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渡并非一個喜歡擺爛的人,喜歡爭的過程和勝利的結局,啡肽的獎勵比多胺的快樂更讓難以抗拒。
只要一直起來,人就不會擺爛。
上輩子不再需要因為錢努力掙扎之后,反而漸漸開始不明白自己這輩子生活的意義,也找不到下一個努力的目標,干脆直接開擺。
如今好不容易在修真界找到了可以實施的目標,還有明確的升級和獎勵機制,林渡無比興,甚至每一分鐘都不想浪費。
雖然不喜歡這樣克制又斂功法,但也清楚地明白姜良說的都對,要變強,就必須老老實實把自己的不懂克制的勁兒收斂起來。
直接外放的暴力出于人類的本能,而斂克制的功夫就需要人的自我磨煉。
就如同文明終將勝過野蠻,但文明的進程需要整個人類持之以恒的自我約束和進步。
約束常常讓人覺得枷鎖萬重,姜良和閻野看出了林渡熱衷于在規則的邊緣反復橫跳,選擇了一個能讓林渡自己給自己拴上繩的功法。
林渡這匹桀驁早慧卻披著人皮的野狼,被早就看的長者用一切盡可能和的手段引導牽制,漸漸胎一個像模像樣被萬眾矚目的人。
無論是否人面心,但那拴在脖頸上的項圈不僅僅是在束縛自傷,也保護著在自由馳騁之際,不會被人視作不控的異類,繼而被抹殺。
林渡的修煉一日日踏上了正軌,終于在百日后,順利一次就登上了峰頂。
日頭剛好快要升至中天,已經是暮春初夏,林渡背后還爬著細細的汗珠,這會兒一停下來,汗就一路滴滴答答順著發熱的皮滾落下來,高風大,山腳下帶著暖意的風到了山頂也變得涼了。
林渡扯了扯襟,沒立刻坐下來,只是站在峰頂看著人間。
冷不丁遠就飄來了悉的兩道聲音。
“你說那青狼是不是開智了?我每天都看著,今天都登頂了,看來得早日打下來給小師叔后廚加餐了。”
“我怎麼覺得,看著不太像狼呢……”晏青拿出大刀。
“可能化形了。”元燁信誓旦旦。
元燁和晏青被太照得有點睜不開眼睛,憑覺揮出去一刀,又甩出去一個捆妖繩。
林渡冷笑一聲,抱著胳膊,本想直接讓開就算了,還是沒忍住,輕飄飄接了那一刀的刀氣,抬手將刀氣融掌中化去,接了那捆妖繩,穩穩站在山頂。
“晏青,元燁?”
晏青悚然一驚,元燁嚇得一個后仰,雙下都出來了。
“小師叔,怎麼是你。”
林渡森森一笑,長風吹得法袍袍底翩飛,凜然立于刀刃般的孤峰上,一張蒼白的臉被浸染也不改雪,手上攥著個還泛著金咒文的捆妖繩,指頭輕輕一彈,那如同活一般拼命掙扎想要捆住的繩子就老老實實垂落了下來。
“小師叔!我錯了,你沒傷吧。”晏青差點嚇得跳下自己的飛行法。
林渡惻惻地開口,“怎麼會呢,就那麼點刀氣,削頭發都不夠。”
殺傷力不大,侮辱極強。
書生收了刀捂著自己的心臟,就差眼淚汪汪了,“我那一刀,有七力道呢。”
林渡長長地哦了一聲,“你們逆著太來沒看清楚我不怪你們,今兒誰洗碗?”
“瑾萱……”元燁垂著腦袋,不敢說話。
“你倆,一個中午,一個晚上,連續七日洗碗,有意見沒有。”林渡挪了地方,自己懸在一旁,讓兩個人落腳,一人給了一個暴栗。
“我是狼?后廚加餐?”
“不是不是。”元燁拼命搖頭,對上林渡似笑非笑的臉,嚇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離太遠了,看不太清楚,就是想來看看。”
晏青倒是還有個疑問,“小師叔,你每天在山上練什麼呢?步法?”
“步法。”林渡說著將那繩子還給了元燁,“走了,正好我去做飯。”
晏青還在回憶林渡輕飄飄接了自己的那一刀,“沒見小師叔用法,怎麼還能擋住我的刀氣呢。”
林渡咳嗽了一聲,揣著手,“你姜良師叔教給我的一個,強健的養拳法。”
姜良嫌棄練得空有皮沒有骨,不讓出去說自己是他們這一脈太極的傳人。
晏青驚嘆,晏青震驚,晏青心碎。
他抱著自己的刀,“原來我和騰云境的差距這麼大,從明日起我要再加一倍的練習,每日揮刀兩千下。”
元燁跟著震驚,隨即心碎,“可是你要揮刀一千下,我也要跟著提石鼎兩千下,我提不起來,可是師父還在,我倆必須對稱。”
“不,你可以!”晏青按著元燁的肩膀,“小師叔可比我倆還小,都能行,你為什麼不行?”
林渡看到了晏青背后熊熊燃起的卷王之力,掌嘆息,“不愧是你們。”
三個人一起去了膳堂,一個剁,一個洗菜,一個做飯。
倪瑾萱也跟著進來了,歡歡喜喜地給林渡打下手。
林渡掄著鍋鏟子掄得要冒火星,冷不丁聽得倪瑾萱說道,“今日裴欽師伯親自來了,我師父也從鈞定府趕過來接待了。”
手上一頓,“怎麼個事兒呢?為著他的徒弟?”
“不知道誒。”倪瑾萱殷勤地給添柴。
林渡瞇起眼睛,“那他徒弟巫曦來了嗎?”
“上回就來了,只是見了掌門師伯,沒能見到姜良師叔。”倪瑾萱一直被朝帶在邊教導,因而對主峰的人員來往很是悉。
林渡嘖了一聲,搖了搖頭,“我說上回為什麼師兄教我練功的時候突然來了個傳音符呢。”
這個鍋活該背的,愿意!
等帶著三個師侄端著幾盆菜出來,就看到了桌上坐著個陌生臉孔。
林渡瞇起了眼睛,有點眼,不確定,再看看。
元燁已經一嗓子吼出來了,“小師叔!看!這是那個和你約架的巫曦!”
林渡出一個和善的笑,“你們念叨著打野狼,現在好了,真就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