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給王承重安頓，寶昕帶著媽媽他們先回府。

或許是因為先前分了神，覺不到傷口的刺痛，現在安靜下來，一陣陣刺痛襲來，哎喲連聲，倚靠著媽媽直哼哼。

媽媽心疼不已，為什麼姑娘就不能懵懂一些，這麼小管那麼多做什麼？！

「姑娘，不是奴婢多，你能不能多多惜一下自己？這臉……這臉都……這些事給夫人給七爺，還有爺六姑娘幫襯，那麼多僕婦做事，為什麼你要親歷親為？心太過，老得快喲。」

寶昕「噗」地一聲笑了，媽媽那表太誇張了，可是，知道媽媽是真心疼惜，抱著媽媽的胳膊搖了搖，聲氣地求饒：「我錯了，好不好？看，媽媽眼角都熱得流汗了。」

「去，誰眼睛流汗啊！」媽媽知道九姑娘故意逗趣，也很捧場，掉眼角的潤，摟著九姑娘輕拍：「回去該喝葯換藥了。」

「嗯，好痛啊。媽媽，不是我自找苦吃，我總覺得現在不多費些心思，將來費心思也沒用了，咱是庶房，得預先謀劃，就是那什麼來著，哦，未雨綢繆。」

「九姑娘，聰慧過度，於子不利，媽媽還是希姑娘能好好現在的天真稚，不希姑娘背負太多，媽媽心疼死了。」

寶昕點點頭，暗自嘆氣，今後要好好保護自己，做什麼事不能以損傷為結局。

所以嘛，得多找幫手啊。

「唉，真是難！」

媽媽不想問究竟有什麼難題是不能給夫人他們來解決的，只知道，自從進香落難，九姑娘就變得很有主意。

這樣是好或者不好，媽媽無法評價，若是九姑娘不會到任何傷害，這種變化應該還不錯。

「姑娘，府門前好像是長房、三房的馬車，看來我們不能悄悄從西偏遠的角門溜回去了。」

寶昕掀開簾子，看見寶祺、寶筌他們正在下車，聽見靜，全部站住，看向他們。

「真煩人。」

昨晚西偏院那場熱鬧，想來已經傳了開去，或許已經被編排囂張跋扈還有幾分作妖的怪丫頭。

「二姐姐，你們剛回來？」

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在外面，寶祺這方面做得尤其好，畢竟，希自己能嫁得好嫁得高。

果然，寶祺一臉心疼地上前，輕輕抓起的雙手，好像傷的是那雙胖乎乎手背還有窩窩的小手。

「九妹妹，你苦了。」

寶昕眼眸閃了閃，掙扎開來，掀開兜帽：「二姐姐，我手沒事，是臉上傷了。」

寶祺的眼裏有著幸災樂禍，覺得九妹妹一定看不懂。

「可憐，今後要記住別再淘氣。」

此刻燕雀巷人來人往，比前幾日大雪時熱鬧些，看他們傻傻地在府門前敘話，總有人好奇地打量一番，或者乾脆駐足聽個熱鬧。

淘氣？

別說沒淘氣，就算是真的，同為侯府姑娘，做姐姐的難道不該遮掩一二，回府再教導？

真不明白，二姐姐為什麼對七房就那麼看不順眼！

「二姐姐，你聽誰說的？我可沒淘氣，是去城郊施粥遇上刁民，唉，你們在城裏當然好了，還有安全保障。」

寶筌跳出來，指著寶昕：「就是淘氣！現在天氣不好，哪裏來的那麼些刁民？哄人也要看看對象嘛。二姐姐，我就說上次也是淘氣掉落土坑，卻不要臉地推到我和寶箏頭上，現在打臉了吧？！」

旁人小聲議論：「沒想到這小姑娘如此頑皮，小小年紀還知道嫁禍呢。」

有人不以為意：「小姑娘知道什麼，一定是大人教的，無德無品的為長輩的人。」

「小姑娘可惜了，容貌有損，將來就難嘍。」

……

寶昕深吸一口氣，以前怎麼不知道燕雀巷有如此多的閑人呢？！

寶祺還算穩重，可寶筌寶箏那得意的小模樣，簡直快上天了。

「七姐姐，八姐姐，進香回來掉落土坑一事，你們不是已經了懲罰嗎？現在這樣，難道想說祖父、祖母不公正？要不，外面再到祖父祖母跟前理論理論？」

「至於我臉上的傷，的確被賊人所傷，有很多人可作證，怎麼到你們口裏就了淘氣頑皮？是不是將來你們無論遇見什麼事別人都不必擔負責任，那都是你們自己淘氣頑皮所致？」

「呃……」

「九妹妹，我們也是關心你。」

「打著關心的旗號，卻實施傷害之行，這是做姐姐該做的嗎？二姐姐，你可比妹妹我大八歲呢，就是七姐姐八姐姐也比我大了四歲，你們做姐姐還做得真好，侯府都不必修葺圍牆了。」

侯府私被大量曝，圍牆能起什麼作用？不如拆掉。

寶祺臉紅了，低頭不自然地咳了兩聲：「姐姐沒留神，疏忽了。」

「我本來可以直接進府，畢竟我的傷需要換藥，我也需要服藥，因為看你們在府門前，為妹妹哪能當作沒看見呢，沒想到這一停下就被無中生有地尋釁，呵呵。」

看熱鬧的人也不敢太過分，誰那麼無聊要跟永定侯府對上啊，又不是深仇大恨。看小姑娘眼神不善地掃過他們，尷尬地笑了笑，各自離去。

寶筌恨恨地道：「昨晚你慫恿西偏院的僕婦與祖母院子裏的人打鬥，別以為我們不知道，虛偽！今日祖母都氣病了，哼，你個大不孝的庶孽。」

「打了又怎樣？該打！你不服氣，也可以讓人來，大家切磋切磋嘛。庶孽？庶我承認，孽？大家同為侯府脈，一脈相承，我們是庶孽，你們就是嫡孽，要尊貴一起尊貴，要賤，一起賤，呸，誰怕誰！」

寶祺愕然地捂住口，九妹妹怎麼市井出的潑婦一般？難怪昨日會出手打人，完全忘記侯府規矩了。

「好了，別說了，繼續在侯府門前丟臉，祖父該遣人出來罰我們了。都是姐姐的錯，不該拉著妹妹閑話，你看，越說越遠了。妹妹還是好好將息，尋神醫看看傷，莫要耽誤，貽誤終啊。」

寶昕不由扶額，要想詛咒自己儘管明說，藏藏掖掖的，沒膽鼠輩。

容有損，又不是完全毀容，不知道多滿意呢！

昂著頭，徑自大步踏上階梯進了府。

走著瞧，讓他們看看庶孽是怎麼一步步爬高，讓他們好好看看庶門風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