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師立刻張得手抖了起來。
但腦補中的雷霆大怒并未降臨,阮清反倒突然一下就直了腰桿,然后慫慫地掀了下眼皮,乖巧坐好,“錯了錯了。”
化妝師:“……”
可不敢可不敢,是我錯了我錯了。
蘇家千金認錯的乖巧模樣,可比發火要嚇人多了,“那、那我繼續化……”
化妝師拿著化妝刷時手瘋狂地抖著。
阮清輕眨了下眼睛,“年輕人,我看你這樣子有癲癇風險,剛好我略懂些醫……要不先幫你扎上兩針?”
化妝師:“……”
額上直冒冷汗,張得要命。
不過最終還是盡可能控制住了抖篩子的手,繼續雕細琢地給新娘上妝。
五點半,阮清的妝容終于完。
化妝師便將給了造型師,前去更換婚服,然后做發型,披蓋頭。
“嘿嘿嘿~”秋晚晚歪著腦袋,“今天穿婚服的樣子肯定比試的時候還!”
那天只簡單地化了淡妝,隨意做了發型。
但今天的妝容卻可以說是這一生中化過最致的妝,雖不濃,但致,發型更是認真做過,戴上了云國的古典冠。
因為接下來還有很多流程要走,沒有辦法穿著大擺婚紗拖來拖去,所以穿的第一套婚服,是大紅的中式婚服。
當阮清從更間走出來的剎那。
幾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看著穿上了大紅婚服的兒,黎落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真好看……”
雖然早就知道寶貝兒嫁了人。
可真正辦婚禮送出嫁那天,這種覺才更加深刻了起來,讓忍不住紅了眼眶。
媽媽總是最見不得兒嫁人的模樣。
“別哭,今天大喜的日子。”蘇天麟手將妻子輕輕地摟進懷里。
黎落連忙掉了自己的眼淚。
點頭道,“不哭不哭,我不哭,我就是看到這個畫面太了……”
蘇北墨輕抿薄看向自己的妹妹。
想當年還是能一只手抱起的娃娃,現在卻已是披婚服,耀眼得像一只能獨自展翅的天鵝,能夠獨闖天涯。
“小妹今天很漂亮。”他沉聲道。
阮清輕輕地彎了下瓣,“謝謝大哥。”
“妹漂亮還用你夸?”蘇西辭恣意地勾了下,“也不看看我這帥到慘絕人寰的值,妹妹還能長歪了不?”
“你弟弟就有點歪。”蘇北墨糾正。
蘇南野:“……”
他覺自己的拳頭有點,“我哪里歪!我歪也比某些人彎了好!”
于是這三兄弟就在家里面鬧了起來。
直到蘇紹謙清了清嗓,“都給我老實點!時間快到了,等會兒傅家的人該上門了,面對傅景梟那臭小子都別給我丟人!”
作為娘家這個門他們絕對是攔定了。
而作為娘家人的各位,也早就先來蘇家聚齊,準備待會兒給新郎使絆子!
看到眼前這群拳掌的大佬……
阮清眼皮輕跳,“你們,手下留。”
“那必不可能!”姜姒驕傲地仰起小臉,早就安排好要怎麼折磨傅景梟了。
人雙手環在前,“我姐妹是那麼好娶的?不被我們刁難一下怎麼行!否則狗男人就不知道該珍惜!”
“附議!”秋晚晚興地跳起來。
阮清:“……”
盡力了,只希梟梟寶貝能自求多福。
……
六點之前,伴郎團和新郎家人集合。
傅景梟幾乎徹夜未眠,到點他就立刻從床上爬了起來,收拾好后便盯著表等待,終于到了六點可以出發接親的時間……
“嘖。”葉夭都不慨,“梟爺,從來沒見過你這麼張啊。”
聞言,傅景梟斜眸睨了他一眼。
其實求婚的時候,他要比現在張得多。
他知道新娘沒那麼容易接到,但對于那幾位的設定的關卡,他沒有毫擔心。
只是張于見到阮清穿婚服的模樣。
葉夭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作為好兄弟,我會幫你把伴娘給拐走,然后讓你順順利利地接到老婆的。”
“你要不要順便把其他娘家人一起拐走?”
