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蘇漣漪和喬伊非第一次單獨談話,雖然蘇漣漪自認將喬伊非心裡拿得很好,但卻沒想到對方竟然有問必答,甚至掏心窩的講出,讓蘇漣漪大大出乎意料。
“有些事,憋在心裡久了,很難,卻又不知和誰說,”喬伊非轉過頭來看蘇漣漪,那張白淨的臉上滿是認真,哪還有平日裡的殘暴狠戾。“小漣,你願意聽我說嗎?”
蘇漣漪竟開始做賊心虛起來,不敢再去看那張與玉容樣相像的臉,“你願意說,我便聽。”
好在,喬伊非沒什麼心機,看不出蘇漣漪的心中所想。“好,從哪開始講起呢?”
蘇漣漪低著頭,靜靜聽著,心竟意外平靜了下來。
喬伊非嘆了口氣,“可能我表述的不好,小漣你莫怪啊,畢竟我沒讀過多書,也很與人打道,每日和我說話最多的便是哥哥,如今又多了一人,便是你。”
蘇漣漪點了點頭,未作答,竟然有些心疼起喬伊非起來。
“先說說皇族喬家和端木家族吧,很久以前,久到幾百年前,端木家族便已經存在,很強大!當時北秦國姓還不是喬,後來,前朝統治腐敗,國、民不聊生,這一時間喬家便崛起。那時候北秦國大,各地勢力盤踞,其中呼聲最高的便是喬家和端木家族。
兩大勢力爭奪,而皇位只有一個,必須有一個失敗者,那便是端木家族,北秦國有了新國姓——喬。但北秦開朝始皇未因功而喜,對端木家族也未趕盡殺絕,於是便留了後患。”
蘇漣漪聽到這,忍不住皺了皺眉。
喬伊非趕忙停下,“小漣怎麼了,是哪裡沒聽懂嗎?我重新給你講。”
蘇漣漪失笑,“不是沒聽懂,而是有一點不贊同。北秦始皇我也略有耳聞,其文韜武略別說在北秦,哪怕是天下也難逢對手。而始皇之所以做出這個決定並非瑕疵之舉,而有其自己的原因,正是因爲這個原因,喬氏國姓才能延續,北秦疆土才得以安穩。”
喬伊非一愣,“我不明白小漣你說的是什麼意思,難道當時始皇不應趕盡殺絕?若我是始皇,定會斬草除,絕不留後患!”喬伊非此話一出,竟沒了平靜,暴戾氣息盡。
漣漪自然相信這是喬伊非能做出的事,不說別的,只說當日遇見安蓮時,在青樓屠殺,想來也並非是整個青樓的人得罪了他,而是其中一兩人得罪,而其他人都了冤死鬼罷。
“始皇的決定是對的,首先,幾大勢力相爭,爲皇位自然拼得你死我活、元氣大傷,包括喬家更包括端木家,而你剛剛說過,喬家與端木家實力旗鼓相當,想來端木家雖傷了元氣,卻未至家破。此時,若始皇趕盡殺絕,端木一旦家破,變了亡命徒。”漣漪停住,笑了下,“喬公子,你知道什麼亡命徒嗎?”
喬伊非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亡命徒,便是無所畏懼,不顧及個人安危、也無可掛念。若端木家族之人了亡命徒,便會用盡一切力量襲擊還未坐穩皇位的喬家,而結果,喬家也不會佔了好,最終皇姓到底是誰,沒人能說得準,但唯一能肯定的是,絕不會姓端木,也不會姓喬。”漣漪耐心道。
喬伊非又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漣漪繼續道,“但相反,始皇給了端木家一條活路,他們基業還在,只要基業尚存,他們便有所顧忌,爲了現存基業也不敢去冒險,因爲沒人敢將幾百年的基業毀在自己手中。這樣,端木家既沒有實力反抗,喬家也順利坐穩了皇位,而益更大的,則是北秦黎民百姓。”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喬伊非恍然大悟。
漣漪看著喬伊非虛心好學的樣子,突然有種衝對其教導一番了。“你繼續講,剛剛講到了喬家等了皇位,與端木家族共存於北秦。”
喬伊非連忙繼續剛剛的話題。“但明爭暗鬥是必不可的,這樣鬥了上百年,端木家也沒將喬家趕下皇位,喬家也沒將端木家徹底剷除,以至於北秦有民謠道,北秦國姓端木與喬。”
漣漪點頭,鼓勵其繼續說下去。
“後來……”喬伊非面難看,而後道,“小漣,後面的事,是我在宮中看史才知道的,你千萬別說出去。”
“不會說出去,放心。”漣漪心裡驚訝,難道喬伊非就這麼輕易將皇室隨意告訴一個認識才幾天的人?不知該慨他膽子夠大,還是腦子夠二。此時此刻,就連蘇漣漪也希……還是由玉容來當太子比較合適。
“皇族和端木家族爲了穩固關係,定下代代聯姻的規矩,而皇族便在這上下了手腳。他們每一代都選了公主,從兒時便下了藥,那藥毒得很,其危害不會在公主上現,卻在下一代上現,而那藥最毒之,是越是延續,其藥效越厲害!”喬伊非道。
蘇漣漪猛的睜大了雙眼,這是什麼原理,難道有什麼藥可改變基因、造基因變異!?
