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所有人以為，寶昕會繼續懟下去，甚至於皇后僵持，沒想到寶昕卻坐回位置，端起秦恪斟的茶喝了幾口。

莫名環視，發現大家期待地看著，忍不住想笑，不行，不能笑，現在很氣憤，很兇悍！

這時，鬢間突然一陣輕輕的麻，寶昕斜眼打量，娘的，這不是依佧的蝴蝶嗎？自己不來，借著蝴蝶看熱鬧了？來得還真及時。

寶昕不聲地揮了揮手，可蝴蝶紋不專心把自己當做髮飾，寶昕又不能捉下來，這可是千年老蝴蝶，都了。

秦恪發現寶昕的坐立不安，關切地看向，輕輕搖頭，秦恪發現了突然多出來的斑斕大蝶，抬抬眉，寶昕無奈點頭，秦恪忍不住好笑。

他覺得，依佧與寶昕，估計不知哪一世一定是嫡親的姐妹，相差十歲還如此投契，也沒誰了。

皇后看寶昕坐下自在，覺得自己的威到了蔑視，這賜下側妃的事不是定的，不過順水推舟將自己看好的子送到兒子邊而已。

何況，委屈的可是悅悅，人家連個側妃都沒撈上。

「你說完了？沒話說了？陛下金口玉言，又是太后與太上皇對兒孫的疼惜，俗話說『長者賜不可辭』，規矩沒學好，本宮不介意替你安排宮中知禮儀的前來教導，學好了，你再去西北吧。至於你的無狀，宴后再行論。」

寶昕放下茶盞，再次起，斑斕大蝶配合地輕輕振了羽翼，寶昕角不控制地了。

要不要做得這麼像啊？

大家一直沒留意的裝扮，反正皇室中人都是富麗堂皇的，可這次注意到寶昕鬢邊的大蝶，羨慕不已，私下議論，覺得燕王妃鬢邊的蝴蝶做得太模擬了，也不知道是哪家的手藝，就算是務府，也沒見做出與之相匹的首飾，可見是哪位大家的得意之作。

寶昕努力忘記這隻給人當眼睛的蝴蝶，冷了面孔，有禮地躬：「說實在話，這樣的場合本事父皇、母后的喜日子，可這晦氣找到兒臣頭上了，還請父皇、母后恕罪，兒臣忍不得啊！」

皇帝還沒開口，太后不高興了，一直覺得虧欠東宮嫡子嫡孫，想多為他們做些什麼，可又不虧欠寧氏。

「寧氏，你胡言語什麼？什麼晦氣找到你頭上了？為祖母，疼惜孫兒錯了嗎？燕王是咱東華的大功臣，重賞他替他考慮子嗣的綿延，錯了嗎？你為妻房，自己生不了也不許別人給他生，他跟你有仇嗎？你就這麼希他守著你一世無子孤獨一世？」