傅景梟淡眸睨了他一眼,“還有不流集團的人,聽說跟姜姒關系……”
葉夭瞬間黑了臉,“傅景梟,今天你結婚我不打你!但你最好別把盟友往外推,不然等會兒接親時有你好哭的。”
傅景梟不太在意地輕挑了下眉。
他本來也沒指葉夭有用,不僅本來就是個廢,而且還有姜姒在他的頭上,不立刻向伴娘團倒戈就已經很不錯了。
“靠你不如靠云諫。”傅景梟斂眸,漫不經心地整理了一下袖口。
突然被點名的云諫:“……”
說實話他也是第一次當伴郎,很張。
“走吧。”傅景梟整理好袖口后看了一眼鏡子,他平常絕沒有這麼注意形象。
但是今天……對他而言意義非凡。
于是伴郎團便向蘇家的方向駛去,溫歆也拉著老公跑去親家看這場熱鬧!
娘家攔新郎團早已在門口準備就緒!
姜姒激,“大家都給我支棱起來啊,絕對不能把傅景梟給輕易放進去!要讓他知道我們娘家團是不好惹的,以后他要是敢欺負哼哼……”
“放心。”蘇西辭信誓旦旦。
他家妹妹他當然要護著!婚禮的這個環節可不是為了難為新郎,而是要讓新郎知道,他娶的新娘有人護,欺負不得!
傅家的邁赫緩緩向蘇家行駛過來。
秋晚晚陪著阮清在的閨房里坐好,其他人全部都到之前商量好的位置上。
就在邁赫剛剛停穩的瞬間……
“砰——”一道槍聲倏地響了起來。
傅景梟眸旋即一凜,正準備從車里掏出他之前備用的槍,卻見那子彈向禮炮的方向飛了過去,禮花瞬間散漫天空。
以為出事了的梟爺:“……”
他手拿槍的手陡然頓了下,但最后還是將槍握住,藏到腰間后下了車。
陸霆煜朝禮炮開了槍,他微仰下頜看向傅景梟,“第一關,大小姐的婚鞋。”
他用眼神示意向樹的方向,“在那。”
傅景梟順著他的目抬頭,便見一顆佇立在院的蒼天大樹,樹葉繁茂影子婆娑,那樹葉罅隙間能看到一魚線……
拴著阮清的一雙婚鞋。
“槍給你。”陸霆煜舉起手槍,“一發子彈的機會,擊中了婚鞋歸你。”
聞言,傅景梟輕輕地挑了下眉梢。
他們知道他槍法好,于是故意增加難度,選擇了本就很難看清又極細的魚線,還將它藏在了樹葉之間難以看清,而且還要考慮風吹樹枝帶來的影響。
“我有。”傅景梟從容地出腰間的槍。
他狹長的眼眸微微瞇起,凝視著那掛著婚鞋的魚線,“砰——”
沒有半分的猶豫,穩準狠一槍擊中!
子彈過樹葉擊中了魚線,魚線斷裂后婚鞋立刻掉了下來,傅景梟旋即箭步上前,手穩穩地接住,“下一關。”
阮清趴在窗邊看著樓下的熱鬧。
笑眼彎彎地夸著,“我們家梟梟寶貝果然厲害!沖沖沖!搞死他們!”
秋晚晚:“……”
就連姜姒不由得輕嘖了聲,“牛啊。”
葉夭嬉皮笑臉地湊近,“那是,我們梟爺槍法無敵,就這也想攔他拿婚鞋?”
姜姒沒好氣地斜眸睨了他一眼。
低聲咬牙切齒,“那天晚上你又趁醉睡我的賬我還沒跟你算!你今天最好給我低調一點,否則婚禮結束后我就閹割了你!”
葉夭:“……”
他突然覺自己的兩間有點涼。
“可以進去了?”傅景梟略略揚了下眉。
蘇神平靜地看著他,“當然可以,如果你能進得去的話。”
聞言,傅景梟神淡淡地看他一眼。
他穩健闊步地走到蘇家門口,蘇家大門閉,但是門鎖卻換了,換了他之前沒見過的碼鎖,“破譯碼?”
“請。”蘇示意道,“一次機會。”
甚至都不肯碼是什麼形式,未必是數字還是字母,當然,他設定的是鬼畫符,一堆七八糟的符號湊在一起。
所以必須用非常規的計算機技破譯。
傅景梟側首看向云諫,“去把電腦拿來。”
“好。”云諫正要去拿他的電腦,卻被蘇南野攔住,“用電腦可不行,手機!”
