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銘只覺得晴天忽然響起了一個霹靂,手無法控制地一抖,那端在手裡的藥盅便掉在地上摔得碎,接著便聽到了老夫人難以置信的痛哭。
秦氏好不容易把流螢盼醒,沒想到醒來後的流螢竟是連自己的哥哥都不認識了,不住熱淚縱橫地上前抓住流螢的手問:“螢兒啊,你……你還認不認得啊?我是啊!”
流螢眨眨眼睛,呆呆地看著秦氏流淚的眼睛,擡起手指蘸了蘸秦氏眼角的淚,在衆人震驚的眼神中,竟把那手指含乾燥起皮的脣裡,然後皺起眉頭咂咂道:“苦的。”
秦氏心裡頓時被嚇得六神無主,難不的孫竟不止是失憶,還傻了不?不可能,不可能的!
“綠苑哪!”秦氏一把抓住綠苑吩咐道:“快,快去把王大夫請來給螢兒看看!”王大夫是流府慣常請的大夫,醫也高超,流府上下都很信任他。
綠苑忙不迭地出去了,老太太看著傻乎乎的流螢卻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苦命的孩子啊,你不能有事,不會讓你出事的!”
看著老太太哭倒在流螢邊,流螢還一副懵懂的樣子把玩著老太太的頭髮,流銘扶著牆壁不住地後退,不會的,不會的,他的妹妹那麼善良,那麼聰明可,怎麼會變傻子!這怎麼可能?!
“母親,您要保重啊,螢兒一定會吉人天相的!”看到此此景,孫玉茹將眼底的快意藏起,換上一副悲慼的表攙扶起秦氏道。
秦氏這廂正無可發泄,見到孫玉茹來勸,回頭便指著埋怨:“都怨你們,爲什麼我的螢兒好好的同你們了宮去,回來你們卻獨獨把給弄丟下了?你們一個個都好好地回來了,爲什麼我的螢兒卻要此折磨?!是你,肯定都是你搗的鬼!走,你給我走,我不想再見到你!”
說到傷心,秦氏更是記恨孫玉茹,當著張豔和杜若涵的面就把孫玉茹推了出去,孫玉茹抹著淚極度委屈地出了門,一轉眼中冷芒一閃,卻已經換上一張冷若冰霜的臉。
看到碧珠正往流螢的房間趕,孫玉茹垂下眼簾淡淡道:“該理的,都理乾淨了?”
“夫人放心!”碧珠朝微微點了點頭,轉立刻便走。
兩人匆匆的談落在青兒的眼裡,讓青兒的心寒了又寒,看樣子碧珠投靠張豔是假,的正主該說是孫玉茹纔是真!
王大夫很快被請來,診斷過後只說可能是高燒燒壞了腦子,以後能不能恢復這就要看的造化了。
原本秦氏心裡還抱著一希,現在聽王大夫這樣一說,不亞於是死駱駝的最後一稻草,看著流螢懵懵懂懂的眼神,想起過往流螢的好,又想起流府欠的尚未還清,現在卻又傻了,秦氏真是恨不能自己來替承這些不幸的遭遇。
一直忍著低低啜泣的清荷,聽到王大夫這樣一說,再也忍不住地爬到流螢邊放聲痛哭,碧珠與琳瑯及聞訊趕來的三夫人、四夫人也在一旁紛紛落淚,流螢看著衆人如此,驚得躲進被褥裡,竟是連頭都不敢出來了。
流銘見老夫人如此傷心絕,自己傷痛之餘,還要強忍著哀痛,勸解老夫人看開點要保重。
可秦氏哪能看得開呢?自己那個兒子就是個沒心沒肺的,螢兒從宮裡出來燒了三天三夜,他竟是連來看都沒看一眼,就算是螢兒在大殿之上犯下了什麼過錯,也都自己一力承擔了,沒有給家人帶來毫影響,現在人都燒傻了,這個兒子從頭到腳都沒有出現,他心底到底還有沒有一親?!
秦氏越想越傷心,哭到最後竟是被綠苑等人擡著回去的,年紀大了,再也不起這些起起落落的折騰,第二日醒來後,更是覺得頭昏腦漲,連視都不清了。
流銘一方面要照顧流螢,一方面又要照顧秦氏,還要不停地出外去尋找名醫來爲流螢診治,一段日子下來竟是把他累得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多個悽清的夜晚,流銘對著流螢爲自己心佈置的房間,怎麼也不能安眠,便披著件長衫不停地在園子裡走來走去,無言空對冷月。
青兒見他如此一個絕代風華的年,轉眼間竟變得這般頹唐無助,心下不忍,想要上前安,卻又不知能說些什麼,只能放下窗搖頭嘆息。
流螢傻了之後的日子,流岑對更加冷漠,不過是在應付老夫人的況下才過來看過一眼。
見到流岑過來,琳瑯喜出外,一邊讓坐,一邊忙不迭地跑出去倒茶。
流岑朝意味深長地微微一笑,站在流螢側,看著不停地把這個杯子的水倒進另一個杯子,又從另一個杯子倒進這個杯子,玩得不亦樂乎,不由冷哼一聲,低聲道:“若是你能早一日傻掉,也不至於給我惹來這許多麻煩!”
流螢倒水的杯子微微一頓,遲鈍地轉眸看向流岑,卻見琳瑯萬千地來到流岑邊,一雙蔥似的手舉著一杯碧綠的茶水遞到流岑面前,道:“老爺,請先用杯茶吧。”
“好!”流岑細長的眼睛瞇了瞇,脣角微微揚起將手握在的手上,目肆無忌憚地盯在如花豔的臉盤上,直看得琳瑯地垂下頭去,流岑這才從手中執起茶盞,淺淺抿了一口緩緩笑道:“香。”
琳瑯紅了臉頰,正上前與流岑套近乎,卻見青兒從屋外進來給流岑行禮,趕忙退後道:“老爺,您請坐。”
流岑不聲地看了看青兒,正道:“我還有事要忙,就不坐了,青兒、琳瑯,以後二小姐就給你們好生照看著了。”
流岑這裡剛走,流敏便拿著一隻風箏與碧珠一同走了過來道:“螢兒妹妹,你看我這裡有什麼?”
“哇,好漂亮啊!”一看那隻麗的蝴蝶風箏,流螢立刻丟了手中的杯子,追過去道:“姐姐陪我玩,姐姐陪我玩!”
“好啊,我們一起去放風箏吧!”流敏拉著流螢的小手就往門外跑。
“大小姐,這不太好吧!”這些日子孫玉茹與流敏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不但往這邊跑得格外勤快,還對流螢照顧有加想著法子逗開心,俗話說得好無事獻殷勤非即盜,這些舉讓青兒不得不張懷疑他們背後的意圖,於是便推拒道:“二小姐剛剛康復,就這樣出去奔跑,恐怕對不太好!”
“有我和娘在怕什麼?再說了,妹妹老是在房裡悶著也不是辦法,總要出去走走的!”流敏冷眼瞪青兒一眼,語中帶酸道:“若是你還放心,就讓碧珠一起跟著好了。”
“這……”青兒見流敏明顯一副生氣的樣子,也不好過分表現出自己的擔憂,便道:“好吧,待會兒等大公子尋訪名醫回來,我再去接小姐回來診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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