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手中的杯子被人拿走，猝不及防地轉過頭，對上聞衡的雙眼。

“涼了。”他說。

顧聲眨了下眼，“哦。”

其他嘉賓們都在升華上價值，他聲音很低，視線卻專注，好像把他們兩人單獨隔離在了靜謐的角落。

【嗚嗚嗚有人看到聞哥聲姐悄悄話嗎】

【謝謝讓我在最后還是嗑死了！我永遠喜歡聞聲！！】

【傳離婚謠言的看看好嗎！就算聞聲離婚也是獨一無二的學！我他媽嗑一輩子！！】

聞衡在夜風里看著顧聲。

顧聲沒有心，可那一刻在其他人探討“定律”的背景音里，好像也看懂了他的眼神。

——如果真的有定律。

——我希是你。

……

《幸福四定律》正式收。

當晚節目組推上了四五個熱搜，全季度數據分析還在進行中，但結果其實顯而易見。

聞聲夫婦cp從無到有，超話增幾十萬，發帖近百萬。節目期間連上無數熱搜，梗、名場面、出圈神圖無數，為了當之無愧的頂流cp。

最讓cp高興的是，兩位正主還將在劇組延續合，這意味著他們還能再嗑很久很久！

顧松也看到了最后一期的“吻掌心”名場面，當時傅崇鶴就在旁邊，一個大老爺們都出來了——

“臥槽，我他媽看著都想了！”他捶桌，“你確定他們倆要離婚？”

顧松抱著胳膊叼著煙，兩邊都談好了，不離是不太可能。但現在看著，聞衡這個別人口中的“高嶺之花”，好像是真的了凡心。

不過也是，畢竟他妹這麼有魅力。

但顧松是完全尊重顧聲的意愿的，現在他妹眼看著一心只想沖事業，那勁頭讓顧松都懷疑以前那個腦還是不是——但不了就是不了，哪怕得錯有點可惜，但該離還是得離。

于是頂流cp回到a市后，迎來了兩份文件。

一是《溯回》的通告單，過兩天就要開機進組。

厚厚一沓通告，上邊有按場景編號計劃好的拍攝地點，演員列表，劇組導演，還有燈、服裝、道的要求……顧聲一拿到手就覺得興了。

是的作品！一定要好好完！

而第二份文件——

“這是兩位的離婚協議書。”

離婚協議結合了兩家聯姻的許多條款，已經由雙方公司法務出面幫忙擬定好，顧松代表顧家為顧聲提的要求，也都經過了聞衡本人的同意。

“這離婚協議書二位可以先看著，有任何問題可以聯系我們。”

律師也并沒有長留，留下聯系方式之后就離開了華庭。

奢華的大房子一時有些安靜。

顧聲的手指向桌面，拿起了那份協議。

聞衡的表也很平靜，顧聲這才大膽讀了起來。

越看協議，越發現聞衡真是吃了大虧。

這怎麼好多財產都劃分給了？？哥不愧是個生意人，確實很不厚道。

顧聲都有點擔心他是想呼喚的良心來阻止離婚了。

“那個……”顧聲想聊聊這個財產劃分的事。

聞衡卻并不在意協議容，他側過臉問顧聲：“明天有事嗎。”

顧聲拿著協議的手一頓，然后才道：“我要親自去對一下黎霜的服化。”

聞衡點點頭，知道對《溯回》很上心。

“那晚上……早一點回來。”聞衡深湖一樣的瞳孔注視著。

顧聲心尖莫名一抖，“有、有事？”

聞衡抬手，在發頂輕輕一，“有事。”

很大的事。

……

顧聲事業穩步發展，靳月瑤很焦慮。

也馬上要進組拍戲，等明年定檔開播說不定就是和《溯回》對打，這讓怎麼能安心？

靳月瑤有種就算防也防不住顧聲的覺，哪怕是放出離婚消息，這個人還是好好地在發展事業！甚至在綜藝里唱個歌都能吸！？

而且據的經紀人說，聞聲的cp在被他們推波助瀾用離婚激了一次之后，竟然發展就算離婚也要嗑，be也是聞聲的獨特學——這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神！

李牧澤不讓發照片出來，網上就沒有聞聲離婚的實錘，眼看顧聲就要順利進組了，靳月瑤越來越不甘心。

在對抗顧聲這件事上，蘭心彤和竟然了塑料姐妹。

“沒關系，還沒到時機。”蘭心彤說，“只要真的離婚，那狗仔也會幫我們出來的。”

蘭心彤已經漸漸意識到穿的這本書和想象的并不一樣，想要當上這本書的主奪得氣運，顧聲無疑是橫在中間的很關鍵的人。

現在就在等，男主和協議妻子離婚的劇到底會不會發生。

“而且你想不到別的手段了嗎？”蘭心彤捂笑笑，“他們劇組的服化……”

蘭心彤被聞衡從《溯回》踢了出來，當然也不希它起來。

防一部仙俠ip，服化道能起到的作用是無窮無盡的。

靳月瑤也笑了起來，“我想起一位老師，可以推薦給《溯回》劇組。”

