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過後,魏志勇開車將喬暮雪送了回去。
大智領著自己的家人,提著一些拜祭品,在堂叔一家人的引領之下,朝著父親新建墳墓的方向浩浩而去。
走在前面的大智,神凝重而莊嚴,雙手抱著母親的骨灰埕,跟在堂叔的後。
一行人經過二十分鐘左右的行程,終於來到了兩座墓地的跟前,其中一座,是大智爺爺的合葬墓,另外一座,是大智父親的墳墓。
大智抱著母親的骨灰埕,面凝重站在兩座墳墓的中間,低頭看看懷中的骨灰埕,然後沉聲說道:「媽,回來了,你一直回來看一眼的,我爸,就在您的面前。」
所有人聽到大智的話,都低下了頭,一言不發。
大智繼續說道:「爸,爺爺,,我,我對不起你們,離開了十七年,才第一次回來看你們。我原本想著領著媽和弟弟妹妹們一起回來看你們的,可是今天,我,我媽也已經離開了我們,希你們別怪我。」
說完以後,大智雙膝一彎,「噗」一聲,跪倒在地。
後的所有人,都跟著跪了下來。
大智將手裡的骨灰埕慢慢地放在兩座墳墓的中間,然後朝著天空大聲呼喊道:「媽,回來了,兒子帶著弟弟和妹妹,還有您,一起回來了......」
兩行淚水,奪眶而出。
所有人都神黯然了起來,家頎更是忍不住哭出了聲音。
看到自己的親生父母,在分別後的二十多年後,再一次的「重逢」,竟然是墳墓對著骨灰埕,這樣的人生變幻,任何人,也無法制住自己心裏面的那份悲戚。
大智哭了,家銘和家頎也哭了......
所有人都哭泣了起來。
陳秋容的願,終於實現了,天上的,也該釋然了。
大智終於對自己當年心中許下的承諾兌現了,雖然還有一點的憾,可是,今天的他,也終於算是完了一件十七年來一直惦念的事了。
家銘和家頎現在雖然已經改了姓,可是骨子裡流的,卻依舊是沈家的,或許改姓在他們此時的心中,不免有些憾,但是人總不能忘恩負義,張安順對他們的養育之恩,是永生不能忘記的。
大嶺坡的上空中,響起了一片哭泣之聲,有深深的思念,有淡淡的憾......
沈家應該為了有了大智而到自豪,大嶺坡也應該因為這裡的水土,養育了大智這樣一個人而到榮。
二十多年前,曾經有個小孩子,因為天好而摔傷了腦袋,為眾人眼裡的「傻子」,這個「傻子」一直堅守初心,保持自己的善良,一路砥礪前行,無懼風雨,終於為了別人仰的一座高峰,他用自己的「傻」,克服了人生的艱難,證明了善良的力量,詮釋了生命的意義......
如今,他用遊子的份,重新回到了這個生他養他的故鄉。
告了父母與祖輩,讓這個寧靜的小山村裡,憑添了幾分濃重的彩,這裡,會因為他的歸來,而變得更加彩紛呈,這裡,或許又是他另一個開始。
拜祭完父親之後,家銘先領著大家回去堂叔家裡了,剩下大智兩夫婦站在原地,看著眼前蔥蔥鬱郁的大嶺坡村,兩人的眼睛裡面,都閃著一縷不一樣的芒,這是他們對未來的一種憧憬,一種嚮往。
「我終於來到了你生長的地方了,好!」司徒敏嘆道。
「是嗎?謝謝。」
「為什麼要說謝謝?」
「因為你稱讚了我的故鄉。」
「以後,也是我的家了,對於我們的孩子來說,這裡也是他們的故鄉。」
「嗯!」
「其實我應該謝這個地方,養育了這麼出的一個大智出來,為了我的丈夫。」
「我開始還害怕,你會嫌棄這裡。」
「那倒不會,這裡,將會是我們新家矗立起來的地方。」
「嗯!我準備將老房子拆了,給我們建一個新家,回來之前,我也讓喬暮雪給我做了一下基本的調查,我們這個地方,適合做一些文旅項目的發展。」
「你又要忙了?」司徒敏驚訝地問道。
「暫時還不會,過段時間吧!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說完,他牽著司徒敏的手,往山坡的另一側走了過去。
大約走了有十幾分鐘的時間,來到了山坡的最高。
大智拉著司徒敏走到一塊大石頭邊上,指了指大石頭,對著司徒敏說道:「這裡,以前是我最喜歡來的地方,每次想念媽和弟弟妹妹了,我就在這個地方,大聲呼喊著他們,告訴他們,我很想念他們。」
司徒敏看看這個地方,到雜草叢生,除了這塊石頭旁邊的一棵大樹之外,本就看不到什麼高大的樹木了,從這些雜草的高度可以判斷,這個地方,已經好久沒有人來過了。
靜靜地看著周邊,然後發現了大智的目,竟然著遠方,一也不。
「你在想什麼?」好奇地問道,順著他的目了過去。
「以前,我就是對著這個方向,大聲喊著,我想媽媽和弟弟妹妹的,現在,弟弟妹妹在我的邊了,媽卻又永遠地離開了我們。」大智的語氣中,帶著幾分。
司徒敏的手,微微用力,握了一下大智的手,然後對著他溫地說道:「現在你回來,如果你想念媽了,還是可以和以前一樣,對著天空喊出來的,我相信,媽會像以前一樣,聽到你的呼喊,到你的思念的。」
「真的?」大智扭頭看看妻子。
多年過去了,當年大智帶著疑問的人,是喬暮雪,而現在,是自己的妻子司徒敏。
這兩個人,都是自己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人生,就是這麼戲劇的。
「真的,相信我,你只要用心大聲喊出來,媽會聽到的。」司徒敏信心十足地對著大智說道。
大智看著妻子的面容,然後用力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