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崔鵬毅考取功名,又被崔大學士舉薦,爲史院一員,鐵面無私,公正不阿。因其孤兒份,食百家飯長大,故爲史後,凡事爲民著想,口碑甚好。
如此好的崔鵬毅大人,卻是個鸞國出了名的老,原因無二。
正是因爲他太過無私,以至於年年俸祿分文不留,要麼接濟給窮苦百姓,要麼送給貧寒學子,剩下的一點點,換饅頭,京城或周邊的乞丐們隨意前來領取食用。
說白了,就是分文不留,一窮二白,明明是一介員,過得比乞丐還清苦。畢竟乞丐多還能攢下兩枚銅錢,但崔鵬毅大人兜兒比臉都乾淨,分文沒有。
試問,無論是大家閨秀還是小家碧玉更甚是普通人家的子,誰願意嫁給這樣的人爲妻?
於是,這制四品的崔史三十好幾了還是老一個。不僅是,連自己的房子都沒有!天天在史院休息間睡。
新皇登基後,欣賞崔史的公正不阿,卻可憐其貧苦,送了個宅子給他。但崔鵬毅可好,直接將宅子賣了換銀子,送到東邊救濟災百姓。皇帝是又又恨,最後靈機一,便將西郊即將完工的皇家行宮賞給了崔鵬毅。
爲何?因這園子是皇家規格,即便是崔鵬毅敢賣,卻無人敢買,於是崔鵬毅便只能住著。
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崔鵬毅賣不出去,直接將一個好好的皇家行宮變了收容所,京城的什麼流浪漢什麼乞丐無家可歸的,都跑到崔府住。
崔鵬毅在鸞國也算是名人,崔府在京城也算是出名,卻無人願去,試問,誰願意在一個滿是三教九流的宅子裡呆著?
當然,以上所云,這些是衆所周知之事,也是擺上明面讓人看見的事。
實際上,崔府是影魂衛的大本營,那些三教九流也是眼線和天然屏障。因崔府從前是皇家行宮,周圍自然沒有民居,獨立存在,正是一座極佳的訓練用地。
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夏胤修登基時間尚短,朝勢力換還未結束,就連那二皇子和七皇子下落都未找到,我明敵暗,與其找個蔽場所等待他人發現破解,還不如這麼大大方方的讓全京城百姓都知道,打消了敵人的懷疑。
馬車在疾馳。
車廂底部墊著厚厚毯,毯上又墊了幾層厚厚被子,人坐在其上可以說是毫不到顛簸。
飛峋未騎馬,而是陪著漣漪在車廂中,讓漣漪靠在自己上,他則是輕輕爲漣漪按肩膀和腰部,生怕自己妻子勞累痠痛。
“無論如何,我要帶詩語回來!”漣漪斬釘截鐵。
爲其輕輕按的大手頓了下,而後又繼續按,飛峋的聲音有些祈求,“我能做的只是儘量保住秦管家的命,但秦管家不會踏出崔府半步了,將一輩子囚在崔府,直到死。”
漣漪挑眉冷哼,“我倒要看看誰敢留。”
飛峋苦笑,“崔鵬毅爲人死板倔強,他不會放人的。”
蘇漣漪輕鬆道,“不放人就不放人,那我也不走了,以後吃住都在崔府,看著你們影魂衛日日訓練,隔三差五出使任務,哦對了,告訴崔鵬毅最好再多囚幾位產婆,以防備用,產婆家人若找來,就一起囚了去,反正崔府那園子勾搭。人多了更是熱鬧。”
雲飛峋苦笑,“漣漪,你又何苦爲難崔鵬毅呢?他也是忠心耿耿爲國爲民,秦管家便是不出來,也會在崔府無憂無慮的度過一生。”
“無憂無慮?”漣漪一下子急了,“雲飛峋,你的意思是在那監獄中人活得都是無憂無慮的自在!?”
飛峋萬萬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和妻子吵架竟然是因爲自己的管家。怕老婆的雲飛峋趕忙閉了,眼觀鼻鼻觀心,爲了不得罪媳婦便準備,打算不參與這些事了,暗暗希崔鵬毅自求多福。
若說鸞國第二妻奴是雲飛峋,整個鸞國便無人敢稱第一!
此時此刻,最爲煩惱的不是蘇漣漪、也不是雲飛峋,而是那崔府中的崔鵬毅。
只見魁梧高大皮黝黑的崔鵬毅煩躁的要死,這是他生平以來做過的最爲後悔的事。事還要重回幾個時辰前,他在歸府途中發現打鬥,一方黑人大概十人左右,另一方只有五人、四男一。前者對後者有著倒的優勢,沒一會,弱勢一方四名男子皆死亡,只留下子。
黑人沒準備殺死子,約聽見要將其活活折磨死,正好被崔鵬毅見到。
崔鵬毅手下只有兩人,但這三人卻可第一敵五,沒多一會便殺了對方三人,生擒兩人,跑了五人。
生擒的兩人慾尋死,卻被崔鵬毅攔了住,搜其發現,竟是軒國使者。崔鵬毅發覺此事蹊蹺,便將這兩男一都帶回了崔府。兩個軒國人被帶時是蒙著眼睛的,因秦詩語昏迷,便爲蒙其眼睛。後秦詩語突然醒來卻認出了崔鵬毅。
“嗨——”這是崔鵬毅不知道第多次長嘆,他悔不當初!
