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自己臉上這些明顯的傷痕,沈嘉晨先是震驚混了片刻,隨後卻很快就鎮定下來。
幹自己臉上的水漬,很快回到了慕慎容的屋子裏。
慕慎容依然坐在那張小書桌旁邊,仿佛出去那麽久,他都沒有過。
沈嘉晨見他這個模樣,翻了個白眼,隨後徑直走到床邊,將自己剛剛換下來的服一件件地又收回了背包裏。
將最後一件T恤也收進背包之後,卻忽然反應過來什麽,隨即重新將裏麵的東西一件件拿出來,到最後直接將包裏的東西倒在床上,卻沒有看到最關鍵的那一樣——錢包!
“我錢包呢?”不由得口道。
慕慎容聞言,終於有所作,轉頭看了一眼。
沈嘉晨又將自己剛剛疊起來的那些服一件件掀開,卻都沒有找到錢包。
不由得想起自己不見了了的那條子——難道錢包跟那條子一樣,從背包裏掉了出去?
這麽一想的確是很有可能,忍不住懊惱地抓了抓頭發,一轉頭卻正對上慕慎容的視線。
兩相對視片刻,慕慎容很快收回了視線,沈嘉晨也隨即收回目,拿出自己的手機來準備打電話。
誰知道電話撥出去傳來的卻是提示音:“對不起,您的手機已欠費停機……”
沈嘉晨控製不住地張了張,拿下手機一看——月初,1號,忘了電話費!
呆滯了片刻,終於又一次看向慕慎容。
他安然地坐在那裏,仿佛所有注意力都在麵前的那本書上。
沈嘉晨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終於開口:“喂!”
慕慎容沒有,也沒有回答。
沈嘉晨咬了咬,又道:“我爸之前不是給了你一部手機嗎?借我用用。”
聽到這裏,慕慎容才終於合起自己麵前的書,緩緩回頭看了一眼。
沈嘉晨迅速將臉往旁邊偏了偏,似乎是不願意讓他看見自己臉上的傷,可是想想他剛才應該已經見過了,索就揚起臉來,“我要打電話。”
慕慎容這才起,走到櫃旁邊,從裏麵取出自己的背包,再從背包裏取出手機扔給。
沈嘉晨很快撥通了沈嘉寧的電話,“沈嘉寧,我錢包丟了,你快點給我送錢來!”
電話那頭的沈嘉寧一頭霧水,“我上哪兒給你送錢?”
沈嘉晨瞥了重新坐回書桌前不如山的慕慎容一眼,沒好氣地回答:“我在學校門口呢。”
“嗬嗬。”沈嘉寧笑了兩聲,說,“不好意思,我在機場呢,你想讓我怎麽給你送錢來?”
“機場?”沈嘉晨詫異,“你去機場幹什麽?”
“我跟同學一起去首都玩,我難道沒有告訴你嗎?”
“你……”沈嘉晨氣得幾乎暈厥。
“你錢包丟了幹嘛不自己回家拿錢?”沈嘉寧說,“爸媽不都在家呢嗎?我忙著呢,別煩我啊!”
說完他就掛掉了電話,沈嘉晨丟開手機,忍不住氣得跺腳。
如果眼下這個樣子可以回家,那幹嘛還要多此一舉找他?
好幾分鍾後,慕慎容終於意識到自己麵前的這本書已經很久沒翻頁,於是便出手來翻了一頁。誰知道剛剛翻完,忽然就聽見沈嘉晨的聲音:“你有錢嗎?”
慕慎容目依舊落在書上,安靜了兩秒之後回答:“有。”
“有多?”沈嘉晨咬了咬看著他,“借我一下,等這幾天過了就還你。”
“五十。”他說,“夠嗎?”
五十?聽到這個數字,沈嘉晨一下子就從床上跳了起來,“五十?你是在逗我嗎?五十塊夠住什麽酒店啊?”
慕慎容這才又轉過頭來看了一眼,“你要住酒店?”
沈嘉晨懶得回答他,一下子又坐回了床上。
這個樣子,如果不想讓爸爸媽媽看到,那隻能不回家。不回家,除了住酒店還能住哪裏?