傅景梟頷了下首,“也可以。”
于是云諫立刻把手機遞給了他,接著無數顆腦袋都興好奇地湊近過來!
然而碼半分鐘就被他破解了……
哪怕只是用手機,這狗男人敲屏幕的速度也快得像是有影子一樣本看不清!
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他都干了些什麼,屏幕上就跳出了碼:¥%#¥%@#¥@「:》#¥%@??」「|¥%」」
傅景梟:“……”
他神復雜地看著這一串東西,睨了蘇一眼,“你們真的很行。”
這若非破譯,誰能猜得出來?
姜姒輕輕撇了下紅,“我覺得,一定是我們的碼設定得太簡單了!”
葉夭:“……”
你不能因為長得漂亮就不著良心講話!
于是傅景梟就順利進了蘇家,但考驗遠不止于此,他剛踏客廳,便突然聽見一道廣播聲響了起來——
“BeginningofIELTSlistening!”
“Youwillhearanumberofdifferentrecordingsandyouwillanswerthequestionsonwhatyouhear.Nowturntosection4……”
傅景梟:“……”
艾斯立刻把答題的試卷和筆送了過來。
傅景梟的額角狠狠地跳了下,他接過兩樣東西,正式聽力容立刻便響了起來……
竟然還是帶有奇怪口音的rap版!
“臥槽。”蘇南野低呼一聲,“艾斯大佬真牛,這段該不會是他自己錄的吧?”
“那肯定。”姜姒挑了下眉,“畢竟這種地獄級別的聽力音頻也沒別的地方能找啊,聽說艾斯大佬為了模仿奇怪口音練了好久。”
蘇南野:“……”牛啊。
一個兩個的都不想讓他妹妹嫁。
但傅景梟神平靜,他外語本來就好,再加上之前因為談商務接過很多老外,他們來自各個國家,都有不同的口音。
因此他很順利地跟著音頻答了題。
艾斯設計的題目,用的是雅思聽力的第四部分,是雅思聽力部分中最難的section,十道高難度填空題,而他還特意設置了單詞冗長且極難拼寫的作為答案。
什麼epistemology、authoritarianism、interdisciplinary……
傅景梟將填好的答案遞過去,“批吧。”
艾斯在每一個答案那里都打了對鉤,然后向他豎起大拇指,“確實強。”
幾乎每個人都給傅景梟出了考題。
他又跟蘇北墨PK了模擬市,跟蘇西辭和蘇南野打了電競,跟蘇紹謙下了局象棋,在黎落那里辨別口紅和底號,在姜姒那里答了無數道關于阮清的喜好問題。
“最喜歡吃什麼蛋?”
“溏心蛋。”
“最喜歡吃什麼口味的蛋糕?”
“以前不喜歡吃甜食,懷孕之后才開始喜歡,紅絨。”
“的淚痣在左邊還是右邊!”
“左眼眼角。”
“剛注冊微博時的昵稱!”
傅景梟眉梢蹙,思索片刻后,稍許遲疑地道,“……hdhakksj應該是。”
姜姒,“好家伙這你也特麼能記住!”
“那最后一個問題!”姜姒叉腰,“請大聲地說出的酒量——”
“一滴倒。”
在場的各位瞬間便笑如雷。
阮清在樓上聽得格外真切,咬牙切齒地道,“姜!姒!!!!!”
“別氣別氣,待會兒讓給你擋酒!灌醉!”秋晚晚在旁邊安著新娘。
姜姒這關算是過了,但還有別人繼續躍躍試,眼見著紀硯如和江渡求,就要拿著一個頭顱模型讓他也表演個開瓢……
蘇北墨作為兄弟于心不忍,“差不多就可以了,再玩下去就要耽誤時間了。”
大家看了看表,都七點多了,才肯作罷。
“還有最后一個步驟呢!”姜姒勾,“紅包啊新郎,不會沒準備吧?”
傅景梟側眸示意了云諫一眼。
云諫立刻拉著葉夭跑回伴郎團車上,把幾個保險箱給抱了下來。
看到保險箱的瞬間,姜姒都傻眼了。
數錢數到忘記去新娘閨房門口堵門,于是傅景梟便順利地推開了那扇門——
阮清已穿大紅婚服,恭候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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