因爲得到這一結論,蘇漣漪只覺得渾發寒,忍不住打了冷。若這種藥真的廣泛對敵手使用,豈不是傳說中的種族滅絕!?“那藥,你們現在還在對端木家族用嗎?”漣漪道。
喬伊非搖頭,“沒了,那藥沒了。當時做出那藥的是一名奇人異世,後來皇族之人控制,嚴刑供,其出配方。那奇人最終抵不住嚴刑了出來,但皇族怕這神配方外泄,將那人殺了,而最終,卻發現這藥方是假的。”
蘇漣漪終於鬆了口氣,這樣就好!無論是研製出方之人還是北秦皇族,蘇漣漪都認爲這些人該死!死後必要下十八層地獄!這些人,簡直就是堪比魔鬼!與法西斯又有什麼區別。
“當時那藥量用的甚大,除了給皇族公主用,還將剩下的藥都下給端木家的人了。如今雖然藥沒了,但端木家幾乎也絕了後了,不僅這一代男丁全部夭折,就連上一代人也都生命垂危。”喬伊非道。
蘇漣漪心中默默慨,這便是皇族之爭,兵不刃、又要連拔起。“那玉容又是怎麼回事,他怎麼去了端木家?”
“我繼續給你講,”喬伊非繼續說著,“皇族派出去了一名死士,潛端木府,了其中一位夫人的侍,而死士勾引瞭如今的端木家主,刻意被夫人發現,被趕了出去。隨後,端木家這一代最後一名男丁與十四歲死去,而以家主的狀況,也再不可能繁衍後代。
後,皇族之人刻意放出風聲,說死士有孕,生了男嬰。端木家族自然不肯放過,將那男嬰連同死士一同搶府中,只因這男嬰是端木家唯一的緣。”
漣漪瞭然,“這男嬰,便是玉護衛?”
“對,這男嬰便是哥哥。”喬伊非道,“當時母后產下哥哥,對外只說皇子欠佳,被送去了山中得道高僧那裡,其實是送去了端木家。隨後,我出生,沒想到,便真的欠佳了。”喬伊非笑了,卻是自嘲的笑。
漣漪嘆了口氣,“記得玉護衛曾時說,你是兒時被人襲擊,是誰襲擊你?你皇宮中其他妃子派的人,還是端木家的人?”
“是端木家的人,”說到這,喬伊非咬牙切齒,“這是哥哥從端木家主的口中親耳聽說。”
聽到這,蘇漣漪已將整個故事的大概聽了完整,對每個人、各方勢力,竟說不出贊同或反對,每一方勢力都狠毒辣,爲己而生罷了。
“哥哥最是痛苦,他直到十一歲才知曉全部,在十一歲之前,一直認爲自己是端木家人,深深恨著皇族之人。直到十一歲,負責養照顧他、僞裝其母的死士纔將真實況告訴他。哥哥從那時起,便陷了深深的矛盾之中。一方面,是他對端木家有,而另一方面,他也知幾百年來,端木家暗中對皇族的迫害。
後來,哥哥了宮,爲太子伴讀。說是我的伴讀,其實只是父皇和母后爲與哥哥培養的藉口罷了。哥哥是知道我兒時到的襲擊,那襲擊來自端木家,他自責又氣憤,左右爲難。最終決定親自學醫,爲治好我的。”
漣漪想起當時玉容紅著眼圈說要保護一人之景,當時淺的認爲是一名子,後來單純的以爲是喬伊非,其實都不是,玉容激、悲哀都是因爲兩家世代的矛盾,而夾在這巨大矛盾中間的人,承著外人無法想象的痛苦。
“你們有什麼打算嗎?”漣漪問。
喬伊非繼續道,“當端木家家主死後,哥哥繼承端木家之時,便是哥哥重回皇宮登上太子之刻。”還有一句話他未說,那時候,便是他存在價值徹底消失之時。
“那你們又有什麼打算?”漣漪問。
喬伊非悶悶道,“這個問題,你應該問的是哥哥,而非我。”
漣漪笑了,“這麼早就放棄了自己?”
喬伊非無奈,“那還能怎麼辦?可以說在認識你之前,我一直是放棄自己的,自從認識你之後,才……”這也是他爲什麼對不同的原因,他雖嫌與人打道,但也是能踹得住的人,但對小漣,卻有很多傾述的慾。
“今日我們所說之事,我發誓,絕不會對外人講!無論是誰!”蘇漣漪鄭重其事道,“若我真泄出去半個字,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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