一樣的狼心狗肺之徒了嗎？

趙佑樾既然心意已決，也並不會再糾糾纏纏，讓前妻誤以為他們還有繼續下去的可能。他之所以選擇走這一步，也是經過了深思慮的。

既然他給不了想要的那種幸福，又何必耽誤了大好的青春？有父兄在，又尚算年輕貌，趁早再尋一門親事才是正經。

除此之外，趙佑樾心裡也還是有另外一個盤算在的。他想著，自己選擇要走的這條路是一條不歸路，若他們夫妻和諧恩，拖下水也就罷了，可跟著自己既得不到幸福，又何必白白拖累了呢？

因有這兩個緣故在，趙佑樾此刻心堅定不移，任祖母再怎麼對自己打罵，他都堅決不鬆口。

到底是自己孫兒，老太君雖恨他、怨他，但也不會真的打他。見自己都被氣這樣了，他還這樣一副無於衷的態度，老太君不免哭起來。

“你就氣我吧，把我給氣死了，你們就高興了。”老太君說著，便搥頓足起來，“一個兩個的都不讓我省心，你爹如此，你也是如此。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如今這般，又和你爹有何區別？”

盧氏不忍心老人家氣這樣，於是還反過來安老人家說：“您別這樣，我並不委屈。而且，和離其實是我自己提出來的，並不怪趙侯爺。您若是氣，若是怒，就是怪我。您快別氣別怒了，我日後會常來看您的。”

老太君要的不是常來看自己，要的是還像從前一樣，給自己做孫媳婦，和做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