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皓一擡頭,很是一驚,“漣漪,你怎麼了……怎麼瘦這樣?是不是最近日子過的不好,沒錢花了?需要多?”
方纔蘇皓一直在沉重的打擊之中,並未留意,如今才注意到自己妹妹的模樣。
蘇漣漪哭笑不得,難道自己瘦了不好?但同時,心中也不免,蘇皓對妹妹真是關,即便是有可能被妹妹坑了,還要關心的錢財是否夠花。
“哥你別擔心了,我最近過得很好,酒廠到底是怎麼回事,給我講講。”
蘇皓長嘆了口氣,“我也不知,李府要我們家的酒十幾年,他們要酒,我們送酒,從未出過差錯,但剛剛李府卻來人說,以後不用再送酒,這……這連點預兆都沒有,唉……”說不下去,唯有嘆息。
漣漪的心狠狠一沉,心中大不好,八九不離十,這件事真跟有關!
如果因蘇家酒質量的問題,李府管事會直接跑來質問,那麼個名門大戶怎麼會吃啞虧?如果是李府老爺喝膩了,那白日裡來通知,或乾脆在送酒時拒收就好,完全不用連夜通知。
雖然心中這麼想,漣漪卻未表現出來,保持著從容淡定,“哥你別太擔心,這中間定然有什麼誤會,我這就去縣城李府打聽一下,你在家好好休息。”
正說著,長工就端著瀉藥湯來了,漣漪接了過來,“哥,你稍微喝點,一會可能會跑幾次廁所,但卻能把你毒火排出一些,你可千萬不能病倒。”
“漣漪,你說的對,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我現在就去李府求見李老爺,問問到底怎麼回事。”蘇皓一下子站了起來,就要向屋外走,卻被漣漪拉了回來。
將蘇皓重新扶椅子中,將藥碗塞進他手中,漣漪耐心解釋。“哥,此事不能之過急,兵家說,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萬不可輕易驚李府老爺,我先找人問問,回頭我們再商量。”
蘇皓震驚!
二妹蘇漣漪是他從小看到大的,斗大的字不識一筐,脾氣火,事急躁,何時能這麼冷靜穩重?有條不紊地分析,竟給人一種十分可靠之,讓人信服。
“漣漪,你……可以嗎?”雖然不知什麼原因,自己妹妹好像變得很可靠,但他怎麼可能因爲幾句話便信任一人?
“哥,放心吧,無論你是否求見李府老爺,都得等到天明,我去李府也只是打聽一下,不會輕舉妄,有什麼事都會回來和哥商量的。但這之前,你必須要保重好自己子,喝了湯,好好休息,”說著,親手扶著湯碗讓蘇皓喝了下去,“前半夜定然是要苦,跑廁所是難免的,後半夜可以服一些止瀉的藥。”
吃瀉藥瀉火?從前蘇皓沒聽過這種理論,但卻還是喝了下去。
“哥,好好休息吧,我去去就回。”說著,漣漪便轉出了房門。
“蘇漣漪,你這個不要臉的,明明了親還非賴著李府二爺,如今你把你哥都害這樣,你還要趁機去見李府二爺,你還要不要臉?”蔣氏帶著哭聲罵了起來。
漣漪站住了腳,冷冷一掃蔣氏,“你怎麼就知道我去李府是爲了見李府二爺?”聲音冰冷無緒,卻讓人骨悚然。
蔣氏平日裡也是個潑辣的,因蘇皓無休止的向家裡填銀子早就鬧了不知幾次,“我怎麼就不知道?除了我,整個蘇家村、整個嶽縣又有誰不知道?要不是你這個不要臉的,我們家能得罪李府嗎?好好的一樁生意……”
還沒等蔣氏罵完,漣漪便打斷了,“我還沒去做,你就斷言,會不會爲時過早?如果你有未卜先知的本領,那就來算算李府爲什麼不要蘇家酒,算不出的話就趕閉。頭髮長見識短的婦人就應回屋裡好好呆著,拍大哭鬧解決不了問題只能給人添,你還嫌我們蘇家不夠嗎?”漣漪說話不急不緩,語調平穩,不爭不吵,卻將蔣氏說得臉紅。
“你……還用我去未卜先知?我……”蔣氏這就準備和漣漪掰理吵架,後者臉上閃過一不耐。
