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錶，才晚上八點，劉子說：「時間還來得及，咱們趕安排一下，小貝，你馬上去巷口頭修車的郭大爺那裡，買十條三車胎，要沒有補丁的，他這會還沒收攤子，來得及。」

「好嘞！」貝小帥本不問為什麼要買這玩意，轉就走。

「馬超，你回修車廠，撿大號的螺栓螺帽，新舊無所謂，有多拿多！」

馬超噌的站起來，「好！」轉也去了。

劉子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撥了個號碼開始說話：「木經理嗎，我是劉子，白天咱們見過的，有個事想請你幫忙。」

「劉哥，有事你說話，我絕對盡我最大能力！」電話那頭的聲音極其熱，顯然是人一般的木三水已經得知了劉子和至誠集團高層的關係。

「我想借一百頂柳條盔，我看你們工地上民工都戴這個。」

「沒問題，劉哥，我馬上預備，你過半小時來拿就行！」

擱下電話，劉子對王志軍說：「志軍，半小時后你開車去康泰花園找一個木三水的，拉一批頭盔過來。，要是有磚頭，先拉一車。」

……

與此同時，金碧輝煌高級會所的洗浴中心，高大黑的老四正躺在瀰漫著藥味的的中藥浴池，只出健碩的上，池水很燙，老四閉著眼睛，發出舒服的聲。

池沿上坐著幾個夥計，都是赤條條的，脖子上掛著號牌，正興緻的說話，其中就有白天在十六鋪碼頭給劉子下戰書的禿頭。

忽然包在干巾里的手機響了，老四也眼皮都沒張開，閉著眼說：「禿子，你接一下。」

這已經是今天不知道第幾個電話了，全都是道上兄弟打來的，無非是明天一定到場助陣啥的，四哥已經沒興趣接了。

「嗯，我禿子，行，明天七點，準時，好的，我給四哥帶到這句話。」禿子掛了電話，說：「是堤北強子，說明天要帶幾個兄弟過來幫忙。」

「唔」四哥哼了一聲，不置可否，張開雙臂撲進水池，他厚的軀漂浮在浴池裡，如同一座山般偉岸。

前段時間一拜的三哥出事，老四聽到風聲就躲了起來，後來聽說上面不想把這個案子弄得太大，牽扯不到自己，於是便回來了，剛回來就聽說沙子生意被人搶了，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開了個沙場，弄了十幾輛泥頭車給各個工地送沙子，四哥當時就然大怒，這還了得，這不是從狼裡搶吃麼！

江北市的沙子土方生意，向來都是由某人壟斷的，這個人並不是老四，而是比他的地位還要高的老大，老四隻是跟著幫忙而已，現在出事，上面怪罪下來，老四立即行起來，指使孟黑子在碼頭鬧事，收買謝隊長查車，不讓工地收對手的沙子，這套組合拳打出去，本以為對方肯定沒轍，哪想到兩天功夫，對方就見面招拆招，全部擺平了。

四哥這才重視起來，派人打聽對方的路數，一問才知道還是人，高土坡那個才回來的姓劉的小子，現在越玩越好了，手下幾十號保安，都是能打的角，還招攬了高土坡的小混混貝小帥，以及鵬程汽修廠的玄子，這幫人整天一起玩，那個被自己砸掉的燒烤攤子，也重新開了起來。

四哥馬上派禿子領人去擺平這件事，能當場解決就當場解決，不能解決就正式給他們下戰書，找個地方一決勝負。

本來禿子帶了二三十號人過去，是打算直接把劉子廢了的，可是到了之後先從孟黑子那裡得到一個消息，對方是個練家子，相當難纏，一個人能打十幾個，絕對不是禿子這幾號人能收拾了的，再加上警察在場，他也就沒敢怎麼著，只是下了戰書。

約人打架，這種事老四已經很多年沒幹過了，因為他在江湖上的地位已經穩定，不會有愣頭青冒冒失失的來捋虎鬚，忽然冒出來個劉子，讓他也興趣的，既然這小子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那就好好讓他開開眼界吧。

四哥吹哨子喊人，整個江北黑道都驚了，由於對方只是名不見經傳的拉沙子小老闆，道上朋友很是樂意幫襯一把，走個過場還能讓四哥念你的，何樂而不為。

一下午電話就有幾百個，有打給四哥的，也有打給禿子的，據不完全統計，明天到場的起碼有三百號人，這還不算四哥手下養著的一幫看場子的東北籍打手。

「沒意思」四哥這樣說，這不跟欺負小孩一樣麼，他沒有做毫的準備，也不需要準備什麼，江湖上混的人，隨時準備手打架，傢伙事都是現的，明天直接去現場就行。

「四哥，待會安排個雙飛吧。」見到老四從池子里出來，禿子遞上去巾說道。

「嗯，和上次一樣，二號和四號就行，對了，把老魏和小朱喊來，老長時間沒打牌了。「老四拖著厚的軀上樓去了，禿子拿著手機在後面跟著，心道四哥真好，今天又得玩個通宵。

……

十六鋪派出所里，一個小民警向王所長報告說：「王所，聽說明天老四要和南泰拉沙子的干架，就在五號碼頭附近，可能發生大規模鬥毆，咱們要不要管？」

王所長說：「小李啊，你放心好了，越是人多，這架越是打不起來，就是互相威懾而已，這件事咱們不必管，讓他們自行解決就好。」

……

地地道道燒烤大棚里，一幫半大孩子端著酒杯，等待著老大的老大來給自己敬酒，一個個眼神里都帶著神聖，貝小帥是他們的老大，劉子又是貝小帥的老大，能和真正的黑道大哥喝酒，他們激萬分，端著酒杯的手都在哆嗦。

