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沒聽他們說嘛,盯了你好多天了。此計不到你,還有別的計策,你還能計計不上鉤?」
容辰閉眸,憋屈不已:「終歸是我本事不濟。」
聽著一雙兒的言語,傅宰相嘆氣開口:「好了,不要再懷疑自己了,這次沒事就好,往後提高警惕。」
「嗯。」
「今晚去慕王府赴宴,便是我與思瀅一起吧,夫人你留在家中照顧辰兒。」
「好。」李氏雖然也很想知道夫君的世,但還是照顧兒子更重要。
……
這次慕王府宴請晉國使臣,漠蒼嵐是一定下此事就立刻宮給皇上稟明了。不過自然無法細說實,只道是尋常禮宴,也只請了傅宰相作陪。
慕王、奚家家主、相府,無論怎麼想,也無法將這三方以何種和諧的謀方式聯繫到一起,皇上自然未作他想,只道讓漠蒼嵐在宴請完晉國使臣后,也尋個合適日子宴請北夏使臣,不要顧此失彼了。
說是尋常禮宴,其實連尋常禮宴也不如,沒有禮樂舞姬、沒有穿梭奴僕,甚至在奚家家主慕王府時,看著滿府森嚴的兵衛布守,深有要被甕中捉鱉之。
傅思瀅陪同不安的父親居於前堂,聽到下人說奚大夫至,傅宰相攥雙手離座起,目定定看向閃亮著點點燈火的堂外,等看到奚家家主的形於夜中慢慢顯現后,他上前,腳步帶著幾分踟躕。
傅思瀅無聲跟在父親後。
奚家家主一堂,視線立刻與傅宰相對上,端詳片刻,張口言,言又止。
傅宰相見之,更是心頭忐忑。鞋底地面,漸漸靠近奚家家主,在其面前站定。出手,亮出那枚與奚家家族玉佩一樣,唯有雕字不一樣的玉佩。
玉佩白潔潤,微泛紫,以荊棘圖騰為底,「青」字上下左右雕有刀劍槍矛四種殺氣騰騰的武,顯得極為緻尊貴。
奚家家主接過玉佩,不用細細端詳,便是老淚漣漣。
「這玉佩,可是你養母給你的?」
傅宰相點頭:「是的。養母傅老夫人說是放在我的襁褓之中的,送養的人家說這玉佩是我親生父母留給我的,是唯一能留給我的念想。」
奚家家主急急追問:「送養你的人家與你母親是何關係,他就沒有說一說你的親生母親在哪兒?」
「沒有,」說起這個,傅宰相也是神晦暗,「養母抱養我,本就希我與親生父母斷絕瓜葛,送養的人家不主說起,更不想過問。我長大后,敬重養母,不願惹養母怒生氣,更不敢詢問當年送養人家的況,所以……亦無從得知我的親生父母是何境遇。」
聽到解釋,奚家家主抬手拭淚,哽咽不已,斷斷續續地說:「你母親當年帶著剛滿月的你,寒冬逃亡,若不是實在存活不下去,怎捨得拋下你啊。你、你雖然未去尋找,但這麼多年,危難早已消除,也不來尋你,只能說明、說明你母親……早已……」
話未說全,已是痛哭流涕。
縱然一直對於原配夫人尚在人世抱有幻想,但眼下兒子都已經尋到,夫人依然未聞蹤跡,幻想也就只能是幻想了。
「兒啊,兒啊……是為父對不起你和你母親,只留下這玉佩陪著你,何其冰冷!」
聽到這番呼喚,看著奚家家主手中著玉佩,傅宰相的微微震,垂首低聲言:「養母傅老夫人說我只是跟了傅家的姓,名諱則來源於這玉佩上雕刻的字,上面只有一個『青』,於是我便姓傅,單名一個『青』字,姓名為『傅青』。」
「不、不,」聞言,奚家家主連連搖頭,氣息,「『青』字只是你的輩分,在你出生前,我與你母親便商量給你起名為『威』,你為長子,日後能夠有威嚴、有威、有威信。所以你的全名應該是……」
「奚青威。」
傅宰相通紅的雙眼溢滿淚水,喃喃出聲喚出了自己的名字,這是親生父母給予的姓和名。
奚,青威!
全名一出口,奚家家主再也無法忍住心中的激與傷痛,上前與失散長達四十年的兒子擁抱在一起,父子二人抱頭痛哭,傷心命運弄人。
一經分別,再見已是異國他鄉,份地位也大為迥異,人如何不難過痛苦?
