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魏亮,我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怨恨。
曾彤彤死了,過往自然一筆勾銷。
我大概給他講述了下案發過程,而他頭也不回地沖進局里……
我則帶著姜妍離開。
姜妍肯定不想再回家了,那里發生了兇殺案,而我也不能帶回洗車店或是酒吧,我還有事做。
如果警方抓不到王濤,我就要親自出手了。
我知道,王坤一定會拼命藏著王濤的,就像我藏吳凡和董星一樣。以王坤在襄縣的地位,要做到這一點并不難。
但我肯定要把王濤給揪出來!
這事,我不能跟姜妍說,也沒必要和說。現在的我,陪好就夠了。我將帶到一家酒店,開了個房,哄睡下,守在的邊。
但姜妍睡不著,兩只眼睛始終睜著,呆滯而又失焦地看著天花板。
我也沒有過多地安,就是默默地陪著,每一分每一秒。
……
在我陪著姜妍的時候,魏亮已經先手了。
魏亮和我想得一樣,知道王坤一定會把王濤藏起來的。警方也不是不能查,但肯定要費些時間,魏亮等不及了,直接帶人殺到了王坤的洗煤廠。
這事,魏亮沒法跟洪衛軍說,畢竟洪衛軍最反曾彤彤,如果知道曾彤彤死了,只會說一句活該,死得好,并且千方百計阻止魏亮找王坤的麻煩。
所以魏亮直接找了過去。
中間怎麼回事,我不太清楚,只知道發生了一場激戰,據說還了響兒,最后魏亮慘敗,被打斷兩肋骨,住進了醫院里。
洪衛軍知道以后,反而責怪他多事,畢竟是他先找的王坤。
魏亮這次倒是表現得剛,直言王坤如果不出王濤,一定會和他干到底,除非把他也給殺了!
洪衛軍問他是不是瘋了,為了一個婊子值得麼?
魏亮哭了。
是的,他哭了,一個大男人哭得聲嘶力竭,洪衛軍后來當笑話講給我們聽,大家都哈哈笑,唯獨我的心中一片悲涼。
他邊哭邊說:“軍哥,不是婊子,沒干過那種事,別人不相信,但是我相信。我一定會和王坤干到底的,除非我也死了!”
洪衛軍徹底無奈了,雖說王坤是他最寵信的戰將,但魏亮的地位也不差,手心手背都是啊。
他沒轍了,只好跟王坤說,能不能把王濤出來?
可想而知,王坤肯定百般否認,堅決不承認自己藏了王濤!
洪衛軍又反過來安魏亮,讓他先安心養傷,一定查出王濤在哪,但是無論如何不能對王坤手了。
對洪衛軍來說,一個王濤肯定并不重要,影響了自家兄弟的關系就不好了。
所以他也盡量平衡,一方面不給魏亮太大的力,一方面也不想太強迫王坤,所以就一個拖字訣。
而魏亮,因為人在醫院,天天不應,地地不靈。
……
一晃,便是三天過去。
王濤一直沒有蹤跡,警方找不到他的下落,王坤也撇得干干凈凈,反正就三個字:不知道。
三天來,我一直在酒店陪著姜妍,一開始不睡覺、不吃飯也不喝水,生生了兩天,最后才在我的強烈要求下吃了一點面包。
也不說話,即便開口,也是問我:“抓到王濤了嗎?”
我知道,該我出手了。
都拿王坤沒辦法,就由我來撬開他的吧。
但我仍舊沒跟姜妍講述我的計劃,只是告訴說:“我得回去上班了。”
姜妍答應了。
我又說道:“送你回家吧,班先不用上了,我來幫你和你們老板請假。彤彤這邊的事,如果有了進展,我告訴你。”
姜妍又答應了。
現在的,也確實不可能有心思上班了。
出了門,我打了輛車,便送回家。
真正的家,不是那個出租屋。
姜妍家不是縣城里的,在附近的一個鄉鎮。
護送到家后,我還和父親聊了聊。
父親是個鄉村老教師,古董而又刻板,問我是誰,我說我是姜妍以前的同學,接著又講了曾彤彤的事,說姜妍現在緒不太穩定,希家人能夠多陪陪。
完事以后,我還放下一萬塊錢,說是姜妍們公司給的,讓在家好好休息。
和父親說話的時候,姜妍已經回屋子躺下了,我也不好再去看,草草代兩句,就離開了。
回到襄縣以后,我先給劉福安打了個電話。
劉福安也聽說了曾彤彤的事,知道姜妍那里出了命案,告訴我說不用著急,讓好好休息。我則說道:“我現在是烈火酒吧的經理,那邊一樣有不涉及廣告的活,咱們未來合作的日子還長。”
劉福安滿口答應,說放心吧,姜妍休息期間,工資一分不,還有額外獎金。
搞定了這件事,我才回到烈火酒吧。
三天沒來,酒吧并沒什麼事,用得著經理的地方還真不多,那些主管就足夠搞定大部分工作了。
我只簽了幾個文件,就把自己關在辦公室里,開始策劃揪出王濤的事。
可以肯定的是,王濤肯定是被王坤藏起來的——這事都用不到什麼邏輯推理,就好像王坤知道是我藏了吳凡和董星一樣。
都是千年的狐貍,玩什麼聊齋?
但我不會像魏亮那樣蠢,直接沖到洗煤廠里要人。
或者說,魏亮也不蠢,能給洪衛軍干活,怎麼可能蠢,他就是怒火沖頭,才做出那樣不理智的事。
曾彤彤的死,并沒有讓我多傷心,完全是因為姜妍,才決定去抓王濤。
所以,我能夠保持最大限度的冷靜。
但,王坤號稱洪衛軍手下第一戰將,在我們縣叱咤風云那麼多年,絕對沒那麼好對付,所以我也要足夠小心、足夠謹慎。
我拿出手機,打開通訊錄,找到一個做“老歸”的人。
老歸,是我在獄中認識的一個朋友,之前阿發被抓的時候,我就想求助他,最后還是自己解決了。
因為我真的不想麻煩他。
找他,要付出代價的。
這一次,不得不用他了。
接到我的電話,老歸還意外,他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說話斯文有禮、文質彬彬,事永遠不驚不慌、沉著應對,當初也是因為經濟罪才進去的。
即便如此,老歸還是很詫異地說:“李虎?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聯系我!怎麼樣,想好了,愿意跟我過來干了?”
我說:“歸爺,你就饒了我吧,我還想多活幾天吶,好不容易從里面出來是吧……”
——是的,即便他才四十多歲,但我還是要恭恭敬敬地他一聲歸爺!悉他的,無論年紀大小,都得聲歸爺!
老歸疑地說:“那你給我打電話干什麼?”
我說:“有點事找你幫忙。”
老歸說道:“找我幫忙沒問題啊,但你知道我的規矩。”
我說:“我懂!”
老歸說道:“你想好了?”
我說:“我想好了!”
老歸說道:“好,想讓我幫你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