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是什麼人?”
其中一個穿著寶藍直綴的男子聞言轉頭問道,目帶著幾分銳利,額頭旁邊一道刀疤過,將整張臉變得沉沉的嚇人。
“這個,來的也是京城人士,至於他們是想幹嘛我就不知道了。”
縣令搖搖頭,一點也不想摻合這趟渾水,可是就算他不想管,卻還是難免不能從這件事中解。
這不,這邊就有人問了,那刀疤臉的男子當即把手中的刀握了,目中寒出:“不知道是什麼人你怎麼敢讓他們去看的,萬一是歹人怎麼辦?”
知縣頓時往後退了幾步,臉有些青白,“你這是要幹什麼?”
“大人,他只是太擔心了,請您別見怪。”旁邊一個文士打扮的公子開口解釋道,這人相貌平凡,很是普通,手中還拿著把摺扇,臉上一直掛著得的笑容。
縣裡面不怎麼好看,“諸位要是進去就快進去,本不過一方小,你們這些事我可管不著。”
說著哼了一聲離開了。
“這人怎麼說話呢?”刀疤臉的男子面沉,“怎麼能隨便讓人查看?”
“蕭五你就說兩句。”
那文士男子目一閃,沉聲道:“先進去看看再說。”
說著二人便進了裡面,剛進去便看到有人出來了。
來人見到他們出現,也是目一,當即走了過來。
“這不是蕭五麼,怎麼你們也聽到消息來了麼?”
來人面蒼白,一邊咳嗽一邊捂著,似乎有什麼潔癖的樣子,刀疤臉的蕭五見到這男子頓時臉難看起來,眼中出幾分厭惡之。
“趙白臉,你剛剛進去幹什麼了?”
一臉蒼白的男子聞言皮笑不笑地道,“我能幹什麼,這不是進去瞧瞧是不是我家公子麼,這生不見人死不見的,京城裡面大家可都在等著呢。”
“誰說公子死了,這還什麼都不知道呢,你敢咒公子死?”蕭五怒道,目殺氣畢。
“我可沒說,不過這服和玉佩還真的都是公子的,這可不好說了,萬一要真的是,可真是要節哀啊。”
說著他便轉想往外面走,蕭五氣得想上前跟他理論,被旁邊的文士給攔住了,衝他搖了搖頭。
這邊幾人出去了,文士領著蕭五進去,便看到了放置在上好棺木中的,因爲天氣炎熱,所以棺旁邊一直放著冰塊,兩人上前讓仵作打開了棺木,棺木裡面擺放的人已經開始腐爛了。
兩人對視一眼,檢查了一遍,又看了上的著了打扮,那文士男子在蕭五耳邊說了什麼,兩人頓時面悲痛之。
“難道真是公子嗎,怎麼可能,公子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死了?”
蕭五一臉不敢置信,他悲痛地趴在棺木旁邊,滿臉悲愴,似乎還不能接這個事實。
“這的確是公子啊,公子額頭間一直有硃砂痣,這點是沒錯的,還有那塊玉可是家傳寶玉,只有那麼一塊,如今……”
雖然他話沒有說完,但是該說的也都說清楚了,衆人都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畢竟之前的事大家也只是猜測,現在看到一些徵完全符合,再不能自欺欺人了。
“當時公子襲跌懸崖,本就危險,怕是了重傷不治了——”
蕭五臉蒼白,“我不信,這不會是真的!”
兩人一臉悲慼的樣子,外面有人傳了消息出來,那臉蒼白咳嗽彷彿病死鬼的男人此刻聽得這番話,嗤笑道:“不信又如何,喪家之犬罷了,等著吧,看他們還怎麼得意,回頭看爺怎麼收拾他們,平日裡他們幾個可好生得意,真以爲自己靠著大公子就天下太平了,早知道——”
“咳咳,趙白臉你說兩句,二爺那邊還要他們有用呢。”旁邊一個圓臉矮胖男子勸道。
“哼,這回看他們還怎麼得意。傳消息給公子那邊吧,想必京城那裡也等著呢,這回算是見人見了。”
圓臉矮子有些遲疑:“你說這事兒靠譜嗎,我怎麼覺得不對呢,大公子那人也不像這麼容易死的啊。”
趙白臉看看四周,打發了閒雜人等下去,悄聲道:“你知道什麼,他不是一直有疾在麼,死了又有什麼奇怪的,當時他可是了重傷又掉下去的,那麼高,摔死了都不好說,這麼長時間還沒個消息,之前派出去查探的人也沒有什麼靜,多半是沒了。”
“不會那麼巧吧?”矮子皺眉道:“隔壁不就是開縣嗎,那個林秋白不是大公子的至好友麼,他那邊沒派人去查嗎?”