“我沒時間和你吵,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要知道孰輕孰重。”不再理會蔣氏,漣漪直接出了院門,到院門口時又停了一下,回過頭,“照顧好我哥,若是我哥有個頭疼腦熱,這筆賬我就算在你上,到時候我不介意用暴力解決問題。”
吵架,潑婦的蔣氏可不怕,但聽到蘇漣漪說要用“暴力解決問題”就真怕了,蘇漣漪打起架來不要命,連爺們都不是對手何況這個婦人。
院子中除了蘇皓,其他人都在,目瞪口呆地看著蘇漣漪一字一譏地回蔣氏,除了震驚,唯有震驚。
所有人都震驚,只有一個人笑瞇瞇地站在一旁,便是初螢。
漣漪到初螢邊,“我要去縣城辦些事,不知什麼時候纔回,你就別任跟隨了,你有孕,不宜熬夜。”
初螢趕忙乖乖點頭,“這些我都懂,我讓那兩個長工大哥送我就好,你放心。”
老馬頭的驢車停在了院門口,漣漪一個縱便跳上驢車,“馬大叔,今夜你要累了,麻煩你趕車送我去縣城吧。”
“好,沒問題。”老馬頭趕忙跑來,上了車,車疾,驢車這就跑開了。
驢車走了,院子中那兩名長工才舒了口氣,剛剛那種迫人的氣場得他們不敢說話,大氣都不敢出上半下。“剛剛那個,是蘇漣漪嗎?”一個道,還在震驚之中。
“按理說……應該是,但……又總覺得不是。”另一個則看著遠去的驢車背影,喃喃道。
蔣氏見驢車沒了影,這纔敢指著驢車罵了幾句,引了兩名長工背地裡翻白眼。
驢車疾馳,漣漪坐在車廂裡陷苦思,良久,從車廂出來,在老馬頭邊坐好,“馬大叔,你送酒這麼多次,李府可有人?”
老馬頭想了一下,“有,看後門的王老漢和我很,有時候送完酒還和他喝上兩杯,但這件事,他夠嗆能知道啊。”
漣漪點頭,也沒指一個看門老漢能知道什麼幕,“沒關係,一會帶我見見他。”
“好,漣漪姑娘,只有你有什麼需要就儘管說,我老馬能做的都會去做。”不知爲何,就是覺得蘇漣漪很是可靠。
“恩,謝了。”漣漪說完,又鑽回了車廂,不再言語,驢車就這麼寂靜地了縣城。
鸞國的縣城雖大,卻比不了真正的城池都市,雖也有城門兵把守,卻不設時,驢車經過了衛兵檢查便了縣城,直奔李府後門。
今日在後門守夜的正是王老漢,見老馬頭連夜趕來,很是驚訝,當得知李府不再購蘇家酒廠的酒時,更爲驚訝。
老馬頭和王老漢談著,漣漪便站著一旁靜靜地聽,不一,眉頭卻越皺越。
“老馬啊,不是我老王不幫你,是我真幫不上啊,平日裡我們這些低等下人本見不到主子,更不知道主子們爲啥下了命令。”老王誠懇道,臉上帶著憾。
確實,當主子的哪有走後門一說?
漣漪突然開口,還是一貫的不急不緩,“王大叔,您可有辦法找到劉媽媽?”
老馬頭突然想到之前那一幕,恍然大悟,對啊,漣漪還和劉媽媽有一些。
“這位是……”王老漢這才留意到老馬頭側的姑娘,剛剛因天黑事急,如今才注意到,不免嘆——這是誰家的姑娘啊,氣質端莊,材,眉目如畫,穿著剪裁合的碧,用料考究,說是大家閨秀也是有人信的,老馬頭怎麼會和這麼個人在一起?
老馬頭笑道,“這是漣漪姑娘啊,老王你也是見過的,怎麼就忘了?”雖是這麼說,其實心中知曉王老漢的震驚,別說王老漢,即便是親眼目睹漣漪變的自己,也不免驚訝。
“蘇漣漪?”王老漢更爲震驚,目瞪口呆地看著漣漪。
漣漪無奈,“王大叔,現在不是糾結我份的時候,您能託人找到劉媽媽嗎?”
“漣漪姑娘,這大半夜的,丫鬟們都睡了,怎麼去找劉媽媽啊?”王老漢爲難。
漣漪微微一笑,“這個好辦,”手懷,掏出了幾十枚銅錢,塞到了王老漢手中,“讓值班的丫鬟想辦法找到劉媽媽,就說蘇漣漪找,這些錢,權當給辛苦錢。”金錢能解決的事,都不算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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