安靜了一會兒,沈嘉晨終究又一次不甘心地開口:“你怎麽可能隻有五十塊呢?五十塊連生活費都不夠,你怎麽活的?”
慕慎容沒有看,頭也不抬地回答:“原本今天可以收到一筆家教費,可是那家的家長出差了,所以推遲了。”
沈嘉晨轉頭看向旁邊不說話。
過了片刻,倒是慕慎容又開了口:“你可以找你別的朋友?”
別的朋友?沈嘉晨聽到這幾個字,臉控製不住地又沉了幾分。
說起朋友,第一個就想到了程菲。
可是這個口口聲聲說會站在這邊的“朋友”,卻在約了見麵之後人影全無,而代替來到約定地點的卻是剛才那幾個男男——答案還能更明顯一些嗎?
約好麵的地點隻有和程菲知道,那幾個人卻直接就在那裏找到了,毫無疑問,是程菲出、賣了,又或者從一開始,這就是聯合蕭邊的那些人給設的局!
想到這些沈嘉晨就覺得心肝疼,至於其他人,是更不敢相信了。
坐在那裏想了許久也沒想出個去,慕慎容起去上了個衛生間,回來時依舊低頭擰眉坐在那裏,一副走投無路的模樣。
他站在門邊看了一會兒,沈嘉晨忽然就抬起頭來,與他對視一眼之後,忽然回過神來一般,轉就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你放心,我這就走,不會占著你的地方的。”
慕慎容看一眼,“如果你實在沒有地方去,我不介意你待在這裏。”
沈嘉晨手上的作一頓,隨後冷笑了一聲,抬眸看向他,“我需要你來收留?”
慕慎容安靜了幾秒,才又道:“我沒錢借給你住酒店,倒是可以借這麽一個地方給你。三天之後你照樣可以還我錢,隻要你不介意。”
沈嘉晨拿著自己的背包低頭坐在那裏,腦子裏翻轉過許許多多的想法,一時也理不出個頭緒,偏在這時臉上的傷口卻突然一痛,抬手一,整個人頓時就清醒了。
這個樣子,又能去哪裏呢?
安靜了許久之後,才終於再度抬頭看向慕慎容:“好,就當我租了你的地方。你這個破房子,我頂多給你五十塊,別想再多。”
慕慎容看了一眼,說:“你隨意。”
說完他便走回自己的小書桌旁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東西,隨後又拿過來背包,一副收拾東西準備要出門的架勢。
沈嘉晨看著他的作,冷冷地問了一句:“你要去哪兒?”
“去吃飯。”慕慎容說,“以及我下午還有家教要做,吃完飯就會直接過去,你在這裏隨意就好。”
沈嘉晨一愣,慕慎容已經背起書包出了門。
聽著他逐漸遠去的腳步聲,沈嘉晨控製不住地咬了咬——沒吃早餐,時近中午,肚子也了。可是明知道沒錢,他一個人去吃飯,並且吃了就不會再回來,這是什麽意思?
不吃就不吃,反正吃一頓也不死!
沈嘉晨這樣想著,忍不住往床上一倒。
等背沾到那的床褥時才猛地反應過來這裏是慕慎容的地方,這張床也是他的——也不知床上會有什麽髒臭的東西!
想到這裏,沈嘉晨立刻從床上翻而起,然而卻已經有什麽味道傳進了鼻腔。
轉頭盯著自己剛剛枕過的枕頭看了看,許久之後,才又小心翼翼地俯下去,輕輕嗅了嗅。
很淡的味道,幹幹淨淨的皂味,並沒有想象中的什麽髒臭味。
雖然如此,還是沒有再躺下去,而是靜靜地坐在那裏,將這間小得一眼就可以盡的屋子看了又看,隨後又起走到他的櫃和書桌旁,將兩個地方都翻了個遍。
跟沈嘉寧那隻髒豬相比,慕慎容還真是幹淨得出人意料。
正百無聊賴地東翻西看時,門口卻忽然響起了敲門聲,沈嘉晨嚇了一跳,低聲喝道:“誰?”
“門口的王大爺。”外麵傳來一把老人的聲音,“姑娘,給你送飯來了!”
沈嘉晨一愣,隨後走到門口打開門一看,果然看見那位守門的老大爺正站在門外,手中拎著一個白的飯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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