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回憶
虞晗昭愣住了。
耳力極好,在跟衛耀來到花園之前,就聽到假山後有人。
故而不願意同衛耀糾纏那些舊事,只說回來再議。
可以確定,方才同衛耀說的話謝知筠一定聽得清清楚楚。
謝知筠應該知道自己要去西郊大營的。
虞晗昭見眉目含笑,儀態端方,不由有些出神。
人人都說謝氏的嫡長芝蘭毓秀,聰慧過人,是瑯嬛一等一的才,去歲嫁來肅國公府時,虞晗昭也如此以為。
謝知筠很出春華庭,不過就在家宴上同他們見上一見,虞晗昭即便再遲鈍,也能出同傳說不太一樣。
但哪裡不同,也說不上來。
謝知筠見虞晗昭愣住了,不由又笑了。
對虞晗昭客氣道:「我從未去過永倉,也不太悉鄴州城中事,弟婦比我早嫁來幾月,定比我悉。」
謝知筠語帶歉意:「說起來,似乎有些麻煩弟婦了。」
溫婉客氣,落落大方的樣子同聽者的份全不相符。
虞晗昭卻並不介意聽,若要論起來,是謝知筠先來的花園,同衛耀才是闖者。
想了想,還是有些抱歉。
「今日確實是有些事的,」虞晗昭糾結用詞,「我要去北郊大營看我三哥,他昨日了傷,不知是何形。」
謝知筠聽罷立即道:「這是正事,是應當要去看虞三將軍的。」
虞晗昭沖行禮,這才道:「若是……若是下次長嫂還要我陪同,晗昭絕不推辭。」
這次倒是換了謝知筠愣神。
一陣風吹來,吹虞晗昭佩劍上的紅纓劍穗,卻不曾吹英姿拔的影。
如碧竹,青蔥拔。
謝知筠嘆笑一聲,道:「好,下次再去永倉,我一定請弟婦陪我一起去。」
兩人說罷,便也不打算在花園浪費時間。
謝知筠領著丫鬟僕從往虞晗昭邊行來,同並肩往月亮門行去。
「弟婦要獨過去?」
此時才發現,虞晗昭並未帶僕從。
虞晗昭道:「我不需要人跟隨,我自己會武藝。」
語罷,難得機靈一回,立即道:「我……我不是說你不會武藝,只能讓人跟隨保護……也不是這個意思。」
虞晗昭差點語無倫次。
謝知筠本來想拍拍的肩膀,手出去又收了回來,也不知虞晗昭是否介意旁人。
「我知弟婦只是實話實說,」謝知筠聲音溫,「弟婦莫怕,我能聽懂的。」
虞晗昭顯而易見鬆了口氣。
「我不太會說話,長嫂莫要見怪。」
謝知筠覺得這人還有意思,同瑯嬛那些世家千金都不同,一句話不需要拆開八瓣來聽,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可。
笑了笑,這才道:「你也早去早回,若是虞三將軍有何不妥,直接去尋小公爺便是了,他一定會理穩妥的。」
虞晗昭有些驚訝,旋即卻道:「無妨的,三哥骨健康,不過就是些刀傷,並無大礙。」
大概武家出的人都如此大大咧咧,謝知筠便沒再多勸。
兩個人並肩從月亮門穿越而出,謝知筠一抬頭,就迎上了鄭娘子驚訝的目。
謝知筠依舊笑得優雅娉婷。
先去送虞晗昭上馬,目送一躍而起,策馬而出,待離開宮國公府,才同鄭娘子一起上了馬車。
等到馬車一路往前行去,鄭娘子才道:「夫人,往常外務多有大管家、尤二管家和奴婢打理,今日大管家有事,便由我二人跟隨夫人。」
「您儘管差遣便是。」
謝知筠點點頭,先道了一聲辛苦,才問:「二弟婦的三哥也來了鄴州?」
鄭娘子道:「夫人所言甚是。」
接著,就簡單說了說虞氏如今的形。
虞氏雖也是武將世家,但其出可要比衛氏好得多,早年先秦時,虞氏就是殿前武侯,後來北越打敗先秦,佔領先秦十六州,虞氏也依舊是北越武將世家。
不過虞晗昭的父親上柱國大將軍虞秉,確實是個能人,他自己在北越朝廷風生水起,長子也了殿前司都點檢,但他的二兒卻嫁衛氏,了衛氏二公子的夫人。
也正拿著這個借口,他把三兒子直皆送衛家軍中,名其曰看護妹妹。
這麼明目張膽的左右逢源,居然司馬氏和衛氏都不在乎,虞三將軍今年不過二十有五,卻已經至先鋒營右郎將,直接為了衛戟的心腹大將。
自然,除了虞三將軍的事,其餘謝知筠都知曉,此刻聽到鄭娘子的話,謝知筠還是心生佩服。
「上柱國大將軍不愧是人中龍,讓人頗為敬佩。」
鄭娘子便笑了。
想了想,還是說了些己話:「夫人,其實二夫人的子好,奴婢聽在夏茵閣伺候的僕從說,二夫人從不隨意差遣人,若是辦錯了事,也從不打罵斥責,日常生活都喜自己手,不習慣被人侍奉。」
謝知筠也看出來,就是個利落子,行事乾脆利落,明磊落,從不搞那些彎彎繞繞。
如此看來,同整日喜歡詩詞歌賦的二爺倒是不甚相配。
難怪衛耀當時會說,若是虞晗昭能嫁給衛戟,肯定比現在要幸福。
謝知筠垂下眼眸,心中卻知虞晗昭同衛戟做不夫妻。
自己對於恩、幸福、夫妻和睦都沒什麼期盼,只要未來的丈夫能同相敬如賓便好。
作為謝氏嫡長,任何人家都不敢怠慢於,若是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也能和離歸家。
但當時確實沒想到婚配的是衛氏。
衛戟不僅僅是衛蒼的長子,他也是肅國公府的小公爺,是衛家軍的將軍,他的份太重,殺伐太過,他絕對不是瑯嬛千金所能選擇的最佳夫婿。
一旦同衛氏婚,便再無和離的可能。
謝知筠自覺比旁人都強,比那些只會附庸風雅,無病的千金小姐都要優秀,可偏偏,父親給選了這樣一個大字不識幾個的泥子。
剛知曉此事時,謝知筠自然不愉,還同父親大吵一架。
那之後,自然不是謝淵同促膝長談,推心置腹,他只是平靜告訴,這門婚事甚至不是謝氏選的,是衛蒼親自登門,選了做嫡長媳。
謝知筠敬重衛蒼,也敬佩衛戟,這父子倆替八州百姓打下了一片安寧,無人不敬佩。
但敬佩和嫁與是兩回事。
可那又如何,肅國公親自開口,這門婚事不也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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