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婉面上看著和，卻絕不是吃素的。明珠正想而出，顧清婉一把抓住的手腕，目淡淡看向顧清怡，“大姐姐想太多了。原是想親自跟大姐姐道喜的，只聽說，貴妾而已，算不上什麼喜事，便不好過去，以免大姐姐吃心就不好了。”

顧清怡臉上的得意頓時僵住了，“二妹這想的才多吧。你一貫不理會旁人說什麼的，怎麼這回倒在意起來了？”

“事關大姐姐，我就不得不在意。”顧清婉模棱兩可的回了一句，重又問道：“大姐姐一早過來，就是爲了要我恭喜你？既如此，我便在此恭賀大姐姐得償所願，願你日後進了忠勇伯府能越過越紅火。若是可以，再帶攜帶攜姐妹們，我在這兒先謝過大姐姐了。”

說著，當真屈膝對著顧清怡福了福。

顧清怡掩笑道：“哎呀二妹，這樣大的禮我怎麼得起？”

話雖這樣說，人卻站在原地也沒，生了顧清婉的禮，“不過二妹儘可以放心，只要姐姐好了，往後哪個妹妹需要姐姐，姐姐定然決不推辭。”

說的好像纔是忠勇伯世子妃似的。

明珠原還有些可憐，如今看來，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吶。

“表妹也是，”顧清怡眼珠一轉，落在明珠不悅的臉上，“往後若有大姐姐能幫得上的地方，儘可以到忠勇伯府來找我。”

“好。”明珠灑然一笑，“既然大姐姐不嫌麻煩，以後我定然會常常去找你的。其實我現在就有事想請大姐姐幫忙呢。”

“哦？”顧清怡微微一笑，“是何事？”

一副雍容聆聽的模樣，彷彿任何事在看來都不是事兒一樣。

“你也知道我的親事艱難，既然大姐姐要嫁去高門了，想來以後有很多出門應酬的機會，大姐姐不妨幫我留意一下，看能不能幫表妹解決了這件大事？”出門應酬那是正室、是主母纔有的資格，就算是貴妾，也遠遠不到！

顧清怡神變了又變，卻到底也沒有發作，瞧著明珠笑意盈盈的模樣，顧清怡也輕輕一笑：“好，好得很！既然珠姐兒信得過我，我自然不能你失了去。”

語氣裡明顯的怒氣與沉，自然輕易就明珠與顧清婉聽了出來。顧清婉有些擔心，明珠卻毫不在意——任何人都別想再親事上頭拿。已經癡傻這樣了，真的毫不介意的，能有幾個？再說了，顧清婉往後進了忠勇伯府，能不能再能不能再忠勇伯世子夫人手底下掙出活路來還是個問題，怕個球！

不等明珠虛應兩句，顧清婉便託了託頭上的紅寶步搖，“我這一早過來，也是有事要請二妹幫忙。”

“大姐姐太客氣了。”顧清婉淡淡道：“您往後便是貴人了，我能有什麼幫得上你的不？”

明知顧清婉是在嘲諷，顧清婉也毫不在意，反咯咯笑出聲來：“什麼貴人，二妹這不是打趣人嘛。我素來知道二妹在穿打扮上很有自己的見地，這不，世子託人送了些裳首飾來，我自己搭配著，卻怎麼也覺得沒有二妹搭配起來看著舒服，這纔想要請教二妹，我這一，可還看的？”

前頭二夫人爲了諷刺給送了大紅裳去，今次便大喇喇的穿著紅過來了，只因爲這裳，是忠勇伯世子送來給的。

明珠忍不住想笑，一件裳到底能證明什麼？證明忠勇伯世子寵？那又怎麼樣呢，忠勇伯世子難不還能休了他的世子夫人，再扶正顧清怡？

忠勇伯世子真敢這麼做，只怕老伯爺能打斷他的，再押著他上金殿請罪去——世子與世子夫人的親事，乃是陛下親自賜婚，誰敢休妻？

顧清婉認認真真的打量了幾眼，點頭道：“大姐姐這一很好看，愈發顯得你雍容華貴，這五朝金紅寶頭面也極襯大姐姐的，就像是爲你特地定製的一樣。”

“二妹還真是說對了。”顧清怡出得意的神來，“這頭面呀，的確是世子費盡心思爲我別定製的，我也沒想到，他竟對我這般用心。”

明珠都想翻白眼了，顧清婉一時也不知該怎麼回話，畢竟們都是還未出閣的姑娘家。顧清怡在們面前說忠勇伯世子待如何如何，本就是不合適的。只是此時談正濃，不讓說個盡興只怕是不肯走的。

