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在找到大兒之後,就不那麼用心去盯著私宅了呢,就像知道二兒一定是被賣到后宅當丫頭了一樣。
就連永慶,也在有了錢有了人之後,就讓人盯著皇宮了。
哪怕他自己,也沒想到果然在皇宮採買來的孩子裏,真的遇到了永慶。
江嵩古井一般的黑眸盯著柳茹月明滅不定。
多次生死之際鍛鍊出來的靈敏覺,讓柳茹月從江嵩平靜的外表看出了危險。
放在雙上的雙手,使勁的掐了掐手掌心。
柳茹月苦一笑,「果然逃不過錦衛鎮使的法眼,我這樣的婦道人家,怎麼可能知道鎮南王府的司。」
江嵩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你覺得一個不會游泳的人落到波濤洶湧的吳江有幾生還的可能?」
「幾乎沒有。」
吳江在屏縣段,十里不同走勢和坡度,這造了下方漩渦暗流無數,準備充分的人綁著羊皮筏子泅渡也是兇險萬分。
自己能重活一世,柳茹月覺得這便是上天垂憐了,而能從吳江爬起來,這又何嘗不是老天相助?
這事兒,推諉到神明上,是最合適不過的。
而且,柳茹月覺得,這或許本就是老天爺讓重活一世的目的。
「我被婆婆和小叔子扔下吳江,瀕死之際,是江中的神龍救了我,他給我說,可以救我、也可以指明孩子們所在的大致方位,但我必須為了天下蒼生做一件事。」
江嵩心中張,「何事?」
「讓我往桐縣去,讓我告發黃財主、和那兩個士兵,那些話都是那個神仙教我說的,你調查過我就應該知道,我以前從未離開過屏縣,從何得知桐縣的。」
關於這一點,也是江嵩以前曾懷疑過的地方。
如果真按照柳茹月所說,是神仙讓這麼做的,那才解釋得通,為什麼剛剛好到了桐縣,敢和兩個士兵對上,告了黃財主,就偏偏那麼巧能遇上排隊進城的人群里當真有那兩個村的村民,還都知道那兩個失蹤婦人的家裏況。
這些事,只有神仙才可能知道。
哪怕是錦衛,可以安排巧合,也不可能佈置得毫無破綻。
「然後關於孩子的描述,也是神仙教我說的,關於孩子的份,也是他告訴我的,他說那孩子是唯一能給北曇帶來明未來的人,子曜這個名字其實也是他取得。」
「神仙說,我必須照顧好他,帶著他,就一定能安全到達京城、能事事順遂。」柳茹月後背全被汗淋了,還好現在是冬季,服穿得厚,不然鐵定會被江嵩發現。
以前不知道江嵩盯著自己,安排的那些事,只要他仔細理一理,就會發現好似能提前知道,這樣的況,柳茹月只能推給神仙。
也不知道自己會倒霉的被錦衛那麼早的盯上。
實在是太可怕了。
還好並沒有做太過分的事,除了賺錢就是找孩子,哪怕是蕓瑛坊,也讓鶯歌控制著往深里查的程度。
還好,對上一世的朝堂的事知道的也不多,也沒想過太利用員去達到自己報復陸鋮澤的目的。
關於自己編造的故事,柳茹月心中忐忑,等著沉默的江嵩開口定生死。
江嵩眼皮一掀,如看死,語氣平靜,「那個神仙,還說了什麼?」
「神仙說,若不能順利帶子曜進京,將來太後會選梁王世子繼承大統,鎮南王會造反,會造北曇,隨後周邊國家也趁勢攻擊不斷的北曇,北曇會民不聊生。」柳茹月誇大了一些上一世的實,事實上鎮南王造的,沒多久就被黎家下去了。
不知道為什麼,柳茹月覺得此刻竟是對以前怎麼也想不起來的事,越發清晰了起來。
黎家平息了鎮南王暴,又要去應付周邊國家的趁火打劫,這時候黎家卻被搜出了通敵賣國、養寇自重的證據,全家抄斬。
陷沉思的柳茹月,沒看到江嵩的眼白逐漸佈滿了紅,「龍神還說了什麼?」
「關於北曇和子曜的,就那些,剩下的都是我在問孩子們的下落了。」
「關於孩子的下落,他是怎麼說的?」
「他說,若我不照顧好子曜,我就沒辦法到達京城,到時候我的大兒會淪為娼,雖會當上花魁,卻最終死於死命。」假話,總得混著真話說的。
上一世雪蓉死前滿是的樣子,現在依舊讓心痛的無法呼吸。
「我的二兒,會被后宅磋磨死。我的三兒,會淪為乞丐,被人砍了手掌失過多像條狗一樣死在路邊,被狗啃噬。我的永慶會宮當太監,因為了公主的糕點,被打死。這些,還全都是陸鋮澤故意的,他害死了我的孩子們,他怎麼能害死親生孩子呢……」
陸鋮澤所言,像惡毒的詛咒,害得睡夢中總是一遍一遍的看著孩子們的死狀,早已烙的靈魂。
想編個好些的死法,竟是做不到。
對著別人說出來,柳茹月都覺得難堪不已,的大兒這一世不會再那骯髒的地方了,為什麼不編一個面的結局呢,為什麼要把大兒的凄慘結局說出來?
柳茹月捂著臉,陷了自責。
死死的咬著,不肯再開口,不知道自己竟會失控至此,害怕自己說出更多的可怕的消息。
江嵩垂下眼,了太,沒想到這次使用迷魂竟讓他如此疲乏。
這個柳茹月不過未經訓練的普通婦人,竟然能抵抗他的迷魂這麼久,看來當真有神明護。
但說的這些話,江嵩相信了,哪怕控制的困難,說出來的話也肯定是真話。
以前的事,江嵩不敢保證錦衛能查個十十,到了京城后,柳茹月的所作所為,他是可以完全掌控的。
哪怕廖仙兒進了宮,太后也不可能給說的打算,岳無逸也不可能猜到太后帝的備選就是梁王世子。
說的這些話,若蘇子曜沒到的話,都能一一變現實。
而且的真流,代表真的以為孩子們會全都會被陸鋮澤害死。
從上散發出來的對陸鋮澤的恨意,讓江嵩都膽寒。
「我相信你。」
輕飄飄一句話,卻讓柳茹月如釋重負。
鎮北王燕棠作風端正守身如玉,從小到大眼裡隻有清純可愛的青梅,不想馬失前蹄被個妖艷賤貨揩了油,從此他的人生不止有了黑點,簡直已黑成了一幅水墨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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