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過，馬上就被我摒棄了，因為我是真不想惹洪衛軍！

我說：“王sir，你放過我吧，我好不容易出來，就想做一個循規蹈矩的老百姓……”

王偉半晌沒說話，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堅定，半晌才長長地嘆了口氣，說好吧，你不想當線人沒關系，但也千萬別沾上洪衛軍，小心把自己陷進去。

我明白他的意思，說放心吧，我肯定不和他來往，想了想又說：“你不怕我轉頭就把這事告訴洪衛軍啊？”

王偉拍拍我的肩膀：“我們研究過你，知道你不會的。如果改主意了，隨時打我電話，手機上不是有我號麼？”

說完，他便轉離開，開了他的帕薩塔走了。

我也回到洗車店里，看到阿發還抱著滅火，一副蠢蠢、蓄勢待發的樣子，哭笑不得地說：“放下吧，真沒事，以后別這麼虎，不到這個地步！”

“覺今天來的都不是好東西！”阿發咬牙切齒，一雙眼睛瞪得溜圓。

“李虎？”就在這時，門口又傳來一道怯生生的聲音。

還是個人的聲音！

我回過頭去，發現是個長得好看的人，二十出頭，臉上略施黛，一黑職業裝，將材襯托得玲瓏有致，顯然是個剛從辦公室里走出來的白領。

“你是？”我有些奇怪地看著。

今天莫名其妙找到我的人實在太多了，阿發抱著滅火就要往前沖，但被我攔住了。

人并未發現阿發的異樣，微笑著說：“李虎，我都不認識了？你再仔細看看！”

我又仔細看去，越看越覺得眼，然后口而出：“姜妍？！”

姜妍也是我的高中同學，和我、曾彤彤都是一個班的，不過那時我和曾彤彤都是風云人，我混得好、朋友多，曾彤彤長得漂亮，而姜妍就不起眼了，姿平平、無人注意，接近于小明，沒想到大十八變，現在竟然這麼好看了，大概是學會化妝和打扮了。

“不錯不錯，還記得我。”姜妍還是笑著。

“這個應該沒事……”阿發嘟囔著，將滅火放下了，繼續收拾起了臟巾。

這會兒天已經黑了，也沒人來洗車了，我走出去，有些意外地問：“你怎麼過來了？”

姜妍說道：“彤彤中午給我打電話，說你在這洗車，當時我在上班，來不了，這不下班了嘛，所以過來看看。”

一聽這話，我的臉就黑了，原來曾彤彤中午那會兒就是在給打電話。

我冷著臉問：“所以，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其實我不覺得洗車有什麼，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為啥不能洗車，靠自己的雙手吃飯怎麼了，這些生一個個至于嗎，真當人人都是富二代啊？

阿發又要抱著滅火出來了，再次被我攔住。

姜妍反而一愣：“看什麼笑話？彤彤說你在這，我高興還來不及吶，這麼久沒有你消息！好久不見啦，送你個見面禮！我專門跟彤彤問了你現在的形，你先試試合不合，不合適還能去換。”

說著，姜妍遞過兩個手提袋來，袋子外皮都是安踏的標志，一個裝著鞋子，一個裝著服和子，標簽還沒有摘，都是新的。

安踏這種國產品牌并不算貴，但這一下來也上千了，這是送給我的？

這回到我愣住了：“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啊……”姜妍眨了兩下眼睛，笑瞇瞇說：“老同學嘛，好久不見了，送你個見面禮不過分吧？哎呀，你就別跟我客氣了，那次我來例假，你還幫過我呢！咱們這算禮尚往來。”

姜妍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以前上高中的時候，坐在我前面，有次看到子上有跡，便把校服下來給，讓擋著。

這只是件很小的事，姜妍不說我都忘了，沒想到還記得這麼清楚。

“這個應該真的沒事……”阿發嘟囔著，抱著滅火回去了。

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上的迷彩服和膠皮雨鞋，突然明白過來什麼，說道：“曾彤彤說我連個像樣的服都沒，所以你就特意買了一送來？”

被我破，姜妍只好點了點頭，但又很快說道：“但是我覺得沒什麼，人嘛，有高峰有低谷正常的，雖然不知道你到底經歷了什麼……李虎，你回來就好，一切都能從頭開始，我們都會陪著你的！”

