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
如果有,大抵便是此刻。
遲疑了下,右手重新往下,替他舒緩起來,左手則虛虛點在他小腹上,聲音輕到如拿羽在他上搔:“你要是每天都像現在這麽乖,該多好。”
等他終於痛快了,取了方才勒令他下來的中淨手,語氣卻恢複了一開始的冷冰冰:“轉過去。”
“就這麽睡,別不老實。”
他再度氣笑,卻仍然言聽計從地轉朝外。
這對旁人而言實在是難的姿勢想來難為不到他,他難得這麽聽話一次,說東便絕不往西,不大想放過這報仇的好機會。但這樣勒一夜,多還是不放心,躬替他將綬帶微微鬆了鬆。
下`舒坦了,整個人就都鬆快了,況這玩意兒對他而言也就是他願不願意忍的事,本半點威脅也無,孟璟便也沒反抗,由著高興,樂意怎麽折騰怎麽折騰。
興許是累了,畢竟接連晝夜行軍幾日,回來又被這呆子好一通瞎折騰,後又清算了下這幾月留下來的爛賬,這不大舒服的姿勢下,他竟然仍生出了困意,不多時便眠了過去。
總算大發善心地替他蓋上了被子,遮去春夜寒涼。
湊上來吹燈時,無意間了下他的耳廓。
迷迷糊糊間,他聽到說:“你要是每日都像現在這麽乖,我大概會……”
“更喜歡你一些的。”
第80章
翌日楚懷嬋醒來時,迷迷糊糊間先聽到窗外雨聲淅瀝,昨日一語讖,還真下起了雨,想起那塊小破田裏還沒栽種完的秧苗,喪氣地噘了下,後又想起孟璟給人千戶所補的那些秧苗,也不知道能不能活。
忽然覺得還真夠對不住人千戶所兵的,細細思索了好一陣子,想著若是孟璟種的那些當真沒能存活,日後見著人家補種,還是要去賠個罪才好。
隻是吧……要是他們知道,之前的秧苗是被孟璟摔下去生生砸死的,不知會是何反應。
沒忍住笑出聲,笑了好一陣子才睜開眼,這一睜眼,便見著孟璟在被窩外頭的肩背。
下意識地看向高足幾上的壺,見已巳正過了兩刻,微微怔了下,他慣常早起,早些卯時便起,晚些也不過辰時,這一覺快到大中午的形,還真沒見過。況且這人眼下都還無半點靜,毫不客氣地抬腳往他屁上一踹:“還沒醒?”
孟璟莫名遭無妄之災,扭頭看一眼,道:“早醒了,以為誰都同你一樣能睡。”
哪是能睡,明明是昨夜被折騰狠了,這才一反常態地眠了這般久罷了。
隻是他這姿勢怪怪的,將被子挪開一點,這才看清他被縛在後的雙手,迷迷糊糊間總算想起自個兒昨夜膽大包天地做了些什麽,登時骨悚然,居然敢這麽對這莽夫,而且本想等他安分睡了就替他解開的,哪知連自個兒什麽時候睡過去了都不知,心跳快了幾分,趕湊上去給他解開,順帶祈禱這煞神的怒火不要徑直燒到京師去才好,若波及旁人,可就罪惡滔天了。
孟璟到手指上了他腕骨,心總算是舒坦了幾分,他昨夜想著縱這呆子撒氣,當真言聽計從,想怎麽作弄他他都認了,當時隻覺麵無存有些難堪,但因私底下無旁人得見,也勉強還算能接,倒也不算生氣。
哪知這呆子竟然騙他,此前說老實答話便作罷,他一句都沒撒謊,最終卻還是得這麽別扭地睡了一夜。半夜醒來時,他又過一回徒手撕裂綬帶的心思,但到底還是忍住了,可這呆子居然一覺睡到這個時辰,縱他會武,被著的左臂也早已麻木了。
他卯時醒來,就一直這麽聽著雨聲等醒,越等心裏那怒火便越燒越旺,昨夜被捉弄時還沒生氣,現下卻了怒,隻不過是覺得都縱了這麽久了,決定縱到底,等完事再一並算賬罷了。
他想著這次定要好好教訓下這呆子,讓日後不得再不知進退得寸進尺,可在他腕骨上的手指卻忽地停下了作。
楚懷嬋一覺醒來,睡得發蒙還未完全清醒,隻想著趕放惡人出生天,這會兒作都到一半了,卻忽地反應過來,他居然乖乖被綁了五六個時辰?若是縛這般久,常人怕是連手都早廢了,雖然臨睡前替他鬆了些許,不至於造這般結果,自然也不會太過難,但他居然肯老老實實這般,他不會……真的連破布條都掙不開吧?
遲疑了下,細細打量了他一眼,他並未完全側躺,好讓左臂能放鬆一點,左則更是屈著,好讓不至於因不平衡而向下趴著。
原來會武功的人居然也這麽沒本事啊,樂不可支,趁他還沒反應過來,迅疾將已經解到一半的綬帶使勁兒勒了回去,甚至因為睡了一覺力恢複了不,比昨夜一開始還要上幾分。
正安心等著雙手重獲自由好一並算賬的孟璟:“……???”
湊上去看他的表,見果然十分彩,卻依舊沒掙開後的桎梏,這才放心地躺了回去。
反正都已經得罪這莽夫了,還怕再得罪點不,總歸就是些皮之苦,誇張點也不過是在那事上令下不了地而已,但眼下他沒法子,見這慣常高高在上無人敢逆的莽夫這般狼狽,實在是太過開心,將之後可能遭的那點報複完全拋之腦後忽略不計了。
孟璟再等了一會兒,見果然沒有進一步作的意思了,咬了咬,決定給最後一次悔過的機會,冷聲問:“楚懷嬋,你想好了?”
