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不好討論這些問題，柳茹月打住了話題，去買了一些菜，就帶著大家回到了淺花澗。

鶯歌的臉不大歡愉，一進門就嘮嘮叨叨，「你夫君都能納妾，你也會做口脂，想來也不是一般家庭，既然如此，十娘你是如何落得帶著兩個孩子在外流浪的？」

一看表就知道在胡思想些什麼了，本鶯歌對男人就十分厭惡，柳茹月將孩子從懷裏解下來，把了尿之後，放在了床上。

陳堯也乖乖的坐在一旁，眼睛跟著十娘轉，他也很想知道十娘的故事。

鶯歌見十娘不說話，就把主意打在了陳堯上，「狗蛋兒，你爹對你姨娘那麼好，對你親娘這麼差，你還想回到他邊麼？」

「我爹……我自然是想回到爹爹邊的。」陳堯聾拉著腦袋，本來是想罵回去的，鶯歌憑什麼罵他爹爹。

但，他娘親的確到了姨娘不氣，爹爹對姨娘縱容了一些，現在這麼一想，又不太想回去了。

可是不回去的話，他又怎麼查清真相給娘報仇呢？

想來想去，陳堯還是覺得鶯歌沒資格在一旁說這些話，「不許你說爹爹壞話。」

「你，你……你怎麼就不為你娘想一想呢？」鶯歌雖是對著陳堯咬牙切齒，眼神卻是瞅著柳十娘。

「鶯歌，你不要鬧狗蛋兒了，他不是我的孩子。」柳茹月還是選擇了坦白一部分的真實，但還是有所保留。

「？」鶯歌，「那？」

「嗚嗚嗚。」陳堯的哭聲應景的響了起來，「我娘被山匪殺死了，是十娘救了我，十娘在幫我找家。」

「十娘，你……」如果是這樣，那方才罵的不是一點意義都沒有了麼，小臭男人的臭男人爹，罵是該罵的，可那個臭男人不是十娘的臭男人，「你怎麼不早說，我還以為你要去找那個臭男人呢。」

柳茹月心中一苦，要找的那個臭男人比陳堯的爹還要臭男人呢。

「哎，不對，你說你不能停下來，到底是什麼意思啊？莫非，你是什麼朝廷通緝犯？」鶯歌皺著好看的眉頭，忽而疏散開來，「那敢好啊，我們正好一起姓埋名啊，這樣就算停下來，也不害怕被兵發現抓起來了。」

「我不是朝廷欽犯，你不要多想，我方才那麼說，是因為我要去找我的孩子。」鶯歌熱，柳茹月也只能慢慢看看的態度如何了。

「你的孩子？」鶯歌的視線落在了床上的狗娃上。

「狗娃還有四個哥哥姐姐。」

「什麼，你，你生了麼多孩子了？完全看不出來嘛。」不怪鶯歌大驚小怪，主要是柳茹月長得水靈，天生麗質，雖然生了三胎孩子了，看上去卻只像生了一胎的一般。

「那，那你那四個孩子呢？」

「他們被賣掉了。」柳茹月哀嘆的閉上了眼睛。

鶯歌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眼神中閃爍著刻骨的痛苦和恨意，心中有了一個猜測，大膽問道，「賣掉的，不會是你夫君吧？」

「恩。」柳茹月承認了，事實也差不多，但陸鋮澤的要求更過分，這也不算冤枉他。

「天下間竟然有這樣的父親，賣掉了四個孩子。」鶯歌咂舌的掰著手指，「男娃娃也賣掉了？」

「恩。」

「家裏遭了災？」

「沒有。」

「臭男人欠了賭債？」

「沒有。」

「那，他為什麼要賣掉四個孩子？四個孩子價格也不低了啊。」

眼淚順著柳茹月眼角落下，聲音似是從嚨里嘶吼著湧出來的，「為了前程。」

「前程？」十娘長得好看，狗娃也好看，那四個孩子肯定也是好看的，如果賣到腌臢地方，一個孩子二三十兩也夠，四個孩子湊個一百兩也夠了，在一般地界兒尋個小前程也是足夠了。

鶯歌疑道，「為什麼沒賣掉狗娃？」

柳茹月哀傷的著肚皮，「那會兒我還懷著狗娃呢，等孩子長大些，我才從家裏逃出來的，我想找到孩子們。」

「那你知道他們被賣到哪裏了麼？這麼盲目的尋找，很難找到的吧。」

「我不知道他把孩子賣到哪裏去了，他自個兒奔前程去了。」

鶯歌聽得氣憤難當，綁了之後，覺得呼吸都困難起來，扯著領大罵，「這些男人，一個比一個噁心，親就開始生孩子，生了閨就著生兒子，結果生了孩子他們卻不珍惜，說賣就賣了！他們把我們人當什麼！」

何止是賣啊，陸鋮澤恨不得他們去死啊！

就因為這些孩子沒有一個份高貴得可以助力他前程的娘！

雖然一開始的打算是用半真半假的話試探一下鶯歌，但柳茹月此刻依舊泣不聲了，「不管怎麼樣，我都得去找我的孩子。」

「可是，你往哪裏去找？」鶯歌面焦急，倒是顯得比十娘還上心，在屋子裏走來走去，忽然計上心頭，「要不這樣，十娘，男人嘛，我太懂了，你給我說那個臭男人在哪裏，我去勾引他，我絕對有辦法幫你問出來他把孩子賣到哪裏去了！」

柳茹月一瞬間有些意，不過腦子還是清醒的，愧疚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在哪裏。」

「可是，你不是說他奔前程去了麼？」100兩左右，還能奔個什麼遠大前程？

「他進京趕考去了。」

「這……這……果然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鶯歌咬牙切齒的念叨。

「可是上次綁了乾娘和我的人就是屠狗輩啊，說明人的好壞和份地位是沒有必然關係的。」陳堯小小年紀就跟著爹爹念書，對讀書人還是崇敬的，反而給他帶來心理影的，都是那些山匪！

鶯歌的悲被陳堯一句話打斷了，厭惡的瞪了他一眼，「都沒長齊的孩子，什麼！」

「沒事，十娘，你幫了我大忙，我也沒有去，我一個人無拘無束，我願意幫你找你的孩子。」鶯歌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和陳堯吵架，看向了柳茹月，將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