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點鍾了，如果沒有客人打電話預約，值夜班的人也該下班了。

而其實這隻是規定，一般老板都會讓們早點休息，俞點姑娘平常若非勤勁兒上來了，不趁著靈思泉湧多搬兩時磚就不痛快的那種，也就是一點過就睡去了。即便有客人半夜三更過來，通常也隻是用自己的米手環設個鬧鍾，這玩意兒還好用的，到時間了會由輕到重的震，既不會突然一下把驚醒，又不會吵到別人。

若是程煙值班，還要更任些，隻會在黑板上寫上自己的電話放在顯眼，任由前臺開著燈，便上樓做自己的事。

而如果是夭夭老師或柳老師，則在前臺打遊戲、上網到四五點都有可能。

蘿莉也走了。

它孤獨的跳下前臺，邁著碎步徑自往樓上走去，的板看上去很落寞。

俞點姑娘隨手將筆記本合上，嘭的一聲輕響在深夜的前臺顯得格外清晰，甚至將自己嚇了一跳，隨即覺自己仿佛將什麽東西給關上了，一陣悵然。

“唉……”

俞點姑娘歎了口氣。

就在兩個時前，還有點興呢——終於又告一段落了，終於結束了，終於又可以有一段時間不用、提心吊膽的熬夜搬磚了。

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就……先從睡個好覺開始吧？

可現在，卻覺自己似乎丟掉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就像是含辛茹苦養大的兒結果卻跑去打職……卻嫁人了一樣。

俞點姑娘有點懵，剛才腦子裏差點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來呢。

接下來，又該做什麽呢？

俞點姑娘用手撐著下，偏著頭向門外，過玻璃門，午夜的街道格外安靜，昏黃的路燈下一個人影也沒有。

夜深了啊！

就是這般，是在前臺坐到了淩晨三點，期間大多數時間都是在發呆，也不清自己在想些什麽。偶爾習慣的打開網頁刷新幾下，評論區靜如止水，似乎沒有人發現在今給的作品畫上了句號。

“今太晚了，大家都睡了吧？”

俞點姑娘是個很的人，而的人都很懂得換位思考。

好玩的是還有一個群，上一條消息是一周前，一個群員發的廣告，再上一條則是一個月前，一個剛進群的萌新抱著滿心期待和熱在群裏發了張黃圖，然而一點浪花都沒激起來。

後來這位萌新也再沒有過話，似乎心涼了。

黃圖都如此無力，除了口令紅包，怕是沒什麽能讓剩下八個群員冒泡了吧？

還打開吧搜索了下。

嗯，不出所料，還是搜索不到。

俞點姑娘喃喃自語：“這些人太落後了吧，百度百科都搜得到，為什麽沒有盜版讀者想著建一個吧呢……”

百度百科，是以前編輯批量做的，撲街統一隻有書名、作者名和簡介三大件。

似乎是程序一鍵生的……

還好，這些俞點姑娘早就習慣了。

最後歎了一口氣，按下了臺式機的關機鍵，站起了個懶腰，麵平靜的繞出前臺。走到樓梯前，站定，抬頭仰上方黑暗的樓梯，似乎又開始了出神。

電腦關機的音效在前臺回起來。

“啪！”

俞點姑娘關了燈，黑往樓上走。

隻是……還是希有一個人能和一起分此時的惆悵與悟啊！

……

季老爺子的一生其實普通的。

時候家境還稱得上康，加上勤工儉學，讀書一直讀到了頭，學習算不上好，也稱得上是個高級知識分子——在他那個時代還算難得的了。

畢業後，季老爺子服了兵役，在部隊裏認識了一群朋友，退役工作後也一直在一起玩。

攢了一年工資，買了輛嶄新的托車，年輕人哪有不這個的。

那時候節假日他們常常出去騎車，做了一段時間人人唾棄的炸街青年，也繞著城市騎過很多圈，去周邊好玩的地方打過卡，用相機記錄下青春時。從稚到，每一段時都是值得緬懷的，到了季老爺子這個年齡哪怕是回想起年時的作犯科也隻會灑然一笑而已。

