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白如意剛吃了早餐,梅婆子就來了。
「大小姐,」梅婆子那張如同干樹皮一樣的老臉,笑了一朵花,「夫人請您過去百靈院一趟。」
白如意將手中用於漱口的香茶盞輕輕放下,目微微一瞟,「什麼事?」
陳娘找,絕對不是好事。
梅婆子小心翼翼地說:「是這樣的,今天七星觀的七星道長,來府上給爺小姐們看八字,夫人說可不能了大小姐,這不,就讓老奴來請了。」
看八字?
白如意眉眼低垂,隨即淡淡一笑,「好。走吧。」
見如此爽快,梅婆子那兩片乾癟的咧了葫蘆大,「大小姐請。」
百靈院里歡聲笑語,幾個貴婦人圍著一位穿七彩道袍的道長嘰嘰喳喳地說著什麼。
除了這幾個貴婦人之外,還有幾個年輕的孩子也在邊上相陪。
白府這邊卻是只有白蓮蓉一人在場,白笛兒和白梅花,一個摔了豬頭,一個胳膊被踩斷,哪裡有臉來見這些貴婦人?
估計臉都丟盡了。
梅婆子在門外喊了一聲,「大小姐來了。」
就見著白如意緩緩走了進來,如同冰雪中的一朵寒梅,清冷孤傲。
原本談笑的眾人都不由住了口,看向了這位傳說得了失心瘋的白府嫡。
陳娘假惺惺地笑著說:「如意,你來了?快讓道長給你看看手相,求個姻緣。」
這時,七星道長突然跳了起來,「妖孽,哪裡逃!」
白如意輕輕抬眸,清冷的目淡淡地落在了他的上,繼而緩緩地吐出了兩個字:「妖孽?」
七星道長甩了甩手中的拂塵,打了一個稽首:「無量壽佛!妖孽,還不速速顯出原形!」
「哪裡來的牛鼻子老道,吃了幾碗酒?」白如意冷笑了一聲。
「妖孽,你是要貧道做法,你現形不可?」
「我倒是很想看看,你如何讓我現出原形?」
「開壇!做法事!」
陳娘故意一把拉住了七星道長,「道長,萬萬使不得,雖得了失心瘋,但……但終究還是白府的閨啊。」
說著,竟裝腔作勢地用手帕,在眼角了,眼中不見一滴淚水,眼底倒是一片得意。
白如意一臉嫌棄,「陳娘,你也不必惺惺作態,令人作嘔。」
那幾個貴婦人見了,不由小聲議論:
「看來,白府的嫡是毀掉了,真得了失心瘋了。」
「連主母都敢直呼其名,肆意頂撞,好過分。」
「也就娘心眼好,換做別人,怕是早就家法伺候了。」
「怕不是真的被妖孽附了吧?」
……
陳娘聞言,心中樂開了花,要讓全京城都知道白如意被妖怪附,已經六親不認。
這樣,等時機再讓白如意悄無聲息地消失,便再也不會引起懷疑了。
百靈院的院子很大,擺了一張香燭臺,七星道長左手執拂塵,右手持桃木劍,目狠,「妖孽,貧道再問你一次,可要現出原形!」
「現你妹!」白如意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耐著子陪他玩,「你口口聲聲說我是妖孽,那好,我倒是想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貧道做法,引天雷,直接炸得滿污!便可以現出你的狐貍真!」
白蓮蓉站在陳娘的邊,強行刷了個存在,「道長,我姐姐被狐附,求您念在是白府千金的份上,能否只驅除狐,不要傷害我的姐姐呢?」
一個婦人不由說道:「二小姐真是菩薩心腸,同是白府千金,怎麼差別就這樣大。」
另外一個婦人附和道:「二小姐才是真正的嫡風範,令人欽佩。」
白蓮蓉聞言,心中不由滋滋,便是陳娘眼底都著一滿意之。
如今白蓮蓉跟太子關係甚好,可畢竟未有婚約,因此更要贏得口碑。
白如意聽著,不由撇撇,這母兩裝腔作勢的本事,著實令人忍不住想喝彩。
「既然二小姐求,那貧道便手下留,留不死!」
七星道長這句話說完,白如意就明白了,白蓮蓉這是在玩一石二鳥。
這樣,白蓮蓉既幫忙圓了七星道人,不能將白如意從人變狐貍的謊,又能在京城名流圈裡博得好的名聲。
但見那七星道人站在檯子前,揮舞著桃木劍,口中嘰里呱啦地念著咒語,邊上還有兩個小道,拿著鑼鉑和鈴鐺配合著他做法。
那幾個貴婦人卻是在悄悄議論著:
「你們說,這晴空萬里的,哪裡會有天雷?」
「七星道長可是京城有名的活神仙,看相算命不要太準!」
「之前,他給一個親三年都沒有孕的婦人算了一命,說三個月會有孕,還是男胎!」
「我也聽說了,結果,第二個月就懷上了,生下來一看真的是男孩!」
……
白如意忍不住看了那幾個呱噪的婦人,宛如看一群智障……
這時,就見著兩個人從邊上走了過來,前面的是一個錦年,金簪束髮,面如團,眼底盡顯狠之。
白相國跟在他的後,畢恭畢敬。
「殿下!」陳娘和白蓮蓉立刻迎了過去,福行禮。
「免禮,你們這是在做什麼?」來的正是太子鸞雲天,今日白相國的邀請來府上做客,剛好見到了這一幕。
陳娘簡單地說了一遍,鸞雲天的目不由落在了清冷人的白如意上。
他原本與白如意有婚約,但因白蓮蓉足,他便解除了婚約,待過些時日便要跟白蓮蓉訂婚。
這時,天上竟然真的出現了一聲巨響,驚得眾人都忍不住朝著天上看了去。
接著有一道電,在他的桃木劍上噼里啪啦地炸開了。
那幾個婦人尖了起來,「你們快看啦,真的可以引天雷耶!這下那狐貍死定了!」
白蓮蓉裝作一副楚楚可憐,悲天憫人的樣子,「道長!手下留哈,別傷了我姐姐。」
陳娘拍了拍的手,安著說:「我兒,放心,道長自有分寸。」
七星道長大喝一聲:「急急如日令!天雷下凡!狐妖現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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