“怎麼沒派,查了也沒查出個分毫,這麼大的縣,他若真有心躲藏我們也不知道,不過他幹嘛要躲起來,只要找到林秋白,回京城是很自然的事兒,現在這死了還有什麼用?”
二人議論一番,也不覺得蕭景瑄還有什麼不死的可能,便派人往京城發消息了,回頭還得派人過來送葬安排,還得一出熱鬧。
卻說蕭五跟那文士兩個一番悲痛,出來直奔發現的河邊去了,似乎是還不死心,只是看了半天也沒什麼結果,終究是徒勞無功。
傍晚時分回了臨城縣,在客棧住下,進了屋,便有個子迎了上來,看著面貌極其普通,並不起眼,若不注意,便會以爲是個丫頭,只目開闔間笑容幾分嫵妖嬈從眉眼中出,風萬種。
子左右看了看,將門關上,目帶著幾分警惕,低了聲音道:“查問過了,的確是在那裡出現的,是個老農發現的,發現的時候上就是那些東西,報了府開始還不知道是哪來的,後來有人看到服上的徽章才辨別了。”
文士此刻臉上也沒了之前的擔憂和悲傷,看似平凡的臉上一雙眼睛開合,吐了口氣在旁邊坐下,喝起茶來,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旁邊蕭五也是不再急切,哪有之前那悲傷焦急的樣子,跟那子道:“也就是服是真的了。”
子咯咯咯笑了起來,一雙水盈盈的眼睛出幾分花癡之意:“也不知道公子這次是想玩兒什麼把戲,之前大老遠的在晉城我可就聞見他上發出的味兒了,真是好聞呢。”
蕭五一臉嫌棄地瞪了一眼,刀疤都跟著凸起,“三娘你鼻子倒靈,給我把公子找出來啊!”
“爺那麼英明神武,我上哪兒找他去,既然有這麼一出,他多半也就是在臨城縣附近沒差了,只是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大哥你說呢?”
文士好整以暇地道:“那麼巧這縣衙的人就認得那徽章是京城蕭家的,別忘了,隔壁開縣縣令是誰?”
“林二公子?”三娘眼兒微瞇,笑瞇瞇地了下,挑眉道:“看來是該去趟開縣了呢。”
“先別打草驚蛇,會有人找我們的。”
不多久天晚了,幾人洗漱一番便各自睡下,隔壁不遠也住了人,派人盯著這邊,見沒什麼靜,也各自睡了。
如此過了兩日,便沒人再盯著他們,這天晚上,文士房裡便進了人,進去一瞧,文士還沒睡下,見得人來,勾起笑容,“貴客來了,請坐吧,在下可是久等了!”——
縣衙水泥路的一場秀之後,很多人對水泥建造不再有疑慮,轉而冒出不人跟趙家這邊想購置水泥窯,因此上水泥窯的建造也又提上了日程。
兩日的功夫,趙彥那邊任命了杜若兒爲總負責人,又安排了縣衙工房的司吏領銜一起負責全縣水渠改造計劃。
杜若兒這幾日便忙著提計劃書,跟縣衙的人忙著規劃各的水渠修建,忙得不可開,好在蕭景瑄幫忙替接手了磷礦方面還有其他一些事,讓暫時得以息。
偏偏又許多人催著建水泥窯,杜若兒還得跟專門負責燒窯的人研究怎麼能建造合理的全封閉的水泥窯,竟是連點空閒都沒有,讓蕭景瑄很是心疼,每每催好好休息,杜若兒卻不怎麼在意,上輩子就習慣了這樣工作狂的日子,真要讓空閒下來,怕還要渾不自在。
每次看到蕭景瑄冷著臉的樣子都左耳進右耳出,全沒當回事,也忽視了蕭景瑄越發難看的臉。
這天杜若兒一大早就去了縣城理事,縣衙已經發了各修建水渠的公函,杜若兒忙著安排這些事,雖然之前說了不會太過問這些事,但是剛開始這些事總是難免還是要參與進去的,畢竟之前沒有什麼先例,作爲負責人,也是提出這個項目的人,必須負責剛開始的一切。
等忙完回家,天已經全黑了下來,剛到家門口,才下了車,就看到門口的蕭景瑄。
“唔,你吃飯了嗎,剛剛林知縣留我吃了飯,我帶了——”杜若兒見到他,便提了個食盒邊走了過去說道。
蕭景瑄面緩和了幾分,從手裡接過食盒,一言不發地轉進了屋裡去。
“哎,怎麼了?”杜若兒一臉奇怪,跟他進了大堂,屋裡點著蠟燭,杜長友著旱菸,見回來敲了敲手裡的柺杖,怒道:“你還知道回家!”
