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天喜地的回到了廠里,門衛告訴陸天明,有位領導在辦公室等他,已經來了大半天了。
陸天明對老溫說:「溫工,給你放三天假,去北京看看閨,小葉,你要是沒安排,陪溫工走走。」
葉知秋知道溫工不好,滿口答應道:「好嘞,我正想去北京玩呢。」
安排好了兩位大功臣,陸天明快步來到辦公室,忽然看到會客室里坐著一個悉的影,正是南泰縣的縣長周文。
「哎呀,原來是周縣長,讓你久等了,真不好意思,我剛出差回來。」陸天明走進會客室,熱的和周文握手。
「沒關係,天天忙的團團轉,正好在你這裡放鬆一下。」周文一點也沒有端縣長的架子。
陸天明把周縣長請到自己的辦公室,又是倒茶又是遞煙,打量著這位年輕的縣長,不知道他忽然登門有什麼機。
周文先寒暄了一下,問了晨廠的近況和收購紅旗廠的事,然後說道:「陸總,您還記得上次我在廠里和您談的事麼?」
陸天明當然記得,那還是晨廠試製裝甲車的時候,周文來到廠里參觀,並且提出晨廠搬遷到南泰工業園的事,後來玄武集團也來洽談過這個事,平心而論,晨機械廠在鬧市區,工人上下班是方便了,運輸和生產卻難以避免的造擾民,而且現有廠房和設備已經束縛了發展,重工業企業就應該遠離市區,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玄武集團這個合作夥伴吃人不吐骨頭,一來二去也就耽誤了。
現在周文重提遷廠的事,陸天明立刻意識到,工業園項目出了問題,而且是大問題,陳汝寧這個強力掌舵人死了之後,玄武集團肯定部關係一團混,以前在鐵腕統治下藏起來的問題,全部都會暴在之下,以新任總裁穆連恆的手腕和氣魄來看,比陳汝寧差遠了,工業園項目這頭大象,可不是隨便哪條蟒蛇都能吞得下的。
這些念頭在腦海中電火石般閃過,陸天明笑道:「當然記得,工業園嘛。」
「陸總,今天我喊你一聲陸叔叔,我也是晨廠的子弟,有好事絕對忘不了咱們廠子,晨廠在您的帶領下已經實現了戰略的騰飛,但我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晨廠遲早會為譽國際的知名企業。」
聽著周文的馬屁,陸天明微笑著不住點頭,但並不接話,周文繼續道:「隨著晨廠的進一步發展,遷址已經迫在眉睫,現在房地產市場勢頭依然迅猛,城市周圍的土地都被賣的差不多了,放眼全市,也只有我們南泰縣工業園適合咱們廠。」
「我們是有擴大廠區的規劃,可是沒錢啊。」陸天明哭窮道。
周文笑了:「陸叔叔,您就別騙我了,三億風險投資,買地皮綽綽有餘。」
「小夥子,功課做的很足啊,說罷,有什麼優惠條件?」
「我給您最優惠的條件,一千畝地,每畝十萬元租金,租期二十年。」周文炯炯的目盯著陸天明,期待著他的回答。
陸天明哈哈大笑:「周縣長,你大概忽略了,昨天我們剛花了兩億五千萬收購了紅旗鋼鐵廠,哪裡又能拿出一個億來買,哦,是租你的地皮呢,別說是一千畝,就是五百畝,我也租不起啊。」
周文也笑了:「我並沒有忽略,據我所知,收購紅鋼還需要上級主管部門的批準,這是一個未知數,而且就算收購真的功,也不需要一次全部注兩億五千萬資金,同理,租我們工業園的地皮,也可以分期付款嘛,陸叔叔,您放心,我絕對不會坑您的。」
這樣一說,陸天明還真的了念頭,每年五百萬租上一千畝地,值啊,不過茲事大,自己一個人可做不了主,他沉一下道:「這樣吧,回頭我集合班子員一下,這種大事要職工大會通過才行。」
周文說:「不急,您慢慢想,我還有事,您先忙吧。」
……
下樓上了自己那輛黑桑塔納,周文忍不住長嘆一口氣,為了工業園這個爛攤子,自己連黨校的課都不去上了,不過好在省委和校方打了招呼,說明了特殊況,黨校才破例讓自己暫時休學回來理事務。
陳汝寧死後,玄武集團如同坍塌的多米諾骨牌一樣,壞事接連不斷,南泰工業園項目陷停頓,周文雖然人在首都,但是各方面的信息一直沒斷過,尤其是從白娜那裡獲取了大量關於玄武集團的報,經過縝的分析,周文認為玄武集團無力繼續經營南泰工業園,可是地也征了,海口也誇下了,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夭折,以後哪還有臉面去見父老鄉親,所以周文才毅然休學,到奔波為工業園招商引資。
