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茹月挑了兩件有趣,但與子曜、鶯歌都沒關係的事說了說,以盼應付一下太后。
與京城不同的風土人,太后聽后竟是有了些笑容,又問,「你從蜀地出發至京城,一路所見,百姓是否安居樂業?」
這話要問也得皇帝問才是,但這個太后,才是實際當權者,想通過檢驗一下在自己幕後統治下的國家如何。
柳茹月垂著頭,「是的。」
「上京途中,可有看到無家可歸的大批難民?」
有沒有難民,您心裏沒數麼?朝廷大臣不上摺子彙報麼?
「民婦著急上京,走的線路皆是捷徑,所以路過的城鎮比較,很走大路,先是過百萬大山,然後直接換了水路上京,途中不曾見過批的難民。」
「那小難民見過?」
「……」柳茹月不敢停頓,「沒有。」
聞言,太后欣的笑了起來,「一個婦道人家,隻一人,行萬里路,翻千重山,還能平平安安走到京城,這說明北曇在我……兒的治理下,五穀登,國家安寧,百姓安居樂業。」
被興中的太后睨了一眼,柳茹月也與有榮焉的附和道,「北曇有太後娘娘和皇帝陛下,實乃百姓之福。」
太后直接忽略了這句話里的皇帝,滿意的點了點頭,「你呀,雖然笨,不像那些命婦錦心繡口,卻勝在說話實在,們讀萬卷書也不如你走萬里路,以後啊,你多進宮陪哀家說說話。」
看來今天這一關,算是熬過去了,柳茹月不敢鬆懈,「承蒙太後娘娘厚。」
「既然皇帝已經恩準了你的請求,賜下了休書,你以後便帶著孩子好生過日子,只是你一婦道人家帶著孩子也難熬了些,孩子哪裏有不想念父親的,切莫讓孩子們與生父生疏了,他好歹進士及第,前程似錦,有他照付,孩子們的未來總比商婦之子明一些。」
皇帝答應了休夫,太后覺得也不是不能挽回,休了,反而也幫了右相一個忙,不會和右相之爭正妻之位了,反正柳茹月生了男人的孩子,孩子們那點怨氣,好哄的很,孩子們想和父親在一起,柳茹月能千里尋子,還能捨得與孩子們相隔兩府?
到時候,讓陸鋮澤把抬進府里當個姨娘,還不是由右相府置麼。
這樣一來,也算能向右相待了。
「太後娘娘說的是。」當著太后的面,柳茹月怎會忤逆的意思?應下便是。
是看出來太后的意思了,太后還是想讓皇帝難堪的,如果還和陸鋮澤和好,回去還是當個妾,為做主的皇帝就了笑話。
宮裏貴人說話做事就是拐彎抹角的很,不過這次柳茹月還是得謝太后沒有直接下懿旨讓當陸鋮澤的小妾了。
哪怕太后掌控了朝堂,也堵不了天下悠悠之口,大源皇帝才是正統,不過挾天子以令諸侯罷了,因著自己這麼一個休夫的「小事」,暴母子不合的真相,還讓髮妻當小妾,天下人都容不了太后。
這也是太后沒有直接下懿旨的原因,柳茹月覺得的自己也不必當真謝太后。
這事兒上,真真切切幫了忙的,還是皇帝陛下。
不管皇帝是出於什麼原因,讓達了兩世願的就是大源皇帝。
又和太后虛以為蛇了一會兒,柳茹月本打算找機會辭別,哪知中途就聽到太監唱報,「太後娘娘,皇帝陛下來看您了。」
一疑在太后的眸子裏過,使得對著柳茹月時逗貓兒狗兒一般的慵懶閑適氣勢瞬間鋒芒了起來,「快讓皇帝進來!」
宮太監暫時不在側,躺在踏上的太后一抬手,柳茹月遲疑了一瞬就上前將攙扶著坐起來。
對於太後來說,是天下最尊貴的人,所有人都服侍本就應該,姿態傲然的理了理袖子,對柳茹月並無表示。
柳茹月退到一側,恭敬的垂下頭,就聽到大源帝的聲音溫溫吞吞的傳來,「母后!」
柳茹月在一旁安靜行禮,「拜見皇帝陛下。」
「皇帝,此刻過來找哀家,所謂何事?」太后心下揣測,不過把柳茹月來宮裏坐了會兒,皇帝就追了過來,難道自己猜錯了?
大源皇帝打量到太后晴不定的那一眼,便知道又在胡思想什麼了。
後宮里這些人,哪怕厲害如太后,思考方式也老離不開男那點事,往常,們總是針對羈絆設計陷阱、利用他人,無往不利。
但這次,太后猜錯了,大源皇帝心中好笑,「母后,朕來找你,是有件喜事想與你分。」
「什麼喜事?」太后再次看了眼柳茹月,難道皇帝是打算先斬後奏?
「母后,看你眼神,難道你已猜到此事與柳茹月有關?」大源皇帝臉上掛著溫潤的笑容,心裏已經在等著看太后丟臉了。
怪不得如此急切下旨讓柳茹月休夫呢,太后實在不明白這兩人什麼時候看上眼的,「皇帝,你是個明君,我希你別做後悔莫及之事。」
大源皇帝丟臉,丟的就是皇室的臉,就會證明沒把孩子教育好,雖說大源皇帝並不是親子,但誰讓這孩子小小年紀就過繼到名下了呢。
所以太后不許皇帝娶大臣之妻這樣的醜聞發生在眼前。
「母后,朕不明白,柳茹月的親生爹娘有了消息,朕把這喜訊帶來,為何會牽扯到朕是否明君一事上?」大源皇帝得償所願的從太后臉上看到了尷尬之。
太后不想直面問題,惱怒的反問道,「一介民婦,皇帝是否太過上心?不把心思放在利國利民的政事上,卻親自跑一趟告訴哀家這樣的小事?」
原本只是想死前搞一波事,讓老虔婆和的盟友分崩離析,這才賜下聖旨答應柳茹月休夫的要求。
不想,聖旨剛下去,黎家就帶著夫婿急匆匆進宮拜見,說柳茹月是找了十多年的兒。
天降陷阱這種事,大源皇帝遇過很多了,都是自小開始老太婆折騰他的套路,搞得他後來都不敢相信自己會有好運遇上真心實意對他好、願意輔佐他的朋友、盟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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