劉子神嚴肅，一路走過來和各位弟兄杯，做戰前員這種事，他再悉不過了，一兩句話，一個作，都能把人心深的熱與豪給調起來。這些小孩都是晨機械廠子弟中學的學生，劉子挨個問他們的父母在哪個車間工作，有沒有把馬子之類，老大如此平易近人，更讓小孩們為之。

走了一圈之後，劉子站在桌子上開始演講：

「弟兄們，今天的事大家都知道了，我也不多說了，老四那邊起碼喊了三四百人，咱們的人就都在這裡了，有一個算一個，不到一百人，明天起手來，絕對是敵眾我寡，現在擺在你們面前有兩條路，一條是站起來回家歇著，拳腳無眼，打起來肯定傷筋骨，我劉子絕不會說你是孬種，以後咱們還是兄弟，還有一條路，就是跟我和他們對著干，不管是什麼老四老五，不管他在道上玩的多好，一律揍改為止！弟兄們，是漢子的就站起來！」

近百個兄弟熱澎湃，呼啦一聲全都站了起來，包括那些十三四歲正在上初中的半大孩子，也都端著酒杯著激四溢的劉子，一男兒壯志激在膛，能跟著老大參加江湖惡鬥，他們無比自豪！

劉子舉起酒杯：「為了勝利，乾杯！」

「乾杯！」一百個酒杯撞在一起，橙黃的啤酒泡沫橫飛。

今天又是劉哥請客，大家飽餐一頓，為了確保明天的戰鬥力，酒並沒有喝太多，點到為止，保安兄弟們回宿舍睡覺，貝小帥麾下的半大孩子們也都沒回家，紛紛給家裡打電話撒謊說在同學家過夜了，反正都是些野慣了的問題年，夜不歸宿也不是啥大事。

安排他們休息去了之後，劉子卻依然在忙碌著，他把蟑螂喊過來問：「聽說你以前在部隊的時候當過工兵？」

「也不是真的工兵，我在修械所幹了兩年，會點技活。」蟑螂說。

「那好，電焊會用吧，你跟我走，咱們去汽修廠馬超那裡，連夜加工點東西出來。」

「好嘞！」

又帶上幾個有機械基礎的夥計，一行人前往汽修廠，路過一個小花園的時候，劉子忽然被吸引住，過去端詳著小花園的雕花欄桿，這是一兩米長的長矛狀鐵桿子組的柵欄，筆直細長的柵欄讓劉子想到了某種武。

「蟑螂，回頭去搬個切割機來，給我把這一片柵欄給切下來！」

「劉哥，給我辦了！」

……

這一夜，汽修廠的車間里燈火通明，劉子麾下的東風卡車也忙碌著跑了一夜，黎明時分，車床邊，劉子拿著一張優質鋼片做的長弓，用力拉了拉鋼做的弓弦。

「嗯，力道還行，有點意思，小蟑螂手藝不錯。」劉子叼著煙讚許道。

「劉哥，對方要是亮槍出來，這玩意能制住麼？」幾個滿油污的兄弟疑的問道。

「這玩意用好了，比槍厲害，看好了。」劉子說著，拿了一支鋁合金桿，塑羽翼的長箭搭在弓上，慢慢的拉滿，鋼弦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大家凝神屏氣看著老大箭。

「小貝！」劉子大喝一聲，貝小帥心領神會，迅速拋出一個掌大的金屬機件，機件在空中甩出一個拋線，劉子卻一不，當機件快要抵達車間最高的時候，突然子一轉，弓如滿月，箭如流星，嗖的一聲過去，只見空中火花四濺，鋼製的箭頭和金屬機件在空中撞，發出一聲脆響。

「劉哥神箭啊，這要是參加奧運會，不得死那幫高麗棒子啊！」大家讚不絕口，有人跑過去撿起機件一看，上面赫然一個豁口，鋼製的箭鏃也變形扭曲了。

媽呀，這得多大手勁啊！

劉子把長弓拋給貝小帥：「幫哥背著。」

貝小帥將長弓挎在上，做個了鬼臉說：「我這形象，不用化妝就是個靈族的神手。」

眾人一陣鬨笑。

「兄弟們，把東西蓋上，瞇瞪一會該出發了。」劉子一聲令下，大家一起手，用綠的苫布將東風卡車上的高大金屬架子遮蓋起來。

這兩個鐵架子，是劉子親自畫的草圖，讓人用廢鐵焊起來的，時間來不及就沒噴漆，銹跡斑駁的巨大中世紀武讓他們心頭都有一涼意閃過，這還是打群架麼？這分明是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