其實我本不需要鼓勵，自己就能調節得很好，也沒覺得坐過牢就怎樣，雖然是有點難以啟齒，但還不至于活不下去、自憐自艾。

但姜妍這一番話還是實實在在地溫暖了我。

沒辦法，曾彤彤在前，姜妍在后，對比實在太強烈了，同樣都是一個班出來的，差別咋就那麼大呢——以前在班上的時候，我和曾彤彤的關系還更好！

“其實我有服，上這是我工作時穿的……但還是謝謝了，我收下了！”我也不是扭的人，便把袋子接了過來，還沖姜妍笑了一下。

“原來是這樣啊……反正我送你啦！方便的話現在就穿上唄，我看一看！”姜妍也笑起來。

天徹底暗了下來，的眼睛像月一樣明亮。

“好。”我提著紙袋返回洗車店。

“這個是嫂子吧？”正在清洗巾的阿發問了一句，滅火已經丟到一邊了。

“嫂你個頭，干你的活吧！”我笑罵了一句，但心里還是暖暖的，工作一天的疲憊仿佛都消弭于無形了。

我進了里間，將服和鞋換上后，又走了出來。

“哈，還帥的！果然嘛，這才是我們心中的大虎哥！”姜妍拍著手，開心地笑著，像個剛上兒園的孩子。

說實在的，姜妍的格變化大，以前在班上就是個小明，也不怎麼說話，我都不怎麼記得，現在漂亮了是不一樣，整個人都開朗、自信了很多。

“還合！”我活了下子骨，很多國產品牌的服，未必有多新、時尚，但質量還是有保證的，穿上也很舒服。

“嗯，主要是你沒怎麼變，還按原來的尺碼買，果然沒錯！”姜妍也滿意地點頭。

“你這是在嘲諷我幾年都沒怎麼長嗎……”我剛苦笑一聲，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你怎麼知道我原來的尺碼……”

“哎呀，以前登記過校服啊！”

“鞋子也大小正合適……”

“你問得太多了！”

姜妍的臉都微微有些紅了。

我笑了笑，不再多問。可以肯定的是，姜妍八注意我很久了。今天剛被曾彤彤刺激過，又有一個孩噓寒問暖，關鍵是長得還好看，說不心那是假的，當即開口說道：“行吧，謝謝你了，請你吃個飯唄！”

“行啊……”姜妍立刻答應，忽又遲疑地說：“要不還是我請你吧……”

我哭笑不得地說：“我不知道曾彤彤怎麼跟你說的，但我真沒形容的那麼慘！我是不富，但也不算很窮，請你吃飯的錢還是有的。”

姜妍這才笑了起來：“那就好！”

我便返回店里，跟阿發代了下，讓他收拾完了關店就行，然后自己去吃個飯，就不用等我了。

阿發問道：“晚上不回來了？”

我說回啊，吃了飯就回來。

阿發瞥了我一眼，吐出兩個字來：“廢。”

我：“……”

這小子剛來的時候我老板，了以后我虎哥，現在直接廢了。

再這麼下去，遲早要翻天啊！

但我現在沒時間收拾他，趕著要去約會，草草洗了把臉，就和姜妍一起出門。

阿發送出門來喊了一聲：“虎哥再見！嫂子再見！晚上別回來了，我會反鎖門的！”

姜妍的臉“唰”一下紅了。

我則故作鎮定地說：“不用理他，那就是個神經病。”實則心里樂開了花，覺阿發關鍵時刻還是有用的。

我沒車，只能打車，帶著姜妍上了輛出租車，直奔我們本地最大的食城，盤算著一會兒請吃什麼好。

姜妍確實開朗的，上了車又主搭話，問我前幾年去哪里了，看我面為難，趕轉移話題，說多虧了彤彤，才能又見到我。

和姜妍在一起開心的，但一提曾彤彤，我就有點不悅，臉又冷了下來。

姜妍顯然也知道為什麼，有些尷尬地說：“你也別怪彤彤，家里發生了點變故，所以才變現在這樣的……其實人還是不錯的。”

在我看來，不管家里發生什麼，都不是變那樣的理由。

既然變了，說明的本就是那樣。

但我也懶得辯，一路沉默不語。

到了食城，我們倆剛下車，姜妍的手機突然響了。看了一眼，出些不自然的表。我知道是曾彤彤打來的，便說你接吧，我倆怎樣和你沒有關系。

姜妍嗯了一聲，這才到旁邊接電話，不一會兒就返回來，臉為難地說：“李虎，彤彤約我吃飯，說有事找我……要不咱們改天？”

我也沒說什麼，點了點頭說行。

我倆互相留了電話號碼，約定明天再聯系后，便攔了輛出租車走了。

我無奈，以為是個好的約會，最后卻是這個凄涼的結果。這會兒再返回去，不得被阿發笑話死，老板的尊嚴也算徹底沒了。

我在食城隨便吃了個大碗面，付了錢后就往外走。

一陣冷風吹來，我的子突然一個激靈，想起曾彤彤之前和魏亮的聊天，他們晚上要約一個閨吃飯，打算拉人家去做陪酒小姐。

曾彤彤約得就是姜妍！

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