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兩人一副橫眉冷對的樣子,杜若兒角一,“行,知道你們都是土豪有錢人,反正到時候多花錢不要問我。”
是窮人,就不跟這些有錢人爭了,反正有人給當冤大頭賺錢就行了。
“若兒,此事既然跟之前的石灰窯有關,那麼現在水泥窯的事,我們趙家自然要全權負責,你需要什麼,到時候只需要通知我們一聲就是。”
趙彥開口說道。
“那就多謝了。”
見這二人定下此事,蕭景瑄眸掃了一眼也不意外,並未再說什麼,水泥之事到時候終究朝廷那裡要用,這個利潤趙家不可能佔了去,也只現在能夠得些好罷了。
他不方便出頭,現下並不想如何出風頭,但有些事該上心的還是得上心。
趙彥並未馬上離開,而是跟杜若兒商議了一些事,待見得天漸晚,杜若兒自然留飯了,杜長友更是熱地邀請他留下,哪怕蕭景瑄不樂意,面上那雙丹眼也只是略瞇了瞇,神如常。
杜若兒搟了麪條,又炒了新鮮的莧菜,涼拌了薺菜,加上杜衡買的炒了青椒炒,豆腐弄了個紅燒豆腐,最後烙了十幾張蔥油餅,東西還沒出鍋便是滿院子的香氣。
趙彥跟蕭景瑄兩人正坐在院中,二人面淡定地對著棋盤,也不像是在下棋,偶爾出一子,門口杜長友也被攙扶出來,杜衡去端碗。
鐵奴在門外扛著個鋤頭回來,趙彥掃了一眼,“倒是個好力氣。”
“嗯,若兒新買了些地,招了長工幫忙。”
趙彥不置可否,這個大漢一看便是快家子,怎麼可能是個農夫,之前便看他駕車跟杜若兒去縣城,想來說不準跟蕭景瑄有關係,這怕是他家的人,安排過來的吧?
只不過,用得著這麼掩人耳目的麼?
趙彥狐疑地看了一眼,這邊杜若兒已經做好了飯他們來吃飯了。
除了他們,還另外撥了些給鐵奴跟趙彥家趕車的下人,杜若兒見幾人坐下,笑道:“茶淡飯,隨便吃點。”
說茶淡飯可不是在開玩笑,這菜也不過是尋常農家菜,面前兩個什麼食佳餚沒見過。
趙彥嚐了一筷子,給面子地讚揚道:“姑娘真是客氣了,我看我平日吃那山珍海味還未必如此味呢。山珍海味雖然珍貴,卻不如這家常菜餚溫馨,平日母親也總會自己做些菜,我卻不講究這些。”
他倒也不是開玩笑,而是真心覺得杜若兒手藝不錯。
“過獎了,別客氣,來,既然喜歡那就多吃點好了。”杜若兒熱地招待道。
蕭景瑄一邊看著,笑瞇瞇地跟著道:“是啊,趙兄好好嚐嚐我家若兒的手藝。”
趙彥不置可否,對他一副佔有者的口吻頗不以爲然,似笑非笑地看了眼便自己吃將吃來。
一頓飯吃下去,也算是賓主盡歡,兩個男人都是人,自然不會在這種時候讓杜若兒爲難。
吃完飯天不早,趙彥吃完飯看到那水泥地面還未乾,杜若兒告知他明日過來再看,代他收集些東西,趙彥頷首道:“如此倒是麻煩,那水泥窯最好早些建好,也算方便大家。”
“速則不達,現在先修好水渠再說。”
杜若兒的事也不,等水泥的事兒安排好,到時候縣中的水渠修建事宜,也要參加,本來上輩子作爲農業專家對這些事也有些瞭解,只可惜並非這方面的專家,只能在這古代的現有況下努力一下。
趙彥也知道這況,但他更清楚這水泥的事能帶來多大的利益,這件事事關重大,趙家肯定是要分一杯羹的。
“那好,需要什麼只管找我。”
趙彥見天不早,這才告別。
杜若兒送他到門外,二人這邊纔出來,迎面就聽到一聲略帶幾分諂的笑聲:“哎呀這不是趙三公子嗎,給公子請安了。”
杜若兒眼皮子一跳,打眼一看,見大伯孃李氏和大伯杜長天,帶著大堂哥杜威幾人走了過來,笑得一臉褶子跟趙彥請安。
眼睛眨了眨,旁邊杜衡卻是年藏不住脾氣,惱道:“他們又來幹嘛?”
