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其玨死了?!
唐宓吃了一驚,上次李壽壽辰,李其玨還和平宜縣君一起來吃過壽宴啊,這才沒幾天啊,怎麼就——
「郡王府的人呢?」
「回娘子,就在外面。」小丫鬟趕忙回道。
「讓他去花廳稍坐片刻,我馬上就來!」
唐宓不喜李其玨,但他到底是李家的人,如今人死了,必須問個清楚。
小丫鬟答應一聲出去了。
唐宓這邊快速的漱口、洗臉、梳頭,不過兩刻鐘后,便收拾妥當。
花廳里,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侍坐著榻上,表略微有些拘謹。花廳的丫鬟早就奉上了茶湯,但他並沒有手。
忽然外面響起了細微的腳步聲,侍騰地一下從榻上站起來,低頭垂手立在了一旁。
唐宓在一群丫鬟的簇擁下,緩步進了花廳。
剛在主位上坐好,那侍已經恭敬的行了禮,「奴婢見過夫人!」
「免禮,請坐!」唐宓和善的說道。
「多謝夫人。」唐宓態度很客氣,那侍卻不敢造次,反倒比在郡王府還要規矩。
不規矩不行啊,來的時候,王爺就反覆叮囑,說去了李家,定要規矩行事,切莫在唐夫人面前有任何失禮的地方。
其實,不用平康郡王叮囑,那侍也清楚,在李家、在唐夫人面前,必須打點起十二萬分的小心。
若是得罪了唐夫人,連他家縣君都一日兩次的來李家賠罪,就更不用說他一個小小的太監了。
「剛才丫鬟說,我家四叔歿了?」唐宓的語氣帶著些許質疑。
侍趕忙擺出一副哭臉,悲切的說道:「好夫人知道,四郎君於今日寅初一刻歿了。」
唐宓蹙眉,「四叔是怎麼沒的?莫不是得了什麼急癥?還是——」
侍低聲道:「四郎君是、是吃了無憂散,中、中毒而死。」
「無憂散?!」唐宓瞳孔微,「這種葯聖人已經嚴令止了,京城也早已絕跡,四叔怎麼會——」
其實,唐宓不是不相信李其玨會弄不到無憂散。
聖人雖然將查到的所有無憂散都銷毀了,也嚴令不許再種植。
但這種東西,本就不住。
只要有人有權有錢,就沒有弄不到的東西。
而且,當年無憂散事件,雖然已經結了案,但依然疑點重重。
李壽和唐宓曾經懷疑,齊王有可能不是無憂散的真正幕後推手,發現、並大肆利用無憂散的另有其人。
偏偏李壽查了那麼久,依然沒有查到真兇。
這件事就此擱置。
但,李壽和唐宓都覺得,京城某些人手中,應該還有無憂散。
只是當時風聲太,他們全都藏匿了起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朝廷不再死盯著這件事,那些人也會慢慢頭。
而無憂散也會在小範圍繼續流傳。
李其玨或許弄不到,但平康或是平宜都有能力弄來無憂散。
唯一的問題是,李其玨是最不可能服用無憂散的人啊。
畢竟當年李其玨深無憂散的坑害,一雙兒更是被無憂散毒了雙頭怪。
親眼見過無憂散的「威力」,只要李其玨腦子沒,他就不可能主吸食。
除非……有人利或是迫!
電火石間,唐宓已經想了這麼多。
不過,並沒有表出來,只是做出了不相信的模樣。
侍表有些訕訕,囁嚅道:「四郎君如何弄來這種藥,奴婢也、也不知道啊。」
「好了,我知道了。」
唐宓點點頭,沒有繼續為難一個來傳話的太監。
唐宓又問了侍幾個問題,便命人將他送出去了。
「來人,去戶部給郎君送信。」唐宓喚來小廝,沉聲吩咐道。
接著,唐宓又讓人去了李祐明那邊,看看有哪裡需要幫忙。
李其玨雖然被分出去了,但到底是隔房近親,唐宓這個當家主母很是忙碌了一番。
李壽那邊,剛在衙門理了一些公事,家裡的人便來傳信了。
跟唐宓一樣,李壽也不信李其玨會主接無憂散。
他甚至懷疑,李其玨的死可能不是「意外」,而是謀殺。
李壽坐著沉思了片刻,整理了一下思路。
然後,他去太極宮跟聖人告了假,換了服,便直奔平康郡王府。
郡王府西路的某個小院里,已經是鎬素一片。
平宜縣君一素服,未施黛,跪坐在靈堂上,捂著帕子嗚嗚的哭著。
李祐明一家則已經趕來,圍著沒有釘死的棺材痛哭不已。
而李其玨唯一的庶子則跪在棺材前,不知是被嚇的,還是真的傷心,小小個人兒,竟哭得聲嘶力竭。
李壽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場景。
「十八郎,十八郎你來了!」
李祐明到底上了年紀,哭了一會兒,便有些撐不住。
抬眼看到那個悉的影,頓時來了神,幾步衝到李壽跟前,捉住李壽的袖子:「你四叔死的不明不白,你可要給他做主啊。」
李壽挑眉,看來不止自己懷疑李其玨的死因,就連李祐明一家也都不相信他是吸食無憂散中毒而死啊。
「什麼不明不白?」
平宜的哭聲一頓,猛地抬起頭,尖聲道:「阿郎,您說這話,可有什麼證據?」
「證據?我家四郎最恨無憂散,又怎麼會主吸食?」
李祐明驟逢喪子之殤,疼得都要死過去了,哪裡還顧得上面前這個人是宗室?
他一雙老眼死死盯著平宜,恨聲罵道:「你個克夫的毒婦,接連剋死了兩任夫君,如今又害死了我的四郎。嗚嗚,你賠我四郎!」
說著,李祐明竟不顧份,直接往平宜臉上招呼。
平宜狼狽的躲開,見李祐明似瘋了一般,也直接撕破了臉,「我呸,李祐明,你也別裝出一副慈父的臉了。當初夫君跟我親的時候,你怎麼不說我『克夫』?夫君與我一起回郡王府住的時候,你怎麼不嫌棄我是『毒婦』。這會兒四郎沒了,你倒是稀罕起四郎來了。你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哼,不就是想借著四郎的事,趁機敲詐我們郡王府?我告訴你,不可能!」
「胡說,你個毒婦,就是你害了我家四郎。今天你不給我個代,我絕不會罷休!」
李壽皺眉,不管李祐明跟平宜對罵,直接對邊的仵作說:「麻煩你了!」
平宜聽到李壽的聲音,這才發現他邊還站著一個人,看服飾似是衙門裡的小吏。
怎麼,李壽這是要驗?
他、他也懷疑李其玨的死因?!
平宜眼底閃過一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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