「周縣長,回家還是回縣裡?」司機問道。
周文了發酸的鼻樑,問道:「小李,有煙麼?」
司機有些尷尬的出一包黃山來說:「周縣長,我沒有好煙。」
「沒關係,冒煙就行。」周文拿過一支煙,小李幫他點燃,坐在車裡吞雲吐霧。
「周縣長,您辛苦了。」一直沉默的從後視鏡里注視著他的小李說道,這句話是他發自肺腑的謝,大家都知道周縣長平時不煙,現在竟然累得要煙定神,可見他為了南泰縣的發展,有多麼的勞。
「好了,回家,很久沒看兒子了。」周文掐滅煙說道。
桑塔納直接開到了自家樓下,周文讓小李開車回縣裡,星期一再來接自己,然後上了樓,敲了敲門,竟然沒有人開門,無奈,只好拿出鑰匙開門進屋,客廳里糟糟的,看不到劉曉靜和兒子周博睿的影。
「博睿,人呢?」周文掉上掛在架上,走到廚房一看,沒有吃的,他心中暗想,或許是劉曉靜帶孩子去家了。
先去廁所撒了泡尿,然後推開了臥室的門,不嚇了一跳,劉曉靜披頭散髮,穿著睡睡坐在床邊,地毯上丟了好幾卷長長的熱敏紙,上面列印滿了字元。
「你這是幹什麼,嚇我一跳。」周文撿起一捲紙來隨便瞄了一眼,心臟頓時狂跳起來,這是自己的手機費用清單,每一次通話,每一條簡訊都記錄在上面,目驚心的是那一排排同樣的號碼。
那是白娜的手機號,省城的號碼,很好記,自己手機里沒有儲存,但是爛於心。
「是離婚,還是怎麼著,你拿個意見。」劉曉靜冷冷地說。
「曉靜,這是個誤會,你聽我解釋。」周文徒勞的辯解著,事實上他和白娜確實沒有越雷池半步,而且平時也很注意,每次收到簡訊,看了就刪除,就是怕劉曉靜發現。
在周文心目中,劉曉靜是個樂呵呵的傻大姐,心思沒有那麼細膩,也就沒想到另外準備一個的手機號碼,沒想到再傻的人遇到這種事也會變聰明。
「解釋,還有什麼好解釋的,這個號碼我上網查了,是省城的,周文你行啊,你才當個縣長,就在省城包二了。」劉曉靜譏諷道。
「曉靜,不是你想的那樣,這個人是省報的記者,伯父是省委宣傳部的領導,我從那裡獲得了很多有用的信息,平時流是多了一些,不過都是為了工作。」
劉曉靜彷彿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仰天冷笑道:「談工作,從夜裡十二點一直聊到凌晨三點麼?你一個縣長,和記者有那麼多工作可聊?」
周文頓時語塞,誠然,白娜經常半夜睡不著給自己打電話,一打就是幾個小時,手機電池都發燙了還意猶未盡,有時候說著電話,白娜就在那邊睡著了,都能聽到輕微打呼嚕的聲音,就像是一隻幸福的貓,每當這種時候,周文就覺得特別安逸,特別幸福……
「周文!你個畜生,想當初我不嫌棄你沒本事,不顧爸媽的阻攔嫁給你,給你生兒育,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你不是人!你給我滾!」劉曉靜看到丈夫張口結舌的樣子,就知道自己所有的猜測都是真的,咆哮起來,連玻璃都在抖,估計樓上樓下的鄰居這會兒都在趴著牆聽故事呢。
「曉靜,等你冷靜了我再和你談。」周文也怒了,轉臉就走,可是出了門才發現自己的皮包和外套都忘在家裡了,又不想敲門回去拿,只好著頭皮出去,剛下樓就看到樓下鄰居在門后窺著自己,他心中更加煩悶,大步流星的走遠了。
丈夫摔門走了,暴怒的劉曉靜漸漸冷靜下來,拿起了電話,撥通了那個號碼。
短暫的音樂聲后,一個清脆的聲響起:「您好,我是白娜。」
聲音婉轉如黃鶯,劉曉靜咬牙切齒,沒說話。
「喂?喂?怎麼不說話?」那邊問了兩句后,掛斷了電話。
劉曉靜再度拿起電話,這次是打給自己的家人:「媽,我查出那個小**的名字和單位了,你們快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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