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穆一大早起了床,打電話給阿雄,阿雄的電話已經變了空號。於是李穆就去找把阿雄介紹給他的安道全。
“喂?李老板啊?”安道全聽了李穆的問話之後,也是一肚子苦水,“那個該死的家夥,本來還答應了我幹幾個工程的,結果前幾天話都不說一句就跑了!搞得我還要另外找人,差點沒有賠錢!”
“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裏嗎?”李穆問。
“聽說好像和一幫賣古董的人攪合在一起了。”安道全說,“連電話都換了,真是個忘恩負義的家夥!虧我還把他從老家帶出來,給他吃給他喝還給他找地方住……”接著又嘮叨了好一會兒,李穆才找到機會收線。
接下來李穆打電話給王平:“喂,王叔叔啊,那個盧思雅究竟是什麽來路?”
“就是賣古董的唄,在省城有個古玩鋪子。”王平說,“真假都賣,我也和買了不,你也想買些古董?那可要小心啊,盧思雅那個丫頭,砍起人來手下半點都不留。和買東西,一不小心就被忽悠了。”
“不是,”李穆把事說了一遍。
“這事啊,我估計是那個什麽阿雄被盧思雅說了吧。挖掘機現在是很賺錢,不過沒有自己的機靠給人開,駕駛員一個月也就是幾千塊,一萬都到不了。按你說的,盧思雅開出十幾萬幾十萬的價錢,他就答應了吧。”王平說,“這事和我們沒關係,太子爺你不用去管他。”
李穆還是不忍心看著阿雄就這麽落了犯罪的深淵,要了盧思雅的電話地址,就去了盧思雅的店鋪。盧思雅的小店就做思雅廬,一點都不小,足足有好幾百平米,還是上下四層的單獨房子,雖然這裏是古董店鋪集中的地方,不算繁華租金不貴,可是這麽大的地方,一個月的租金怎麽也要好幾萬了。
店鋪門口擺著一個牌子,上麵寫著“清潔中,非請莫”。李穆也不去管它,推開門就闖進了店鋪中。盧思雅就在大堂,正和幾個大腹便便的富商小聲說話:“這一次的機會真的是千載難逢,挖出東西來的幾個農民工什麽都不懂,才開價這麽低,要不是我前一陣子進了一大批貨,手頭沒現金,那些東西我就自己吃下來了……”
“先生,我們這裏已經被包場了。”兩個高壯滿臉嚴肅的保安立即圍了上來。
“是我的朋友,不礙事。”盧思雅也不等李穆說什麽,立即就把保安趕開了,對李穆說,“李公子先到裏麵坐坐,等我一會兒,很快的。阿全!帶李公子到裏麵坐。”
一個保安換上了一副笑臉,“李公子這邊請。”領著李穆到了裏麵的一個小房子裏麵。
這個小房間點著熏香,擺著木桌木椅木擺件,保安泡了一壺茶上來,就退開了。李穆一邊打量著室的擺設,一邊自斟自飲,心裏還想著幸好茶壺不是木頭的。他對木頭知道的不多,什麽紫檀木黃花梨,名字是聽過許多遍,實也見了不,可是要拿出一張木頭椅子放在李穆麵前,李穆可是一問三不知,最多就回答“這張椅子看上去還沉”之類的廢話。看了一圈,李穆覺得最有意思的是一個彌勒佛的佛像,半米多高,金黃,沒有上漆,笑容可掬,不知道被多人過,得就像塗了油脂一樣。
盧思雅悄悄地進了房間,看到李穆盯著的彌勒佛像,笑意盈盈地問:“怎麽李公子也喜歡這個啊?黃花梨的彌勒佛,明朝的,隻要300萬,怎麽樣?”
李穆搖搖頭,現在他可沒有300萬的閑錢,就算有他也不會拿去買古董,再說這麽大個彌勒佛像都不知道放哪兒。300多萬的東西至也要配個別墅吧?
“彌勒佛增值很快的啊,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盧思雅還不死心。
李富貴也是這麽被人忽悠著買了不古董,一個東西買的時候都說:“這個市價100萬,增值很快。”等到李富貴要錢了,那些人就說:“你這個東西啊,市價現在100萬,可我隻能出50萬來跟您買。您保存得不好,這裏這裏還有這裏都有損壞,還別不樂意,高出這個價,沒人會收的。”你買的時候以為古董和房子一樣是投資,賣的時候卻發現古董其實和車子一樣其實是消費品。
“我是來問問你阿雄的事。”李穆說。
“這個啊,這個可不能怪我。”盧思雅說,“是他自己要求加的。要不我把他進來你們自己對質吧。”說著朝著對講機說,“阿全,把阿雄進來!”