杜若兒撇撇,這幾個人來還有什麼好事,左不過是攀附趙家罷了,只可惜他們恐怕打錯算盤了。
趙彥對人一貫是面溫和,此刻也是一如往常,點了點頭,轉頭對杜若兒道:“天不早,我先告辭了。”
“哎,三公子怎麼這就要走,不多坐會兒,剛剛我家裡現做的醬鴨子,可是我孃家的家傳方,味道極好,公子聽過鎮上李家的醬鴨麼,我正打算送來給大哥嚐嚐鮮——”
李氏一臉熱地端著碗醬鴨,杜若兒一看,那醬鴨倒是香俱全,看起來倒是味道不錯的樣子,李氏孃家祖傳的方醬鴨,倒算是小有名氣。
沒想到今日爲了接近趙彥,連這麼貴的東西都捨得拿出來了,居然捨得殺了只鴨子!
杜若兒心中嗤笑,給杜衡使了個眼,不要的白不要,難得這摳門的送上門來,還真想嚐嚐這醬鴨味道如何。
杜衡眼珠子一轉,笑嘻嘻地跑過來趁著李氏不注意直接把李氏得碗端了過來,一邊笑道:“大伯孃太客氣啦,俺爹這幾天淡出味了,正想改改味,沒想到大伯孃這麼周到!”
“哎!”李氏臉皮子一,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見杜衡竟然直接把那碗鴨子端走了,心裡一氣頓時竄上來,想發火偏又不知道說啥,臉一陣青一陣白,奼紫嫣紅好看得不得了。
杜長天也驚呆了,好在他反應快,皮笑不笑地咬了咬牙,乾笑道:“這不就是想送來給大哥嚐嚐嗎,正好三公子也在,再坐坐,也嚐嚐咱家的醬鴨,這是我那不爭氣的兒子特地從外家拿來的,這孩子整日裡瞎忙活,也沒個活計,就是人還知道孝順,來,還不過來見過三公子!”
說著杜長天直接呵斥一聲把杜威扯了過來,讓他給趙彥行禮請安。
趙彥眼珠子一轉,也知道杜若兒家的事,他自然不會看得上一碗醬鴨子,不過給杜家臉面,淡淡道:“客氣了,在下要回鎮上,就不多耽擱了。”
“三公子慢走。”杜若兒笑著送了他上馬車,一邊對杜長天道:“爹在院子裡呢,大伯不是來看我爹的嗎,快去吧。”
“你這孩子——”杜長天見趙彥本懶得理會他,臉皮了,有些尷尬,“這不是三公子是客人嗎,你大哥他也要在礦上幹活的,對主家當然要客氣了——”
“就是——”眼看趙彥似乎就要走人了,李氏也急了,忙道:“三公子,我這兒子之前在礦上幹活兒的,之前停工去他姑父家幫忙,這現在礦上又重新開工了,這孩子還想回去幹活,趙家可是大善人,給趙家幹活可是咱們的福分!”
杜若兒蹙眉,心裡膩味,瞧他們一臉諂的樣子,有這種親屬也實在丟人,讓旁人瞧著,他們杜家都是這種貨,如何不小看了去?
杜若兒面冷了下來,似笑非笑地道:“大伯孃,之前不是說大堂哥跟姑父那做事幹得好好的嗎,這突然要辭工不好吧?礦上停工那會兒可說了的,是不想來的以後就不用來了,這話說出去了,趙家可是言出必行的,哪能出爾反爾,你這不是讓毀趙家的名譽嗎?”
