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歸玥一雙眼定定的著驚瀾,又瞥了眼被他隨手丟在地上的某貂,心已經沒有剛剛那麼氣憤了。
“驚瀾,以後不要這樣了——”這個傻子,真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無論怎樣,人才是最重要的。
即使沒有親眼看見那猛,不過,看驚瀾一的疲憊,那危險的形,也是能估計的相差無幾,即使是,也是能避則避,驚瀾竟然爲了給抓什麼破貂,弄這樣。
也就是無意間向他提起過赤炎閃電貂而已,也的確是想要赤炎閃電貂的來研究藥,沒想到,只是隨口一提,驚瀾卻記得這麼清楚。
驚瀾一愣,向凌歸玥,眉頭蹙著,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但還是點頭道:“好——”
凌歸玥抿著菱脣,慢慢的探出手,纖白的指間挑開他額際的一墨發,沿著他冷俊的面部,細細的描繪著,這是驚瀾的眉頭,濃黑凌冽,修長如潑墨勾勒的遠山,他生氣或者認真想事的時候,總是喜歡淡淡的蹙著。
這是鼻樑,高俊傲,濃烈或平緩的呼吸,這是生命的氣息,獨屬於他的那種冷冽又狂傲的氣息。
纖指又移向他的脣瓣,凌歸玥彎了彎角,薄脣,染般瑰紅,總是攜著一笑意,仿若世間最優的弧度。
還有,凌歸玥擡眼,迎上那抹冰藍,這裡,有著天下最奪人心魄的彩,極寒冰冷,那深,卻跳躍著只有到的火焰,那麼炙熱,那麼純粹,帶著一種毀滅般的恣意霸道,總是讓無能爲力,無法抗拒。
還在猶豫什麼,還有什麼可猶豫的,驚瀾爲了,付出了很多,就不能爲了他,放棄自由的生活嗎,對於一個用整顆心來的男子,又如何去抗拒,也……不想去抗拒。
只是,不知道,並不是所有用整顆心來的人,拒絕不了,而只是因爲,他是驚瀾。
驚瀾靜靜的著子指間在他臉上慢慢的移走,看著剪眸中,似乎夾著淺淺的笑意,笑意緩緩的沉澱,似乎決定了什麼一般,眼底一點點變得堅定。
突然,腦中一亮,他的心都彷彿都跳了一拍。
玥兒這個樣子,是表示上他了嗎,是嗎,他終於等到了嗎?
凌歸玥手掌覆在他微涼的臉頰上,對上他的眼,彷彿深吸了口氣一般,慢慢的開口道:“驚瀾……”
此時的驚瀾,重瞳變得一片湛藍,凝著下的子,那炙熱的眼神彷彿要將融化掉一般,只是,上卻沒有任何作,抿著殷紅的脣,屏息等著說出口,那麼的小心翼翼,好像他稍微的一個作,都會嚇到一般。
說……說啊……
驚瀾心裡從來都沒有這麼張過,即使是在流河的戰場上,即使是在命懸一線的時候,他都沒有這麼張過,彷彿心都在細細的抖。
“驚瀾,我……”
“王爺——”
真是天不遂人願,這時,青幔帳外,燕飛一聲豪邁的高喊聲驟然響起,打斷了凌歸玥即將說出口話。
凌歸玥一蹙眉,立刻住口,眼神忽的一變,這混的圍場,實在不是個解釋的好地方,而且一言一句也說不清楚,還是等回府了再慢慢的和驚瀾說吧,不急於一時。
於是,笑著開口道:“驚瀾,我了”
其實也是真的了,從早上到現在,就沒吃過什麼東西,說著眼神也隨著瞥向幔帳,燕飛這個時候來,有什麼事。
驚瀾眼一沉,撐在榻上的指間幾乎掐到檀木中,不是這個,他想要聽的不是這個,玥兒要說的,也絕對不是這個!
