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麟沒想到會有人在半夜敲門,他正和兩個師弟湊在一個炕上,靈氣稀薄,也不太能定修煉,元燁正在絮絮叨叨說著今日的不對勁。
“大師兄,你練的是藏鋒劍法,你跟我講講,小師叔到底為什麼不讓我們說真的很厲害啊?之前也不這樣,難不,是因為那個邵緋?”
“小師叔這麼做一定有的道理。”晏青倒是很乖覺,“大人的事兒小孩兒管。”
元燁:?
“我怎麼記得,小師叔比我還小兩歲呢?”
“你喊他什麼?”晏青抱著胳膊拿著書。
元燁即答,“小師叔啊。”
晏青將書往膝上一拍,“那不就完了?”
他頓了頓,“再說,這邵緋的確有問題。”
墨麟也微微頷首,忽然靈一現,“前言后語破綻太多,蓋彌彰,一直在打聽我們的能力,不知道是不是那些販賣信息的組織派來底的。”
四個新弟子剛上青云榜,總會有人明里暗里底,修的哪一門?到了什麼程度?天賦現在哪?修為幾何?特、、戰斗,諸如此類的信息。
之后掛出高價,當年他筑基上青云榜后,信息就被開出了七千靈石的高價。
他渾然忘了,先前晚上一幫人還笑嘻嘻討論過邵緋到底喜不喜歡他。
很多事總要靜下來想一想才會后知后覺想出諸多可能。
邵緋這人渾著點不對勁,無上宗六個人都覺到了。
“那如果這是為了探查我們的實力做的局怎麼辦?”
元燁是皇室子弟,在他眼中,這種細作,早該拉進地牢里好好拷問了,可這是靈界,他不懂靈界的規矩,總歸是不能隨意傷人命的。
墨麟挲了一下豎在手邊的劍,“自然是,給個教訓,告訴背后的人,我們的價值,可高得很。”
不然當年他怎麼一個人的信息價值七千靈石,前后派了七撥人設計探聽,都沒能探清楚他的底。
門倏然被敲響,接著子抖的聲音傳屋,“墨道友,你在嗎?”
聲音帶著倉促的哭腔,甚至還有些懇求和慌。
三人意外地對視一眼,墨麟拎起了劍,“道友,夜已深了,何事啊?”
邵緋低了聲音,“道友能不能放我進去細說,我心中惶恐,只怕釀大禍,無奈力微勢弱,只能求助于你們。”
墨麟看了一眼晏青,“來都來了,引進來套套話?”
晏青合上了書抬起頭,元燁也出了點笑。
果然那些師叔師伯都喜歡云游,這在外面一天遇到的事可比在宗門一年的修煉日子還有趣的多。
墨麟就開了門,一手撐著門框,一打眼被黑夜里頭的白嚇得夠嗆,夏天無也穿白,總不至于跟眼前迎風飄搖的人一樣。
他仔細想了想,大約是因為二師妹不管何時總是很冷靜拔,服上也有旁的彩和暗紋的緣故,尤其今年冬日,二師妹的鬢發上總是綴著一枝紅梅,像眼角的朱砂痣一樣,給整個人都添上了點艷。
“何事引得道友如此不安。”墨麟開了口,因為不下想讓子靠自己太近,后退了一步。
他曾經聽師妹提起過,蠱師用蠱,防不勝防,故而周縈繞了一點靈力護。
邵緋仰頭,對上俊朗青年垂下的星眸,一時有些恍神,但已經飛快的開口,“還請道友救救村民,先前白日里我一直在猶豫說不說,我的同門修煉出了岔子,被蠱蟲反噬,十分痛苦,我們這才借宿這山村,只是沒想到……”
說到聲音微微抖,帶出了些哭腔,“今日白日我聽聞出事了趕趕到了那屋,只看見了一道黑影,我心說或許只是虎妖,不是我那同門。”
子仰頭,眼淚大顆大顆落下來,青年微微蹙著眉頭,似乎在認真聽說話。
“我心存僥幸,等夜晚,我那同門盯著我看了許久,像是盯獵一般,我都能聽到他咯吱咯吱咬后槽牙的聲響,我才心知那不過只是僥幸,我不想讓你們去看他,也是怕他會盯上你們,畢竟……修士的靈力比之凡人更是大補。”
“墨道友,還請你……”
深吸了一口氣,像是要止住自己的哭腔,一口冷氣吸進去,聲音變了調。
元燁再也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接著為了掩飾尷尬,只好捂著臉仰著頭,另一只手死死住了晏青結實的胳膊。
晏青神識傳音給他,“你笑太大聲了。”
元燁忍得渾都在發抖,“對不起,我就是想到了我二叔說,宮里的人告狀像是在唱戲,讓我要學唱戲找宮里的娘娘就夠了。”
墨麟聽到這里終于有了些作,他收回了擋在門上的手,偏頭看了一眼不讓人省心的師弟。
恰在這時,一道急促地腳步聲傳來,新弟子中能夠修習的大部分都學過步法,跑起來不至于有如此大的聲音。
連邵緋都停住了哭聲,看向了腳步傳來的方向。
“小師妹?”墨麟看清人臉之后嚇了一大跳,立刻向前迎了上去。
倪瑾萱按照小師叔的吩咐喊出了臺詞,“大師兄不好了!小師叔被妖怪抓走了!”
墨麟握著劍的手一,隨即覺得這詞兒有點奇怪,“妖?還是怪?”
“是一道黑霧。”倪瑾萱開口,“像是魂。”
墨麟腦子被澆了一盆冰水,整個人一個激靈,左手甚至下意識向了劍的末端,真正的劍柄,“去什麼方向了知道嗎?你們去找二師姐,會保護你們,我去救小師叔。”
倪瑾萱搖了搖頭,皺著眉頭,也是擔憂的,但還是老老實實,真的等了那麼長時間,搶在差十息的時候跑出了門,喊大師兄的時候剛好一刻鐘。
心里莫名沒有那麼慌,因為小師叔走的時候,聲音帶著篤定的淺笑。
那種覺就好像……不是被抓走的。
林渡和他們這群新弟子有些不太一樣,尋常新弟子門總是會亦步亦趨像雛鳥一樣跟在師父和師兄后,有事第一時間看向長輩拿主意。
但小師叔不知是不是天然輩分高的緣故,有時候甚至氣勢過了大師兄,永遠游刃有余的布局指揮。
墨麟很慌,他是真的慌,二師妹跟他說過一點小師叔的狀況。
林渡是不能用大量靈力的,也從未出過全力,一旦妄,比敵人更可怕的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