後來遇上了……

了家，就有了羈絆，就有了負擔，他開始囿於生活，就不再是當初那個追風年了。

一個儀式，標注著生活的分界線。

不上好還是不好，總之婚姻這個東西啊，可以很好，也可以很可怕。

幾十年如一日的柴米油鹽……

這是他當初想過的生活嗎？

不好。

他是的，他也早在長中明白了何謂責任，所以他忍了下來。

直到老友死了，妻子死了，子也早都習慣了沒有他的生活，甚至子的子都長大了，自己也快土了，他才去重新追求自己生而為人本該有的自由。

來可笑，重新買了托車，他差點不會騎。

而自打告別了那座困了他數十年的城市後，他便真如囚的犯人般，從此一路都是絕風景，看一個池塘也覺得好好看，看另一座城市也覺得好有意思。

恍然間像是又了個年……

……

程雲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睜開眼起，當先映眼簾的便是蘿莉的複合床，它正躺在床上睡得正香，明明是一隻貓，睡覺的姿勢卻和一個人一樣。

程雲經常思考——它這樣能舒服嗎？

不對！等等！

程雲微微一偏頭。

這東西沒睡？

他仔細看去，果然，它正睜著眼睛，卻是直勾勾著複合床上麵架子的木板，一不如睡著了一樣。

這讓程雲到有些疑慮，平常它要是醒了（排除掉裝睡的時候），又知道程雲醒了，肯定都會元氣滿滿的給他打招呼的。

“早啊！”

程雲當先開口了聲。

蘿莉聞聲扭過頭，看向他，有氣無力的嗚了一句，就又把頭扭了回去。

程雲更疑了，連忙關切的問道：“怎麽了？怎麽覺沒神啊，生病了嗎，還是哪不舒服？”

蘿莉依舊直勾勾的看著上方的木板。

延遲了十幾秒，它才終於慢悠悠的爬起來，坐在床上看著程雲。

程雲意識到這東西心似乎不太好。

他心裏咯噔一聲，難道是因為自己最近和唐老板走太近了，這東西終於後知後覺的開始不開心了？

嘛……誰願意有個後媽呀！

正在這時，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程雲連忙從床上起來，也不穿服，就穿一個大衩，趿拉著拖鞋走了出去。

一開門，滿複活的唐老板就站在房間門口，儼然一個青春大：“你今睡過頭了？往常這會兒你都開始做飯了呀！”

罷，又上下看了看程雲赤倮著的上，點評道：“你這材越來越好了呀，果然健需要的不是蛋白質而是分手，我都開始有點後悔昨晚喝太多了沒把你睡了！”

“我睡過頭了……”

“嗯哼……”唐老板點著頭，眼睛都沒有與他對視，而是自顧自的出手了他的。

“……”

程雲到十分無奈，他也不好拒絕啊。

唐老板的格他是了解的，很喜歡他，喜歡親親抱抱，喜歡他……大概喜歡一個人都會這樣。可真的到最後一步了，又不興趣了，變一條死魚了。心好的時候會配合你，擺出你想要的位，在這方麵的韌度還是很高的，心不好就任你折騰，不玩手機算是對你的尊重。

頓了頓，程雲轉移話題：“你昨晚喝那麽多，沒出什麽事吧？”

“沒，就是睡醒疼。”

“這個……喝了酒都會這樣的。”

“嗯哼。”唐老板繼續著，禮尚往來嘛，同時，“我床頭櫃那幾杯水是你放的？”

“廢話。”

“心，懂事，好評！”

“我先去洗漱一下，再做飯。”程雲著往臥室裏走，“那東西不知道怎麽了，覺狀態有點不太對，今中午得燉一大鍋牛才得行了。”

“哦。”

唐老板在沙發上坐下，一點也不客氣。

程雲很快洗漱完，穿好服走出來，對：“你要是，屜裏有牛幹，隻是好像沒有多了，先吃點墊一墊吧。”

唐老板聞言拉開屜一看，隨手拿出一袋牛幹：“隻有一袋了誒……”

“那今早得出去買了。”

“多買點，我也吃。”

“好。”

唐老板剛撕開牛幹，就見蘿莉穿著一件白的服，戴著一頂線帽子走了出來——這東西心不好，竟然也沒忘記穿打扮！

唐老板立馬朝它揮了揮手：“蘿莉醒來，要不要吃牛幹？”

蘿莉隻看了一眼，沒有理會。

程雲見狀心一沉，麵上卻帶上了溫和的笑容，道：“唐老板給你話，你怎麽不理人家呢？”

蘿莉聞言，這才對唐老板嗚了一聲。

不用了謝謝，本王自己有牛幹，放在屜裏，還有一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