“你,我可沒這意思,若兒,你這是還嫉恨俺家之前沒借錢給你嗎,當時要不是你大伯幫忙,那些催繳稅的能讓你延期嗎,本來這事兒咱們也不想提,沒想到你這孩子卻記恨上了……”
李氏見說出這話心裡一急,當即反口咬了起來,顛倒黑白,眼見著周圍不鄰居村人圍觀,皮子一扯竟滿臉悲憤地指責起杜若兒來了。
那意思,杜威不能去礦上是杜若兒嫉恨小心眼,不念恩,故意使壞。
旁邊一些不知的議論紛紛,看杜若兒的眼神就有些怪異,覺得未免不近人,都是一家子,按說在礦上做事,很多事可都是說了算的。
也有些人本就眼紅嫉妒杜若兒最近風頭太盛,而且之前被從礦上趕出來,現在跟著議論起來。
“就是,杜威可不是大哥嘛,一家子還這麼不給臉,一個丫頭到拋頭面的——”
“哼,那會還不是把人趕走不用的,俺們家裡不也有農活,哪能都去,這就不要人了,小心眼子……”
杜若兒聽人在議論,心中好氣又好笑,見杜長友面難看地拄著柺,又蕭景瑄扶著過來了,哼了一聲上前扶住杜長友。
杜長友臉也很不好看,“這又是鬧什麼?”
“老二,你看你家若兒,這大哥去幫忙也不幹,現在三公子也在,你可要主持公道啊。”杜長天上前道。
趙彥眸微斂,面有些冷凝,之前他懶得理會這幾人,沒想到他們倒蹬鼻子上臉,敢在他跟前這麼顛倒黑白抹黑杜若兒了!
之前的事他清楚得很,這些人當時既然離開,現在想回來,做夢!
“主持公道,對,我家若兒的公道是要岳父好好主持纔是,畢竟之前這位大伯可是在我們沒錢繳稅的時候特地來要我們低價賣地呢,五兩銀子的好地要我們二兩賣,真是親戚分,得若兒只能去給人砌竈臺賺錢,這事兒我想各位都還記著呢。”蕭景瑄俊無儔的臉上目微瞇,帶著幾分冷意,輕嘲道。
“咳咳,你胡說八道,哪有的事,俺知道俺們是得罪若兒了,但你們也不能就口噴人吧!”李氏忙了起來,一臉悲憤的樣子像是他們真做了啥仗勢欺人的事似的。
但外面那些村民卻是有些人知道這李氏爲人的,知道他們幹得出這事兒,杜若兒之前那會兒沒錢繳稅,就是靠竈臺賺了錢,這事人盡皆知。
而如果真的像蕭景瑄說的,有錢買地怎麼沒錢借錢呢,只要不傻都知道蕭景瑄的言外之意,許多人也知道這家子的行事,不由得呸了一聲。
李氏看到周圍人羣不屑的眼神,頓時心中惱怒,把目看向趙彥,纔不想管蕭景瑄如何,他再如何也不過就是窮秀才,這趙家公子纔是他們靠山,人家趙家纔是說了算的,杜若兒也不過就是給趙家打工的嘛。
“趙公子,這事是說不清了,俺家自問可沒虧待過二弟一家,若兒能耐在您礦上做事,俺家杜威也是去認真幹活的,之前礦上的管事都誇他能幹來著,也不知道是哪裡錯了,這活計就沒了——”
趙彥烏黑的眼瞳轉了轉,黑白分明的眼潭看了過來,那目淡漠,直直看過來,頓時幾分抑,讓李氏還未出口的話說不下去了。
“我們趙家不要不忠之人,既然選擇離開,還想回來?”他俊秀英的眉峰揚起,目灼灼:“若兒的人品我相信,做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我不希以後再看到這種事,如果各位對我們趙家有意見大可對我直言,此事全由我決定。”
他一言既出,頓時周圍人啞口無言。
趙彥那番話讓不人像是被打了臉。
既然離開還想離開,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當趙家是什麼了?
一些人躲在外面還抱著幻想想回去幹活兒的,眼看著李氏對杜若兒問難的,這會兒頓時傻眼了。
趙彥那話就註定了他們別想摻和這事,只能羨慕嫉妒恨地看著別人在礦上賺錢,厚的工資和條件讓人眼紅,可怪誰,誰讓他們當時心智不堅沒留下,也難怪趙家那麼說,任誰也不會要這種下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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