燕飛和寒風站在帳篷外,見裡面半天人沒有回答,難道王爺不在?不可能啊。
“王爺——”
“進來”
低啞的兩個字,冷得徹骨,含著一種抑的怒火,讓燕飛寒風聽得有些發,暗道不好,難道他們擾了王爺的好事,他們可是看見王爺和王妃一同進去的。
榻上,驚瀾撐在凌歸玥旁的手了又鬆,深吸一口氣,將凌歸玥摟起來攬在懷中,不能,不能,玥兒好不容易有一點在乎自己了,他就再等等,再等等就好。
驚瀾拼命的說服自己平靜下來,只是這心裡的抑,總是要找個人出氣的。
寒風燕飛開帷帳,大步進來,面上一本正經的道:
“王爺,皇上宣你去賽場,離淵太子和太子都在,想……”
“不去——”還沒等寒風說完,驚瀾一揮袖袍,打斷了他的話,眼底一片幽深,寒聲道:“你去回話,就說本王已經歇下”
燕飛和寒風對視一眼,臉上都是一陣爲難,寒風道:“王爺,皇上和月支的使臣都在,王爺這樣恐怕不妥”
驚瀾抿著脣,並不說話。
凌歸玥眉頭一蹙,眸一閃,了脣,“驚瀾,你還是過去一趟吧”
也要去問一下迦夜,今天況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有時間的話,最好是去出現的地方去看看,凌歸玥瞥了一眼地上的小貂,眼中是晦暗一片。
驚瀾低下眉頭,雙眼探進凌歸玥的眼底,似乎要將看穿一般,半晌,將凌歸玥放下。
“走——”
說完,驚瀾起,往帳篷外走去,這樣也好,他就去看看,他們到底想幹什麼,如果他繼續留在這兒,他不敢保證自己忍不住又去玥兒。
驚瀾眼神一冷,今天的事,恐怕也沒那麼簡單,以防萬一,他恐怕是要調龍影衛,這事,恐怕和秋水離淵不了干係。
凌歸玥著他的背影,詫異的一挑眉,又聽見走到帳外的他吩咐人去準備吃了,凌歸玥隨即又彎起脣角。
見此,燕飛寒風也趕起步跟上。
凌歸玥盤著坐在榻上,對面的狐裘絨中,赤炎閃電貂蜷一團,像一個球一樣,小短的爪子捧著什麼東西,尾左搖右擺的,裡還咔嚓卡的嚼著,只是一雙烏溜溜眼睛卻看著凌歸玥對視著,還泛著水,打著圈兒旋轉著。
看樣子倒是很。
它倒是既來之,則安之啊,凌歸玥一挑眉,瞥了眼空空如也的銀碟,它吃了多久了,這麼個掌大的小肚子,看樣子,像是能吃下幾隻。
也不管它能不能聽懂,凌歸玥脣角勾起一抹弧度,笑得有些詭異,“不知道把你煮了,味道會怎麼樣”
“咔嚓——”
剛斷一骨頭的赤炎貂一頓,裡還叼著它,銀白的髮一豎,警惕的著凌歸玥。
凌歸玥一把抓起它的尾,將它倒提著擡到眼前,對上它那烏黑髮亮的圓眼,笑道:“還是給你取個名字吧?”
瞥了眼它銀白的髮,凌歸玥隨口道:“小白?”
某貂在空中蹬著小短,表示抗議。
“嗯……小紅?”
某貂齜牙咧,表示不滿。
“那,小火?”