果然，顧清怡又很是炫耀了一番忠勇伯世子都給帶了什麼首飾，都是如何之前如何金貴的等等，炫耀完了，才終於肯走了。“明日祖母壽辰，忠勇伯府上定會來人，我也要回去準備準備，就不跟兩位妹妹多說了。”

說吧，扭著婀娜的姿款款走了。

明珠舒一口氣，衝著的背影翻了個白眼：“忠勇伯府來人關什麼事？難不還是來瞧的？”

也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

顧清婉也嘆息：“有來咱們跟前炫耀的功夫，怎不去瞧瞧趙姨娘？聽聞趙姨娘還關在柴房裡，天天嚷著要見呢。”

對自己親孃不管不顧，只想著自己進了忠勇伯府要如何風如何好過，明珠也忍不住搖了搖頭。

……

翌日一早，天還未亮，顧府上下就進了忙碌狀態。

不過好在一切都是早早就準備起來的，因此衆人雖然很是忙碌，卻也井然有序，毫不給人慌。

只是這忙碌在福安院就完全現不出來了，一來今日的壽星是顧老夫人，只需要穿戴打扮整齊，等著家上下與客人來給拜壽即可。

至於明珠，這忙碌跟更沒有多大關係，只需要像往常一樣，照顧好顧老夫人的一應飲食，其他事也不到手。

顧老夫人今日穿了一件上繡百種福壽花紋的深藍裳，因怕單單的福壽花紋顯得太過單調，於是在襟口上的福字團花紋的團花上都鑲了玉片爲飾。額上勒了塊鑲翡翠的仙姑拜壽額帕，顯得又神又貴氣。

明珠佔著天時地利的便宜，自然便是第一個給顧老夫人拜壽的。當獻上那副郭老先生的字畫時，老夫人甚是驚喜的將好一通誇獎，顯然明珠這禮是送到了老太太心坎上了的。

陪著顧老夫人用了早膳沒多久，顧家三個老爺也相約著過來了。由顧大老爺帶頭，對著顧老夫人齊齊跪下，恭祝老夫人壽辰外，也激老夫人的生育之恩。

明珠平日裡鮮見到二老爺跟三老爺。二老爺是個瘦瘦的中年漢子，瞧著一斯文氣息，不像是不靠譜的人。不過呢，聽說二老爺實在很不著調，但這不著調的二老爺卻從不招惹子，煙花柳巷之地也從不涉足，這一點從二房連個妾室姨娘都沒有就能看得出二老爺的不著調不在上頭。他玩，玩的是鬥狗鬥鬥鳥兒，但凡可以斗的遊戲，他都熱衷的不行。

鑑於他從不在外頭搞男關係，二夫人對二老爺還是相當容忍的，甚至在顧老夫人責備二老爺不務正業時，還會幫著二老爺說話。也因此，二老爺對二夫人也是十分激親厚的，夫妻兩個眉來眼去的，一看關係就很好。

三老爺不是顧老夫人親生的，卻是顧老夫人養大的。三老爺模樣生的極好，板結實，不過有些黑。因他是庶子，於課業上也不行，便幫著府裡打點外頭的庶務，故而這般風吹日曬的，將他打磨了個有些糙卻絕對男人味兒十足的漢子！三老爺爲人恭謹，笑容謙遜，在府裡口碑很是不錯。聽說與三夫人王氏亦是恩有加，雖然擡了兩房姨娘，卻從未專寵過誰，膝下除了雙生花小姑娘，再無所出。聽聞三夫人是卯足了勁兒要給三老爺生兒子的，這些年不管是求神拜佛還是各種苦藥吃下去，都沒管用就是了。

不過這毫沒影響三老爺夫妻兩個的，兩人都是謹慎的子，在顧府的人緣也算不錯了。

三房衆人都給顧老夫人拜了壽，也送上了各種各樣的壽禮，顧老夫人滿面紅，笑的合不攏。“乖，你們都乖。”

接著，就到了孫子輩的了。

顧士循帶頭，領著顧仕濤顧仕朗等人拜了壽，也都送上了壽禮，相較於顧大老爺三人的大手筆禮，顧士循等人的禮就顯得不夠看了，不過對顧老夫人來說，這些自己親手寫的字啊畫啊，對出書香世家的顧老夫人來說，也極是安了。

男孫們退下，就到了孫們。

不過瞧著打頭一櫻桃紅裳的顧清婉怯怯拜下來，顧老夫人臉上的笑意倏地淡了下來。

顧清婉卻像上面都不知道一般，送上的壽禮——是一尊羊脂玉雕琢而的慈眉善目的觀音菩薩，“這是世子特地給孫找來，讓孫在祖母壽宴上獻給祖母的，希祖母瞧在世子的份上，能喜歡這份壽禮。藉此，孫也想在這裡給您磕個頭，求您老人家不要再生孫的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