很肯定地點了點頭。
半晌沒聽到應聲,孟璟正準備作,忽地又踹了他屁一腳:“大老爺,今日真不去衙門了?”
這一腳令他剛蓄好的力全數消散,他實在是不明白這呆子為何天天罵他小氣自個兒卻才是真睚眥必報,自他當日在馬車上給過一掌,自此尋著機會便要踹上他一腳。
但此刻尾音竟然輕輕上揚,很這般說話,想來是真心高興。
他遲疑了下,決定最後縱一次,算賬的事容後再提,於是默默放棄了作,老實答道:“不去,說過陪你的。”
難怪肯陪在床上賴到這般久,楚懷嬋先是小小地了一下,後又發覺什麽狗屁陪,分明就是這模樣沒法子起更見人罷了。
居然又拿違心話誑,微微抿,食指上他脊背,琢磨著下一步該怎麽辦才好。
久不作,指間溫熱便這麽傳了過來,令浸在寒涼裏大半日的他沒忍住微微了。
他手腕被被子罩著倒不涼,方才並未發覺異樣,這會子見他這反應,才發覺他子竟然冷這樣,一時之間也顧不得別的了,趕將被子替他蓋上,惱怒地質問道:“冷這樣不知道蓋被子麽?”
孟璟了依舊被縛在後的手,懶得吭聲。
好像反應過來自個兒理虧,有些尷尬,但還是不肯認錯,強行罵他:“昨晚沒替你掖被子麽?都多大人了,睡覺還這麽不老實,丟不丟人?”
他離床邊的距離似乎一直沒變過,孟璟就這麽聽著強詞奪理,在心裏嗬嗬了兩聲,也不知道誰丟人。
沒等到他反駁,倒不好意思起來。
下著雨的春日清晨仍舊發著寒,況且他已不知被晾了多久了,唯一能避寒的中還被強行勒令掉了,後甚至還被拿來了手上髒汙,現下還靜靜橫陳在地毯上,無聲地訴說著昨夜的悲慘遭遇。
總算覺出自個兒過分,湊上來從後麵攬住他,將他擁懷裏,將自個兒的溫渡給他。
右手搭在他肩上,繞到前,放在他心房位置,好一陣子,才輕聲問:“今日真陪我麽?”
“嗯。”他淡淡應聲。
出左手食指勾了勾綬帶,右手則緩緩向下,點在了他小腹之上。
他子瞬間僵。
小腹位置本就敏[gǎn],他則比旁人更甚。如今若想對付他,已不用像剛嫁過來時那般費盡心思耍小心眼了,隻需輕輕點上幾下,大多數時候便能讓他乖乖繳械投降。
下手很輕,拿食指在他小腹上畫著圈。
盛年兒郎大多不得撥,這法子奏效快得出奇,一圈又一圈下來,毫無疑問,他哪裏還會冷,頓時又熱了起來。
“也不知閱微堂裏上上下下上百號人,知不知道他們主子這麽不爭氣。”∮思∮兔∮網∮
笑起來,語帶嘲諷:“小侯爺要起了麽?我人進來伺候更?”
孟璟哽了下,出聲警告:“別得寸進尺。”
於是更過分地將食指停在了他肚臍眼上,一點點地繞著邊緣轉圈,此點敏[gǎn]之至,他頓時連躺都躺不住。
輕輕笑了下。
“楚懷嬋,我怎麽覺得你變了?”
他至今都記得,這呆子剛嫁過來那一夜,怕得作一團將自個兒裹厚繭,生怕被他染指,如今不過在這事上嚐到了點甜頭,就能變這樣?況且,就連在這事上,似乎都這麽喜歡看他出糗難堪?
這到底是什麽心態?
他總算忍不住想要轉看,但哪裏肯讓他,抬腳又踹了他一下,讓他安分了。
他隻好保持子不,艱難地在玉臂的環繞下扭頭看,正委屈地等他看過來,滿臉無辜,衝他輕輕眨了下眼,可憐兮兮地道:“不是你之前說我沒悟,學著點兒麽?”
“……”
還記著仇呢。
當日這呆子犯懶,如何也不肯一下,他氣不過才口不擇言,眼下舊事重提,他才知道這人竟然當真記到了這麽久。
他差點被氣出傷,默默扭過頭去,不接話了。
卻還不肯罷休,手指不安分地點了幾圈,等他愈發難了,這才停了作,戲謔道:“況且,我沒記錯的話,你以前好像也不是這樣的吧?”
見他心虛不答,繼續欠扁地問:“幾月不見,人之常,也不丟人,要幫忙麽?”
“……你可以選擇給我解開。”
“這會兒給你解開,我像是會蠢得自討苦吃的人麽?”
“你不覺得你一直在犯蠢?”
楚懷嬋學著他慣常目中無人的樣子嗤笑了聲,徑直起了,將被子胡往他頭上一蓋,他迫不得已掙了下,這才將腦袋了出來,便見站在床邊等著看他這狼狽樣。
他左被著,右並使不上太大力,一時之間竟然拿沒轍,隻好盯著,冷聲吐出兩個字:“解開。”
楚懷嬋盯他一眼,語氣比他還冷上幾分:“老實點。”
連也沒更,將帷幔拉嚴實後便徑直往明間去,由著時夏伺候洗漱完後,兒不管他的破規矩,徑直傳了膳。
好在昨夜孟璟親自開口破過例,也沒人過來請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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