眾人議論紛紛，有這樣的妻子真是悲哀，何況燕王還是那樣的英勇人。

寶昕不想與太后懟上，若針對祖輩，怎麼說也站不住腳。隔輩親，他們無論坐下什麼荒唐事都會被原諒，何況在世人眼中，這完全是好事。

「太後娘娘，孫媳當然沒有那意思。嫁人娶妻生兒育，這是很正常的。再說了，太後娘娘心疼孫兒擔心後嗣也可以理解，不過，誰說孫媳不能生的？」

「能生，你倒是生啊！」

太后剛想說話，被秦步琛拽了一下，皇后亟不可待地接話，真的是錯看了寧氏，還以為就算有種種不足，至對阿真心，可現在連阿的子嗣都要妨礙，這是夫妻嗎？仇人吧！

「所以，皇後娘娘才會一下子安排這麼多人替他生？您就保證他們絕對能馬上生出來？」

「只要某人不使壞，總有人能生，到時候，你別太高興。」

雖然被朝臣看笑話不好，可不住兒媳，皇后覺得會更加不好。

皇帝沒有阻止，一定與是一樣的想法。

「嘖嘖，其實吧，兒臣覺得，姑娘們委屈！」

寶昕轉過，背對皇后，將男兩方的人都掃了一遍。

男子大多沒看，人們眼裡帶著蔑視看笑話，一個不認識的夫人看著，眼裡卻是不認同，寶昕愣了愣，卻對搖了搖頭。

什麼意思？就此打住？

那怎麼行！

如方夫人、永定侯夫人那樣的，眼裡全是幸災樂禍，鬧吧，可勁兒鬧吧，若是能鬧得就此下堂，那才好看呢！

寶昕笑了笑，突然有點悲哀：若不是秦恪站在這邊，還敢鬧嗎？

若不是篤定秦恪寵只要一人，還會鬧嗎？

若不是經歷了前世的波折今世遠離家族，有家族著，還能鬧嗎？

是，時人有妾的不在數，像爹娘這樣的夫妻之又，可總是有的啊。

為什麼就不能期待彼此忠貞的？

想著夫君抱著其他人與他們親熱之後，帶著他們的味兒來與自己親熱，那種噁心寶昕想想都不了。

「姑娘們委屈。本來他們會是某個雅士的正妻，現在皇權在上，生生地折了們的希，讓們只能淪為妾室，永遠低人一等抬不起頭，今後們的兒也只能屈居嫡子之下，可本來，們的孩子應該是們手裡唯一的寶，是們夫君手裡唯一的寶。」

姜曉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本是個多才多藝的，心氣不高，只願嫁個志趣相投的，就心滿意足。

可沒想到太後放出話來，爹娘就了心思。

心氣不高，但是有自己的品德，可沒辦法反抗爹娘反抗家族，只能被接。

突然很欣賞燕王妃，的膽子真是太大了，在帝后第一次正式面與朝臣拉攏關係的宴請中，敢霉頭放膽直言，真是勇者無敵。

姜曉悄悄抬頭打量太后，太后的眼神很冷，姜曉知道燕王妃的日子不會好過。

已經無所謂了，若燕王妃能替們推了，那麼，一定堅持一次，找一個自己心儀的男子。

皇后不屑地搖頭，這宮中的妃嬪，哪個不想做人正妻？當然，有的想做勛貴豪門的正妻罷了，只是高攀不上。

「你並不知道們所思所想，如何知道們不是心甘願？」

寶昕沒理睬皇后，反正臉皮都撕了，停不下來。

「我還替燕王委屈。」

寧寶昕轉對著秦恪，眼裡全是心疼。

「燕王孝順，打小做野草，卻並不自棄，人在苦寒之地吃苦，卻苦中作樂。你們怎麼忍心這麼對待他？他聽說京城出事，冒著被天下人誤會的危險，義無反顧地帶領勤王之師殺回來，戰勝了逆賊，是不是，他不回來就沒這些事了？是不是他無能些就沒這些事了？」

「是啊，兒臣是為人妻者，是為人媳者，聽話順從才是本分？是不是要笑呵呵地替殿下收下這些姑娘？是不是要熱心地安排殿下去陪睡……哦，不，去睡？是不是還要熬煮湯水讓殿下能有神夜夜歡歌？不去還不行，哪怕用上虎狼之葯，他也必須去？」

