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旨雖只是個形式,柳茹月也不敢懈怠。
好在孩子們著本就整齊,也都跟著進過皇宮,上過金鑾殿了,沒有驚慌失措,都放下手裏的玩,乖巧的跟著柳茹月往前堂而去。
堂,青石手捧聖旨,早已經等待多時。
在他後只有林軍,小風早已經關上大門,擋住了任何往前院打探的視線,尤其將想跟著宣旨太監混進來的陸鋮澤關在了門外。
那種人渣,本不配進蘇府,免得髒了地磚。
有外人在場,分不清都是誰的人,顧不得寒暄,柳茹月直接帶著孩子跪了一片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柳氏茹月德行兼備……」
一大段誇讚之詞后,柳茹月總算聽到了想聽的東西。
「柳茹月狀告之事還在調查中,但古有破鏡難圓、覆水難收之說,朕深以為然,不論調查結果如何,柳茹月與陸鋮澤夫妻也不可能恢復當初,特此頒佈聖旨,準許柳茹月休夫懇求。」
上門企圖修復的陸鋮澤聽到最後一句,猶遭雷劈。
「叩謝皇帝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孩子們跟著柳茹月齊齊叩頭謝恩。
柳茹月不知道大源帝為什麼會頒佈這麼一條聖旨,怎麼會如此快頒佈聖旨,此刻心中只有興,終於得償所願。
青石把聖旨給了,柳茹月本想再問句話,他就開口道,「太後娘娘口諭,宣你進宮。」
「……」這母子二人,要幹啥?
蘇府沒什麼可用的護衛,或者說與右相府、錦衛的那些能人比起來,這些江湖人士本不夠看。
柳茹月看得出來,此刻太后和皇帝在鬥法,兩人一前一後的命令,一道是多年的,一道是意料不及的,卻都是不以的意志來接拒絕的。
「你們在家獃著,娘去去就回。」
如果那些人當真要對自己家做什麼,自己在家守著也沒用,所以柳茹月叮囑小風守好家,讓雪蓉照顧好妹妹們,就跟著青石進了宮。
青石明顯是江嵩的人,柳茹月並不好奇為什麼他能替皇帝宣旨,又能替太後傳口諭。
哪怕江嵩有逆謀的心思,柳茹月也無能為力。
有青石帶路,柳茹月順利的進了仁壽宮,忐忑中拜見了太后。
讓心下一松的是當時正有許多命婦在場,太后並非單獨召見的。
這些端莊嫻靜的命婦,各個都文采飛揚,奉迎的話妙語連珠,每一句都聽得沁人心脾又恰到好,聽得柳茹月好生佩服。
雖跟著陸鋮澤學了點東西,卻遠遠比不上這些被家族自小培養出來的子,便恭敬的候在一邊,也不開口參與。
太后似乎並沒心思刁難,兩盞茶的功夫,就借口累了,讓命婦們退下。
柳茹月原本也打算跟著命婦們一併退下,卻被太後邊的宮住。
暖閣里所有的人都退下,只剩太后和柳茹月二人。
柳茹月心中疑,不知太后想做什麼,從前不過一個廚娘罷了,太后怎會單獨召見。
太后保養的不錯,神思難測的掃過柳茹月,「柳氏,你可知,為了你,皇帝與哀家吵了一架。」
「……」柳茹月怎麼可能知道宮裏的事,和皇帝也不,看來太后是覺得大源皇帝氣了一回,還是因為這個無名小卒,有些氣不過吧。
「太後娘娘,民婦惶恐。」貴人一怒,柳茹月還能怎麼辦,只能學著大臣們的做派,直接跪地認錯。
「你覺得我這個太后,做的怎麼樣?」
「……」柳茹月覺到了深深的惡意,和太后也不,作為平民老百姓都覺得治理天下的人是皇帝,誰會去點評太后怎麼樣。
想了很多賢良淑德、天下子表率的語,最終柳茹月還是老實的說道,「太後娘娘,民婦自小生活在偏遠山中,連縣令夫人都不曾見過,後來為了尋子,更是忙碌於俗事忙著營生,朝堂之事離民婦都相當遙遠,更別說深宮事了,民婦實在不敢妄論太後娘娘功德。」
詫異之閃過太后冷厲高傲的雙眸,還真沒見過這麼實誠的回答,哪怕想找差錯,都不好意思。
柳茹月的事鬧得如此大,太后也派人調查過的來歷,的份來歷在告狀的時候就說得清清楚楚了,太后要用關係調查,十分容易。
原本是有幾分遷怒的,為了這個鄉村婦人,皇帝竟然氣了一回,與爭吵不說,還不顧朝堂格局,拼著得罪右相的風險,也要還柳茹月一個公道。
小民能有什麼公道?
順應皇家利益的小民,才能得公正的審判,而柳茹月的公道,並不能讓太后得到任何好,還得靠右相幫在朝堂上穩住文勢力呢。
原本只是想柳茹月進宮撒個氣,看看怎麼個人了皇帝。
現在一見,此婦並沒傾國傾城之姿,長相在後宮子中也不過中等水平,年齡也不小了,本不是皇帝喜歡的類型。
那從不管朝堂事的皇帝和鬧這一回,是單純想還此婦人一個公道,還是想藉機奪權?
奪權就太不現實了,得罪右相,於他們兩母子都沒好。
或者就是傀儡當久了,在右相的掣肘下憋屈的難,想藉此機會發發小孩兒脾氣,讓右相丟個臉?
這倒是像這沒出息的皇帝能做出來的事,治國大事上做不了主,也只能在這些小事上找點存在了。
就為了皇帝的小子,刁難這個大山裏出來的棄婦,太后瞬間覺得沒意思了。
無趣的著額頭,什麼都不說就趕走人,被皇帝小兒知道了,還不知心裏如何笑話呢。
不管怎麼樣,也得問兩句話,能氣氣那小子就更好了。
太后倦懶的靠在椅背上,一時間高貴典雅的儀態淡然無存,出些風萬種,在柳茹月上的力也小了很多。
慵懶的問道,「你莫怕,哀家召你進宮,不過是想聽聽民間事,你也看到了,哀家是個熱鬧的人,但命婦們說的趣事,左右繞不開京城,聽說你為上京,走了上萬里路,沿途應該發生過不趣事吧,你撿兩件最離奇的說說看。」
趣事?
最離奇的不就是撿到子曜麼,這事兒可不敢說。
太后是當真想聽趣事,還是故意試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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