杜若兒見狀撇撇,開口分辨道:“這不是最近忙嗎,爹,我這也是沒辦法。”
“什麼沒辦法,什麼事都讓你一個娃子去做,那些男人都是死的啊?”杜長友不悅道:“我看那礦上的事你也別管了,什麼修水渠,這要出事你怎麼負責?”
“杜叔,若兒很能幹,既然去做,那自然是有把握的。”一直沒開口說話的蕭景瑄終於開口了,爲杜若兒辯護了幾句。
杜若兒見他開口給說話,頓時投去一束激的目,偏偏人家本沒有給一個視線,頓時讓人鬱悶起來。
“你還替說話呢,你看看,哪個子跟似的天不著家,我看這事不做也罷。”杜長友沒好氣地道。
“活是要做的,現在若兒若是推辭,便是縣令也不會饒過。不過倒不必什麼都管,什麼都忙,也忙不過來。”蕭景瑄還是沒看,徑自說道。
杜若兒忙道:“其實真沒什麼,過段時間一切開頭了也就好了。”
蕭景瑄淡淡瞥了一眼:“你這話說了很久了,從前也是這麼說,你自己看看你眼睛,都是黑眼圈,再這麼下去,毀了也剛好不用幹了。”
杜若兒一聽他這反諷的話,知道他這是心裡擔心,於是笑著道,“真的沒什麼,也不是我想不管就不管的,給其他人我也不放心啊,這不是纔剛開始嗎,再說好些事我也都讓你幫忙了不是。”
“那是不是以後你都打算早出晚歸了?”蕭景瑄蹙眉。
“怎麼會呢,也就是這段時間嘛。”杜若兒搖頭覺得他們有點大驚小怪,“你們吃飯了嗎,要是沒吃我去做點兒吃的。”
“不用了,已經吃過了。”杜長友不滿道:“你還知道惦記家裡啊?我看你天就知道忙你的活兒,幾天都沒跟你說過句話了,你說你這樣能行嗎,還說跟景瑄親呢,你這樣啥親啊!我看景瑄你別慣著了,該罵罵!”
杜若兒蹙眉,心裡有些不快:“難不讓我呆在家裡繡花什麼都不幹嗎,那我可不了,要是這樣,那誰親親去!”
蕭景瑄臉一沉,目黑沉沉地看向,杜若兒被他看得發,心裡有些心虛又有些惱怒,轉直接跑了出去。
天有些沉,杜若兒氣呼呼地跑到小林子裡,折了樹枝不快地撲打著邊的蚊子,心中窩火。
心中也委屈,自己忙乎這些除了爲了自己的事業,不也是爲了這個家嗎?
就知道跟古人之間價值觀不和,虧蕭景瑄之前還說什麼支持的事業,這才幾天,就不了忙了。
兩個出在不同價值觀和社會教育下的人,怎麼談在一起?
說得本來就沒錯,本來就是這段時間忙,過些日子一切進正軌也就好了,偏他們弄得多大事一樣還來批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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