「你們也不曾問過殿下是否願意是否喜歡，就自作主張將們賜下，不知道殿下是不是得蒙著眼，狠心下？」

「噗！」

不合時宜的笑聲再次想起，寶昕迅速回，發現了男席那邊有個悉的影。

江雲接？他笑什麼？

寶昕相信江雲接沒有惡意，那麼，他就是故意替捧場？

「兒臣真的替殿下悲哀，心是對自己最大的殘忍。」

秦聿暉沒想到，這個兒媳這麼能說，說出來的話太打臉了。

他冷冷一哼：「燕王孝順，心中有家人，不是你裡那般曲解的。何況，姑娘們勇士，你怎知們不是心甘願？」

「咕嘰，」蝴蝶裡發出怪異的笑聲，依佧的聲音傳來：「真好玩，們是否願意，問啊，全部催眠了問。你能力不夠，但是現在我可以借巫力助你。」

秦聿暉看寶昕不說話，得意地抬了抬下頜：「沒話說了吧？念在……」

「有話。父皇，待兒媳好好問問們。」

別說帝后，就是太上皇與太后，都覺得寶昕的話不靠譜。

「好，給你機會問話。」

姜曉與元悅悅站到了寶昕面前，另外三名被帝后應承做侍妾的子也站在們後，寶昕看著們的眼睛，暫時沒說話。

除了姜曉閃爍了幾下，就連元悅悅裝乖的人，也因為覺得有帝后撐腰，敢於直視寶昕，卻不想正好中了寶昕與依佧的算計。

姜曉最終也避免不了好奇心，很想知道，寶昕想怎麼問？又怎麼使們說真話？

們出門前，都被家中長輩反覆叮嚀，有些規矩禮儀早就多次練習，包括如何回話等等，再不甘，也不能丟臉不是？

依佧巫力的強大，讓寶昕在第一次對一個群做出催眠時，好不費勁，很快就覺到們五人的變化。

「你們真的甘心為妾嗎？然後讓你們的子如同奴僕一般抬不起頭？姜曉，你先說。」

姜曉沒覺自己有什麼變化，彷彿正面對一名閨中友，可以無話不說，也很有傾訴。

「做妾嗎？誰願意啊！小習琴多年，難有人匹敵，一直希能有知音相伴一生，至他懂我，我懂他。子如同奴僕？想想都心痛。可家族和爹娘之命無法違逆，皇權不敢抗拒。」

寶昕「呵呵」兩聲，「原來是皇權相啊！」

太后氣窒，何時迫了？燕王的將來不可限量，讓姜曉伺候在燕王邊，或許將來就是妃嬪，甚至，可能取而代之做皇后。

太后拍拍額頭，太上皇遞給一盞茶，看吧，秦聿煦的事無法掌控，現在兒孫的事還是管了。

皇后皺眉，看著元悅悅：「你說。」

元悅悅沒理，寶昕這才問：「悅悅長得乖，子也萌，你來說說，你是不是真心伺候燕王，想替他誕育子嗣？」

方夫人得意地扯了扯角，悅悅不是最漂亮的，可那種我見猶憐的覺，是無人能超越的。

看，燕王妃不是也生了憐惜之心嗎？

元悅悅迷糊間聽見指令，乖乖地道：「伺候燕王？嗚嗚，我都不認識他。聽說他能戰勝同安帝，殺了很多人，帶煞氣，我很害怕啊！可是，如果不伺候他，我只能嫁給不流的小，在人前伏低做小一輩子抬不起頭來。方夫人還說了，若我不聽話，就將我嫁給農夫，去豬圈睡覺，嗚嗚嗚，啊啊啊，我好怕，我必須努力往上爬，把燕王妃踩下去，我做燕王邊第一人。一個不下蛋的人，將來能有好下場？」

元悅悅臉和語氣不斷變換，連寶昕都看得傻了眼，是明白元悅悅不一般，可是也太有理想了。

「嗯，不錯，你一定能踩下燕王妃，做燕王邊第一人，了皇后的意。可是，你這麼怕燕王，怎麼陪寢呢？」

元悅悅又開始嗚咽：「是啊，我真的怕，覺躺在他下，就是躺在一灘下面。方夫人說了，閉上眼，想著好吃好玩甚至自己喜的男子，忍一忍就過去了，就當被狗咬了。」

寧寶昕都差點笑出來，眼神飄向秦恪，秦恪的臉都黑了。

娘的，誰是狗啊？

秦恪的眼神又飄向帝后，帝后的臉也黑了：被狗咬？秦恪是狗，那為爹娘的帝后是什麼？

方夫人再也笑不出來，臉蒼白，子抖，這丫頭腦子有問題吧？怎麼什麼都往外抖摟？

方夫人看向皇后，正對上皇后殺人一般的眼神，嚇得出溜到地上，跪下了。

距離不近，請罪皇后也聽不清，方夫人識趣地跪著，大家都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江雲接笑得合不攏，這個小丫頭啊，長大了，牙尖利的，還有手段防了。

他可不信這些姑娘主底，一定是寶昕使了手段。

想起那個巫，江雲接眼神閃了閃，一雙眼在寶昕上上下打量，最終，眼神落在那隻不安分的斑斕大蝶上。

果然！

自從知道有依佧這樣的人，江雲接好奇之下，也翻閱了大量書籍，說起來，對巫的一些了解，可能比寶昕還深。

江雲接離開工部了，拒絕了其他各部，也拒絕了祖父的安排，他選擇了刑部，做了刑部侍郎。

他覺得，自己的心細用在刑部還是很不錯的，而且，他能學到更多的東西，也許某日就幫上寶昕了呢？

錯過了，不代表就不能關心和照顧了。

寶昕又問了那三名子，果然，沒有誰是只想做妾的，都想著燕王妃不能生，那麼們生下孩子，就取代燕王妃。

「皇後娘娘，兒臣現在才發現，原來這事就是給們上位的機會，也是給兒臣下堂的機會。有人能生就戰勝了兒臣，未來的命運現在已經擺在眼前了。與其等到那時，兒臣就懂事些，皇室沒有和離的子，那麼，兒臣自請下堂，讓位置給們，全了母后的心愿如何？」

寶昕倏地轉，一把拽下五外袍，團吧團吧，扔到元悅悅手裡，還安靜地行了一個禮，起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