某貂烏黑的眼著,楚楚可憐。
凌歸玥著它,眼中帶著壞笑,“小強……”
某貂直接四角一蹬,眼一翻,像霜打的茄子一樣,無力的懸在空中。
“真是麻煩,就小貂了——”
小貂,這個名字倒是很直接。
凌歸玥拍板定下,說完隨手一丟,小貂又悲慘的攤在狐裘上,除了額上分外顯眼的火焰形標記,幾乎和銀白的狐裘融爲一。
凌歸玥拍拍手,道:“你給我老實點,不然,我就煮了你”
哎,凌歸玥還惦記著味的水煮小貂,可憐的小貂,威風凜凜的赤炎閃電貂,遇到兩個無良的主人,只能是單方面的被欺凌。
半晌,還是頑強的蠕起來,小爪子抱住和它腦袋一般大小的烤,繼續咔嚓咔嚓的啃。
凌歸玥盯著它,雙眼一瞇,這次太奇怪了,如果是小貂引來的,那爲何又會突然散去,而且,按理說,其他應該會不會輕易的正面接赤炎閃電貂纔對,只會是閉閃,又怎麼會聚集到一起,這一點,凌歸玥是百思不得其解。
纖白的指間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膝蓋,凌歸玥凝眉思索。
突然,凌歸玥覺剛剛抓過小白的指間有些不對,有些很細小的末,像是很普通的花一樣,放在鼻尖一嗅,很淡很的氣息,但還是被察覺到了。
蹙著的眉頭一散,眼中閃過一道亮,是金鱗!放在鼻尖,再細細的聞了聞,沒錯,的確是金鱗,果然和料想的一樣,這次真的不是偶然,是人爲的!
想不到,除了,竟然還有人能夠配出金鱗,配置這個,需要的東西,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找齊的,這個人到底會是誰?凌歸玥暗自忖度。
此人也必定是個通醫理之人,這樣的人,怎麼會沒聽說過。
忽的,凌歸玥柳眉一蹙,像是想到了誰一般,但是,頃,又淡淡的搖了搖頭,不可能是他。
金鱗對於人來說,就很普通的塵沙沒有區別,但是,這種氣息,卻是對卻有著致命的吸引力,更甚至,會讓它們的脾氣變得暴躁不安,分量重的話,甚至會發狂。
凌歸玥瞥了眼啃得渾是油的小貂,只是,這小貂的突然出現,讓猛有所忌憚,纔會又散開,想不到,還是小貂,救了遇上猛的人,剛剛竟然認爲是它引來的。
難道金鱗是月支國的人散的,不對,凌歸玥立刻搖頭否定,秋水離淵也在,那豈不是將自己也陷於危險之中,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那會是誰呢?
凌歸玥覺被一張大網攏住了一般,覺這暗有著一雙大手在控。
猛地起,凌歸玥頭也不回的踏出帳篷,驚瀾應該還有好一會兒纔會回來。
凌歸玥疾步踏出圍場,往叢林走去,迦夜應該還在附近,必須找他問一下當時的況,總是覺好像很不對,他們是不是忽略了什麼人。
背後,跟著一雙充滿嫉憤的眸子,眼中閃過瘋狂的狠,拼命的滋長,機會來了,終於讓抓到機會了,凌歸玥,這是你自找的。
今晚的夜空,好像是暴風雨來一般,甚至能有著一些細小的雷鳴,月亮懸在高空,若若現。
月不是很盛,周圍連一顆星星的痕跡都找不到,只能依稀的看見樹蔭晃,在林間,投出暗影,暗夜的森林著冷的氣息,不時,會有傳出一陣鳥的怪,遠,偶爾也會依稀會傳來猛的嘶吼。
夜黑風高,真是殺人放火,毀滅跡的好時機啊。
凌歸玥腳下不急不緩的走著,純白的流仙角如水波一般,淌過林間的青草,在暗夜中,勾勒出優的弧度,角攜上一莫名的笑意。
背後有人跟著,從剛出圍場,便已經察覺到了,而且,來者不善,真是的,滾滾的殺氣都不知道收斂一下,是生怕不知道背後有人嗎,凌歸玥不搖頭哀婉嘆息,一看就知道不專業。
頭一側,圓潤的耳微微一,聽聽,一個,兩個,三個……還有好多人呢,想不到對付一個弱子,還需要這麼大費周章的,勞民傷財,真是罪過。
凌歸玥勾脣一笑,腳上卻沒有停止,白的靴踏著林間的青草,依舊往叢林深走去,既然喜歡跟,那就跟著吧,不過,可不會保證,會讓他們立著回去。
凌歸玥步伐未變,脣角一直揚起笑意,涼眸一閃,低調低調,一定要低調,要是嚇跑了他們,可就不好玩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