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生端出飯菜時,見衫襤褸的小子飲的正酣。【零↑九△小↓說△網】
他笑道:“你可知這一壇酒多錢?”
“能有多?”來人打著酒嗝兒,不以為意道,“大不了我多給你幹幾天。”
餘生掰著手指頭,“打雜的是一天十錢,包吃住,但飲酒的話,一天限購一壇,工錢減半,也就是五錢一天。”
“這壇棪木酒價值一貫,這頓飯價值五錢,即便抹去零頭你也得打雜……”
“二十天!”草兒搶答道。
餘生看,“現在我知道你和柳柳姑娘為什麽是姐妹了。”
他回過頭對來人道:“一共是二百天。”
來人停下來,著手中的酒壇子,“掌櫃的,你不能訛人啊,我告訴你,堂庭山的極品棪木酒也才兩貫……”
白高興道:“呦,掌櫃的,看來你是收錢了,方才這位還說堂庭山極品棪木酒也不過如此呢。”
“不是,”被坑的衫襤褸之人急忙辯解道,他憤恨的指著白高興,“你坑我。”
“沒有啊,你要酒的。”白高興無辜的說。
來人看向餘生,“掌櫃的,我是要做大事的,你不能把讓我在小鎮上浪費半年青春啊。”
“幹大事?”餘生又上下打量他,“就你這熊樣,渾上下無一是大的,能幹甚麽大事?”
來人道:“不瞞掌櫃的說,我是來找揚州城城主的。”
餘生一怔,驚疑不定的看著他,心說這廝莫非認識城主?
他說話時不免客氣幾分,“你找城主做什麽?”
來人將頭發往後一甩,做一風流倜儻之勢,“不瞞掌櫃的,聽聞揚州城主至今孤一人,俠相伴,我……”
“砰”,白高興一拍桌子打斷他,“就你也想癩蛤蟆遲天鵝。”
“砰!”
來人也拍案而起,“你別口噴人,想我葉子高在君子城也是玉樹臨風,君子如玉第一人,怎麽就是癩蛤蟆?”
他將頭發抹回去,“你見過這麽儀表堂堂的癩蛤蟆?”
“去去去。”餘生把他們兩個推開,回頭對葉子高道,“你,月錢扣一半。”
葉子高一怔,“為什麽?”
“客棧規矩第二條,夥計敢罔顧事實,大言不慚自誇貌者,扣月錢一半。”餘生理直氣壯說。
“這是事實。”葉子高也太高嗓門
“事實你個大豬頭,在掌櫃的麵前你也敢稱玉樹臨風?”餘生見他還敢張口辯駁,“再說月錢扣完。”
葉子高果斷閉,夾起筷子用飯。
“對了。”餘生坐在他對麵,“你椰子糕?”
“對。”葉子高瀟灑的一甩頭,“在下姓葉,名子高,字好龍。”
餘生樂了,“葉好龍,葉公好龍,這名字不錯,你是不是也很喜歡龍?”
葉子高口裏含著食,睜大了眼,“掌櫃的,你怎麽知道,我真的很喜歡龍。”
他高興指著襤褸衫,帶鉤,又端著酒碗,“在我們家,酒上刻著龍,劍鞘上刻著龍,居室裏雕鏤裝飾也都是龍。”
“我告訴你,君子城的人一般養兩頭大老虎,但我不喜歡,不威風,我就喜歡龍。”
“我還特擅長畫龍,把龍畫的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簡直就像真龍一樣活靈活現。”
“對了,你們見過龍沒?”葉子高提著筷子問倆人。
餘生和白高興搖搖頭。
“我見過。”葉子高一拍桌子,驕傲道。
“我葉公好龍天下皆知,後來還把水潭裏一黑龍驚了,特意到君子城探了我。”
“我給畫了一條龍,特滿意,說要回去掛在龍宮的大堂上。”
“那畫慘了。”餘生調侃道,“它又不防水,一水就化了。”
葉子高興致一減,打個哈哈,“是哈,我當時沒仔細想。”
他怕餘生他們不信他,又道:“你們知道我是怎麽從槐樹下茶棚裏逃出來的?”
餘生搖頭。
“告訴你們也無妨。”葉子高得意道,“我在上畫滿了栩栩如生的黑龍,隻要我為它們點上眼睛,黑龍就會來救我。”
方才的話,餘生或許將信將疑,但黑龍來救他,他卻了這副德行?餘生才不信,心想這孫子真能吹。
葉子高見餘生不說話,以為他被鎮住了,笑道:“你最好早點讓我走,不然招來黑龍,就太傷和氣了。”
“嘁。”餘生不屑道,“隻不過是水潭裏的一條小泥鰍罷了。”
“隻不過?”葉子高眉頭一豎。
吹牛皮誰不會,餘生狂妄道:“區區黑龍也值得炫耀,告訴你,我有七顆珠子,合在一起能召喚出神龍。”
“神龍?”葉子高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說的也不是假的。”餘生懶得再理他,讓白高興安排老僧師徒去睡覺了。
草兒抱著獅子球也打著哈欠上樓了,唯有八鬥和葉子高吃飯的聲音。
許久後,八鬥打了個飽嗝,拍了拍肚子非常滿意。
葉子高卻舉著碗,向餘生道:“掌櫃的,那個,再來一碗……”
餘生訝異:“你居然比八鬥還能吃?看來工錢得再降一降了。”
“別,別。“葉子高忙擺手,“我是徒步跑出來的,已經兩天沒填補肚子了。”
“你那黑龍兄弟沒請你吃點兒?”餘生添飯後斜眼看他。
葉子高憨笑道:“那啥,大老遠來的,也沒顧上吃飯。”
農神這時背著雙手走進來,餘生也顧不上與葉子高鬥了。
他回後廚又端出一份兒菜來,放在櫃臺上,一人兩鬼對酌。
農神看著白高興的打扮,“他這是?”
“從妖怪窩裏逃出來的,估著是犧牲了相。”餘生隨口說。
他們又看向鬼,鬼小心飲了一杯酒後才自述來曆。
是姑蘇城外鎮子上的人,後來被一妖怪擄掠而走,那妖怪不是旁的,正是茶棚裏的黃仙兒。
後來趁妖怪不注意逃了出來,但慌不擇路時竟走上一條荒無人煙的岔路,被追上來的黃仙給殺害了。
的首被拋諸於荒野,很快被野啃噬的隻剩下白骨。
因為子本是鎮上富庶人家的大家閨秀,先被黃仙***後被它殺害,怨氣深重,一直徘徊在白骨周圍不曾回。
前幾天,路過的武師可憐,以武師袍裹骨把土為安,讓子很是激。
本想來世再報大恩的。
但知曉男子會經過茶攤後,深怕武師被妖怪所害,不自的跟了上去,並急中生智的在茶碗裏提醒了他。
子這時方才知道自己鬼力已,因此起了向武師道謝的心思,誰料最後卻越描越黑。
子是這般說的,餘生卻不這樣認為,他覺得子一定有別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