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姐弟剛趕回杜家村,才進了村口,就聽到那平日最八卦的劉三娘在跟人嘮嗑。
“哎呀,這可嚇死人了,不知道是哪家的人死在山上,被狼給咬得就剩骨頭了!”
“可不是嘛,但也沒聽說附近村裡有人失蹤吶,不知道是不是外鄉人,現在里正讓人把骨收斂報了。”
杜若兒頓時停住腳步,大青山上有人死了?
心中一震,今天接連聽到兩起死人的事,而且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想起爹杜長友回來那天,蕭景瑄出去了一會,回來的時候明顯有些不對勁。
不可能,難道又是他?
“姐,怎麼了?”
杜若兒咬牙道:“趕回家。”
快步往家裡走去。
片刻之後終於回到家裡,推開院門進去,院子裡沒看到蕭景瑄,廂房也沒人,轉進了堂屋,往臥室走去,剛掀開高粱珠兒串的簾子,陡然瞳眸微停了下來。
蕭景瑄衫半敞開,出賁起的膛,正拿著棉花用烈酒清理著傷口,彷彿不知疼痛一般面如常,那傷口猙獰地橫亙在他口,可怕極了,男人俊的臉龐此刻莫名顯出幾分妖異。
聽到腳步聲,他擡起頭來,那雙眼睛像深幽的海,異一閃,妖異,邪氣。
杜若兒心中一跳,只覺得面前的男人忽然變得極其危險起來,讓心悸。
“若兒你回來了啊。”下一刻他眸收斂,輕咳一聲,又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杜若兒握拳,驚疑不定地看著他,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問。
“你,你怎麼自己換藥了,我不是讓杜衡幫你嗎?”半天,幹著嗓子問道。
“這種事我自己來就好了,不必勞煩他。”說著他拿起棉花繼續沾著烈酒清理。
“我來吧。”杜若兒忽然開口說道,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問他,便想借機靠近試探一下。
“那就有勞了。”
杜若兒上前接過棉花蘸了酒認真清理起來,見他傷勢似乎並沒有好轉很多,不由得懷疑。
兩次,他的消失都很突然,回來之後臉都更蒼白,這不能不讓人懷疑。
要給他清理傷口就要靠近,兩人之間的距離可謂極近,蕭景瑄半靠在牀欄上,問道:“今天你去跟趙小姐談得順利麼?”
“順利。”杜若兒看向他,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對了,我從鎮上回來的時候,聽到一個消息,那個之前來收稅的李衙役——死了,你說,是不是很巧?”
說著黑眸凝視著他的眼睛。
蕭景瑄挑眉,有些訝異的樣子:“你說那個衙役死了,怎麼死的?”
杜若兒眸微瞇:“聽說是腹痛而死,有人說是被毒蟲咬了,渾青黑,仵作也查不出原因,真奇怪,我還擔心他來報復我們呢,他居然就死了?”
“居然有這種事麼,我看也許是上天看不慣他,報應吧,這樣的人死了也禍害人。”蕭景瑄慨嘆道。
“呵呵,是麼,你不覺得蹊蹺嗎?”杜若兒哼了一聲,眸閃爍,這時忽然瞧見他垂下的左手臂有幾道抓痕,像什麼東西劃破的。
頓時心生懷疑,明明前幾天沒有這傷痕的!
爹回來那天,蕭景瑄出去了那麼久,記得沒錯的話,當時看到他袖子上有跡,還問他怎麼回事,他跟說是爹的……
頓時瞳眸微變,難道那天他出去殺人了?
爹傷回來,說是被山賊殺傷的,然後這男人就出去了,到底他幹了什麼!
“蹊蹺?人死是常事,你管他如何死的,對我們豈不是好事?”蕭景瑄淡淡道。
杜若兒深吸口氣,臉一沉,“好事?蕭景瑄,你告訴我,那個衙役是不是你弄死的!”
蕭景瑄目微瞇,勾脣,似笑非笑:“我弄死的?在下手無縛之力,沒那個本事。”
“那天衙役走了之後你就追出去了,回來你氣蒼白很多,然後這才幾天,衙役就死了,除了跟他有仇的人,誰會不得他死?我不信這麼巧他就被毒蟲咬死,這件事跟你不了關係,你給我說清楚!”
杜若兒咬牙怒道。
蕭景瑄好整以暇地看著,黑黝黝的眼睛淡定無比,“若兒姑娘,你想多了,也許真是巧合呢?”
“你當我是白癡麼?”杜若兒冷笑一聲,“大青山上今兒發現死了個人,被狼咬得骨無存,你說,你敢說不是你做的?”
蕭景瑄輕笑起來,勾脣:“這都能跟我扯上關係麼?若兒你累了,別胡思想了。”
杜若兒見他死鴨子,忽然出手抓住的左手擡起來,袖子掀起,頓時上面幾道痕,像是利過留下的,也不過才結痂而已。
“還想騙我,你倒跟我說說這傷是怎麼回事?那天我看到你袖子上就有跡,那個人是不是你殺的?”
蕭景瑄看了眼自己的手臂,眸流轉,卻還是慢條斯理的樣子,“你說這傷,是那天出去查看況不小心刮傷的。”
“刮傷,哼,這分明是武傷的,你當我眼瞎麼?姓蕭的,你給我說清楚,那個衙役跟那山上的人死跟你有沒有關係?別死不承認了!”杜若兒冷聲道。
蕭景瑄聽完的話,搖頭嘆了口氣,懶洋洋地看著,“說完了?那就繼續敷藥吧。”
看他一副無所謂得樣子,頓時惹怒了杜若兒。
“敷你妹!”杜若兒氣得傾揪住他的領,沉聲威脅道:“別想糊弄我,說清楚,否則你馬上給我走人,我——”
“我要說什麼?”蕭景瑄勾脣,似笑非笑,無賴一般地半靠在牀欄上,出手撥開的手,“乖,說胡話。”
“該死的,我跟你——”
“咳咳——”忽然一陣咳嗽聲打破了平靜,杜長友睜開眼睛,略有些尷尬地道:“你們還沒親呢,注意著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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