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咱們非但沒有整到他,反而還給他找了個好幫手,真是不蝕把米,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柳氏咬牙切齒。
“人算不如天算,有些事非人力可及。”縱使池鵬凱老謀深算,此刻也不得不有此嘆。
柳氏忽然想到:“王他自己知道麼?我說是那個野丫頭對於他意味著什麼。”
池鵬凱半瞇起一雙老眼,眼中遍佈,話中帶煞:“王天資過人,你我尚且能猜得到的事,何況是他?爲當事人,恐怕他比誰都清楚其中的奧。”
柳氏這回沒有再嘰嘰喳喳地嚷嚷,陷了沉默。良久,才略帶悔意:“說到底,當初真不該將嫁進宮趟這渾水。不然,管他是誰做皇帝,對我們又有多大關係?”
池鵬凱聞言,僅是一笑。
柳氏覺得自己的智商被丈夫看低了,不依不饒地拉臉子。
池鵬凱才娓娓道來:“當年皇上一出生,先皇便欽點我做了他的老師。爲大皇子的師傅,我們想要置事外都難。再者,當時靜貴妃獨霸後宮,連帶著大皇子也在先皇面前大歡迎。皇后勢敗,靜貴妃得勢,先皇立大皇子爲皇嗣乃是順理章之事。大皇子既看上咱們蓮,我們還能回絕不?況且,當初我也不知王上揹負如此使命。”
“那現在怎麼辦?那王既除不掉,又不能與之爲敵。”柳氏也沒了主張。
說到這裡,池鵬凱就來氣:“不論是皇上,還是我,何曾明著與王爲敵?也就只有你,此番竟如此莽撞,不知該如何收場!”
“你平時也不是個心浮氣躁的人,怎麼一攤上王這茬就慌了神兒?除掉那丫頭的事就不用你管了,我自會收拾得乾乾淨淨。”柳氏恢復了強勢。
池鵬凱一見妻子這般執著,心裡甚是憂慮:“怎麼?你還不罷手?都說了這事兒你別參合。”
“不參合行麼?就你那子畏首畏尾,瞻前顧後,還不得拖到猴年馬月去?”柳氏態度堅決。
池鵬凱一想,似乎也有理。自己份所累,行事諸多不便,說不定這事兒給妻子還真是個不錯的選擇。
“夫人打算如何行事?”池鵬凱皺眉一問。
柳氏冷冷一笑:“那個野丫頭不是中毒了?中毒都沒死,可見真不是個正常丫頭。不過沒有解藥,遲早也得死。依我看,若是王真能意識到那丫頭對他的重要,他便一定會找皇上拿解藥。我已經派人進宮知會了,無論怎樣也不能讓皇上把解藥出去。”
“還說呢,你下個毒都不知道腦筋。王稍稍一查,便能查到那藥只有宮裡有,還不將矛頭直接指向皇上?”池鵬凱也不好再對妻子發作,只是叮囑妻子往後行事更需謹慎。
柳氏卻說:“這毒是外域之,我炎月國與月喇國貿易互通,往來兩國的商人大有人在,隨便從月喇國攜帶點兒毒藥進來也不是沒有的事。誰有能保證襲擊王的人是宮裡派出來的?”
“這倒也是。不過,宮裡有解藥乃是不爭的事實,倘或王問起來,皇上不能不給。如今,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池鵬凱道。說完,他又兀自道:“還不如,主送去解藥,賣個人給他,也好暫且化去這場風波。”
柳氏怪氣地道:“解藥是要給,人也要賣,可那個野丫頭也得死!明兒不是回門的日子麼?再怎麼說,那野丫頭現在是咱們的‘兒’,既然嫁王府沒死?那回門就是免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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