但是還好,終於等來這一日相認。若是沒有這塊玉佩,那才是生生世世都不曉得脈相連了。
見奚家家主緒激,傅宰相攙扶著奚家家主到一旁落座。奚家家主將玉佩塞他的手中:「拿好了!」
傅宰相握住手心,重重點頭:「嗯。」
看二人緒稍顯平緩,認親一事基本上是拍板釘釘,傅思瀅心中是說不上的複雜糾結。扭頭和漠蒼嵐對視一眼,漠蒼嵐也是微微蹙眉靜觀,未有言語。
之後奚家家主又向傅宰相問起他養母傅老夫人待他如何,以及這麼多年他在傅家的生活境,傅宰相自然都是撿如意的事說,不曾提及半點不開心。
傅思瀅倒也不會去說些什麼父親在傅家的委屈,曉得說那些很沒意思。此時氣氛好,用不著說什麼敗人心的話。何況說了又如何,指著奚家家主能去找傅老夫人興師問罪?人家可是收養了你兒子,要不然你兒子還有可能淪落為乞丐呢!
不過一會兒,奚家家主扭頭看向傅思瀅,慨道:「你的大兒也才這個年紀。你不知,你二弟的長子都二十有二,生下的孩子亦會詩作對了。」
傅宰相頷首:「是,我家的晚些。」
其實,一句「家晚」就足以說明被傅家收養這麼多年,得到的重視有多了。
「你這丫頭雖然年紀小,但脾氣可不小!」奚家家主此時看向傅思瀅的目,就全然是欣了,「之前和否兒他們鬧下矛盾,我惱,但也欣賞這丫頭的衝勁。現在知道了就是我的嫡親孫,心中何其慶幸開懷啊。」
算是得到誇獎的傅思瀅挑挑眉,神還是照樣的淡定嚴肅,不笑模樣。
「對了,你的兒子容辰還好嗎,怎麼沒有跟來?你們的人直接把否兒他們都帶走了,也沒人給老夫送個信兒。」
等到二人說了些暖心話后,奚家家主終於提及被漠蒼嵐抓住的奚瑞否等人。
傅宰相臉有些難看:「容辰全是傷,需要臥床養傷幾日。」
「什麼?」一聽容辰傷需要臥床調養,奚家家主面微變,「他們竟然對容辰手了!」
一看奚老爺子這就是在裝傻,傅思瀅就不相信他之前不知道奚瑞否要對容辰手,對於容辰會不會傷,奚老爺子心裡就真的沒半點分寸?
見沒人說話,奚家家主敲敲拐杖:「否兒他們出來,老夫要好好教訓教訓他們!」
聞言,傅思瀅立刻斜眼瞥漠蒼嵐一下,這會兒倒是很想怪氣地說「不用啦,慕王都替容辰教訓過啦」,可念及團結友好,選擇閉,讓漠蒼嵐這個「外人」出面擋劍。
漠蒼嵐分毫不慌,淡定道:「奚大夫想見你的幾個孫兒,恐怕要過幾日了。等本王將他們所犯的事查清楚,就會放他們和你團聚。」
「他們犯事?」以為漠蒼嵐是指假賭票一案,奚家家主神驚疑為難,看向傅宰相,「如今咱們兩家認親,此事便算是大水沖了龍王廟,難道不能私下解決嗎,還要勞煩慕王過問?」
傅宰相一時混,心中不定,向漠蒼嵐。
漠蒼嵐立刻解釋道:「奚大夫誤會,和相府之事無關,是奚瑞否可能窩藏包庇了本王手下的兩個叛徒,所以本王需要查清。」
「什麼?」奚家家主怔住,這個是真不知道。
不等奚家家主反應,漠蒼嵐又說:「另外,本王的人在抓捕奚瑞否等人時,遭到固執頑抗,所以本王的人難免下手重了些,令奚大夫你的幾個孫兒都有所添傷掛彩,還奚大夫見諒。」
奚家家主心中一突,著漠蒼嵐冷漠無的面龐,自知理虧,當下無言。
半晌,嘆氣:「也罷,他們既然藏了慕王您的人,您關押審問他們也是應該。只是老夫還慕王能記得他們是老夫的孫兒,等審問清楚,不管是什麼結果,都務必先知會老夫再言後續。」
「本王曉得。」
「唉,那老夫就不多做打擾了。青威,咱們去你的相府,讓老夫看看容辰。」
說著,奚家家主正要起,忽而,傅思瀅開口,阻攔了其作。
「奚老爺子,看我弟弟的事不急,在此之前,我有一些事想立即向您問個清楚。就在眼下,就當著慕王爺的面。」
奚家家主疑皺眉:「什麼事?」
「有關於何長易和那位元夫人,我想知道他二人的真實份,想知道您和他們是什麼關係、有什麼牽扯。」
話音剛落,立刻看到奚家家主眸頓變,與沉對視。從這雙渾濁的眼睛里,分明能看到對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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