阿雄很快就進來了,他看著李穆,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李老板……”說著他又看了一眼盧思雅。
“你們慢慢談,我出去照看一下。”盧思雅出去了,還順手關上了門。
“老板我不是你的東西。”阿雄說,“那個石碑和棺材都是盧小姐拿的。”
“你知不知道你這麽做是犯法的!”李穆低聲說,“萬一被人發現了,就是詐騙啊!”
“老板,我沒有騙那些人啊,我隻是他們說,我發現了一個古墓,告訴他們我是誰,幫李公子你挖山的時候怎麽樣挖出了一個古墓,古墓裏麵有東西。我又沒說盧思雅小姐賣給他們的那些玉和瓷是我挖出來的。”阿雄咧笑道,“盧思雅小姐賣給他們的東西,我見都沒見過。”
“還是一樣的,隻要你最後從盧思雅手裏麵拿了錢,就是共犯。”李穆說,“錢全是盧思雅收了,你小心到時候打蛋飛,什麽都沒落著。”
“你放心好了,李公子,我是按天算錢的,每天一萬塊。他們買贓本來就是犯罪,那些人家大業大的,不會為了這麽幾萬塊的小錢就把自己的罪名坐實了。”阿雄說,“他們不會去報警的。謝謝李公子關心。”
“這是盧思雅告訴你的吧?”李穆沒好氣地說,“就算人家不報警,私下找人來打你怎麽辦?”想也知道,盧思雅這麽大的店在這裏,要跑也沒這麽容易,到時候肯定把所有的問題都推給阿雄,說自己也是被阿雄騙了。
“現在我已經做了15天,收了15萬,隻要再做幾天,我就夠錢回家承包魚塘養甲魚去了。”阿雄說,“到時候我姓埋名,一心養甲魚,再也不到省城來,誰也找不到我的。”看到李穆似乎還不怎麽相信的樣子,又加了一句,“我那鄉下很偏僻的,誰也不知道我真正的鄉下在哪裏,安老板都不知道,他雖然是我同鄉,不過是在鎮子裏和我認識的,從來都沒去過我家,也不知道我的真名。”
“那好啊,你家的真正地址和真名可千萬誰都別說。”李穆搖頭,“你份證上麵的名字地址怎麽辦呢?你可別告訴我說你從來都沒有給人看過份證。”看來這個家夥是被錢迷了眼了,“要及時收手,知道嗎?”
“我明白的,李老板,隻要錢夠了我立即就走!我份證上麵寫的是我鎮子裏的地址,不是我老家的地址。”阿雄說,“盧思雅也不是什麽好人,我明白的。隻要再做幾天我就走!”
這時候有人敲了敲門,“阿雄,有客人來了,快幹活!”
“李老板,我去幹活了。”阿雄滿臉滿足的笑容,走了出去。
阿雄剛出去,盧思雅就從另一邊的暗門進了來,對李穆說:“怎麽樣?我沒說錯吧,是他自願的。”這麽說,自然是表示已經把李穆和阿雄的對話聽了個清楚。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李穆說。
“誰又知道呢。”盧思雅說,“我是誰,我從哪裏來,我到哪裏去,哲學家都弄不清楚。”
“我希你們不要鬧太大,至不要……不要鬧到出人命的地步。”李穆說。
“誰也不希出人命啊。”盧思雅說,“可是現在的社會,為了幾千塊就願意殺人的多的是。那我能怎麽辦?總不能把古董幾百塊錢賣出去吧?”
“總之你們收斂一點吧!”李穆說。說起來他和阿雄也不過是見過寥寥幾麵,也不算真的有什麽,阿雄還兩次壞了李穆的事,一次是填了大魚塘,一次是挖出了明朝古墓。雖然這都不是阿雄的錯,但李穆覺得自己為他做了這麽些事,已經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了。畢竟是阿雄自己抵不住加到盧思雅的犯罪活中去。
“你放心好了。”盧思雅說,“我們賣出去的都是高仿,省城沒多人會認得出來。”說著拿出一塊玉牌,“看這個,你能看得出來這不是明朝的玉牌嗎?”
李穆連這是不是一塊玉都看不出來,他拿起這塊所謂的明朝玉牌,注意到上麵有一塊髒髒的,紅的鏽斑,“真難看。”
“這是沁。”盧思雅說,“古玉放在上,千百年來滲玉中,才會造沁。”李穆聽到這話,急忙鬆手,玉掉到了桌麵上。“你小心點啊,沁是假的,但玉是真的啊,雖然不是明朝的,也值好幾千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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