他看見打鬥他就不應該去救,救了就不應該將這些人帶回來,帶回來了就不應該不蒙秦詩語的眼睛,不矇眼睛就不應該問秦詩語的份,問了份就不應該告訴趙清秦詩語在他手中。
這世上沒有後悔藥,若有後悔藥,他非一把一把地拼命吃。
最終的結果怎樣?最終秦詩語變了一個燙手的芋頭。
以他對漣漪郡主的瞭解,最多兩個時辰,漣漪郡主在趙清那裡得到秦詩語的消息立刻便會前來要人,而影魂首領雲飛峋……算了,還是不指首領了,就是個十足妻奴,首領能扔了任務放棄二皇子而去保護妻子,何況是這小小的影魂據地。
崔鵬毅站起來,對著皇宮的方向跪了下來,人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現在他崔鵬毅卻是哭無淚。他一次次懺悔——皇上啊,臣對不起你啊!臣辜負了你啊!
果然,門外一陣吵嚷聲,而後便是一名流浪漢打扮的人跑了進來,步伐之輕之快,一看便是有功夫在。“大人,首領與漣漪郡主到。”
崔鵬毅從地上爬起來,很是狼狽,“恩,知道了,我這就去。”
大崔府的牌匾黑底鎏金,只不過滿是塵埃。本來那紅彤彤的大門,此時已失了。門上的瑞扣,早爬滿了繡。
石獅子一個沒了頭,門前石階上堆滿了雜。人若想府,得生生過去。
剛進大門,有兩個滿頭污垢披頭散髮的乞丐坐在門旁,嘻嘻笑著,目猥瑣,手裡掂著破碗。
這些都是掩飾,這些人即便不是影魂衛,也隸屬於影魂衛的一員,有些是蒐集信息,有些則是保家護院,等有些是刻意裝出來的地流氓,以防止真有百姓前來。
漣漪過雜,毫不理會門的刺鼻的氣味和堆積的贓。“崔大人在哪?”
飛峋低頭對僞裝的兩人使了個眼,又命趙清等人帶車遠遠停在外面,只單獨陪漣漪。
不大一會,從園子出來一名著整齊的年輕人,快步上前,對雲飛峋抱拳,“大人,崔大人已等候多時。”本未理會蘇漣漪,哪怕漣漪份斐然。
雲飛峋點了點頭,手輕輕攬著蘇漣漪,兩人跟隨年輕人向園子深而去。
不同於門外那破舊樣,園子部還算整潔,但卻死寂一片,空氣中瀰漫著一種使人抑的氣氛。明明是明,但在園子中,卻好像是暴風雨前的冰冷沉。
一間類似待客廳的地方,年輕人在門外停下,“大人,請。”依舊是對蘇漣漪視而不見。
“恩。”飛峋將手臂稍微了一,給漣漪安全,“漣漪,走吧。”
兩人,房有一人等候,那人正是崔鵬毅。
只見,崔鵬毅的臉十分不好,黝黑的面更是鐵青一片。他未著袍,一藍布,見到兩人,嘆了口氣,而後見禮,“下見過雲將軍、漣漪郡主。”
房氣氛凝結,好似一場張談判即將拉開序幕一般。
兩人座,崔鵬毅親手爲兩人沏茶,雲飛峋道,“崔大人,漣漪的意思是……恩……想……帶走秦詩語。”一邊是影魂,一邊是媳婦,飛峋掙扎許久,最終還是站在媳婦這邊。
談判還未開始,崔鵬毅已知輸了一半。爲何?按理說,這影魂大營最高首領便是雲飛峋,如今雲飛峋都聽漣漪郡主的,他還如何談判?如何掙扎?
崔鵬毅再一次後悔,若時間可以重來,他絕不瞎管閒事,哪怕那些軒國人有天大的謀,他都絕不手,也不會到今日這般左右爲難。
“郡主能否聽下一言,”崔鵬毅打算以克剛,打蛇七寸直指蘇漣漪。“秦詩語是郡主的管家不錯,但這裡卻是極爲機之所,若這裡暴了,牽連之人衆多,到時候別說秦管家的姓名,怕是連將軍和郡主您,都會影響。”
漣漪點頭,“崔大人,這些事我知道,所以我向你保證,這裡不會暴。”
崔鵬毅苦笑,“郡主,您與將軍爲結髮夫妻,您又爲吾皇效忠,下信您,但秦詩語只是普通百姓,我信不過。”
漣漪道,“不,秦詩語不是普通百姓。其一,出後宮,從前是伺候當今太后的,對太后娘娘忠心耿耿,後因年紀嫁出宮去,可惜遇人不淑,以和離收場。其二,金玉公主將推薦給我做管家,便是我的人,有我蘇漣漪做擔保。其三,此番軒國賊人加害於,與軒國賊人抗爭,便是我們鸞國的英雄。不說其他,只說這三點,崔大人認爲會泄我們鸞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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