說不定能幫他們把仙俠變網紅影樓批發風。

……

“葉資平老師？”

顧聲站在導演辦公室里，微微蹙眉。

“本來我們是有指導的，葉老師在國外拿過很多大獎，他來幫忙指導，是件好事。”王巖抱著茶缸，對顧聲和悅地說。

以葉老師的資歷，能指導《溯回》是給他們添的事，海報上也會做出宣傳。

顧聲很快翻到了這位老師的資歷，的確很牛，是業領軍人——但是以的眼，一眼就看出了問題。

他對仙俠古裝的設計過于藝化和“創新”。

披散的長發甚至劉海，淡服飾和淡系妝容，長墜耳飾——有些造型甚至換件服就能拍現代劇。

王巖導演對劇把握到位，但審確實不行。顧聲是不能讓這種審毀了的作品的。

“這樣吧，您把聯系方式給我，我約時間去談。”

王巖愣了愣，“你覺得不行？”

顧聲點頭：“是的。”

王巖下意識道：“要不和阿衡商量商量……”

畢竟聞衡是投資人和主演之一，和他商量過后也好定奪。

顧聲態度不卑不，“我會和聞衡說明，但這件事我也會親自去談。王導，我護《溯回》正如您護它一樣，有時候突如其來的“好意”并不一定能錦上添花，我們都希它能在各方面完呈現給觀眾，不是嗎？”

王巖又是一愣。

雖然顧聲的演技有目共睹，但長久以來大家都還是以“聞衡的妻子”來看待。

這一次，他卻看到了顧聲獨當一面的能力。

果斷，認真，又謹慎。

“好好，你想聊，就去聊聊，”王導到了的態度，“畢竟你是真的要穿這些服在上的人。”

“謝謝王導，”顧聲笑了一下，然后又想了想，坦誠道，“為了不影響往后的工作，我也得告訴您一聲，其實我和聞衡馬上就要簽離婚協議了。”

王巖這下吃了一大驚，差點被茶嗆到。

就算他不怎麼關注網絡，也知道聞衡和顧聲現在很火——這怎麼就真的要離婚了？！他之前還聽場務說他們倆的cp要在溯回拍攝地外邊包月蹲點拍圖呢！

工作的事聊完了，顧聲繃著的那勁兒也就松了下來。

王巖試探著問：“晚上有事嗎？要不問問阿衡有沒有空，一起喝個茶？”

他懷著一種長輩的心，還想著能不能從他這邊撮合兩句。

“下次吧王導，”顧聲低頭看了看時間，“我今晚……得早點回家。”

聞衡說他有事。

而有種即將面臨大考，十分張但又不得不考的覺。

顧聲婉拒王導，說了劇組見，然后離開公司，讓司機駛向華庭。

王巖一個人坐在辦公室里琢磨了半天。

最后不甘寂寞地約老朋友們出來，順便還打聽：“阿衡這幾天都干嘛呢？”

“你不知道？這小子不是人空運了半飛機的玫瑰來？”

“阿衡這人平時看著冷，玩起來是真太浪漫啊！”

王巖一邊咋舌，一邊更看不懂了——

這到底是離婚，還是求婚啊！

-

顧聲坐在車子里，手機加上了那位葉老師的微信，然后閉目養神。

和聞衡要離婚，以后肯定分局，但是還有隨機痛沒解決。

好在馬上進組，和聞衡都是能在劇組超長待機的演員，所以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解痛應該沒有問題。

算算日子，痛刷得已經過半，在劇組期間應該能刷完99次痛。

到時候聞衡也就自由了。

車子進了地庫。

此時聞衡站在華庭的落地窗前，看見保姆車開進來后，視線放遠，俯瞰整個城市的夜。

后已經布置好，他深吸了一口氣。

空氣中滿是玫瑰的清甜。

是告白，也是剖白。他想。

離婚協議書就在燭臺下，但在最終決定之前，聞衡想把他所知的一切告訴，然后嘗試著揭開更多謎底。

雖然有未知的風險，但他想試試看。如果他和顧聲是命定的兩個人，那他們能不能攜手一起走出那謎團。

……然后再次相。

顧聲刷指紋走進來之后，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房子里全是玫瑰，盛大而妖嬈。

燭火微熒，滿地玫瑰之中，男人從夜中轉過。

他的眉眼依舊英俊如雕塑，只是這雕塑如今不再清冷，眼底映出火，和的臉。

“你這是……”顧聲半天才挪腳，覺心臟跳得過快。

聞衡走到面前。

“試試看，”他垂眸看著顧聲，瞳孔深黑，“——試試看有沒有宿命這一說。”

顧聲一怔。

還是懵的，沒想到聞衡會這樣做。

而腦海的最深，有種約模糊，好像也也曾經歷過相似的事……很憾的事。

腦海中的cp系統沒有聲響，即使在這樣浪漫的場景下，也依然一片死寂，像是避免它所說的未知后果。

顧聲有種直覺——如果再往前，會變得危險。

可就在這時，系統提示音突然在兩人之間炸開。

「滴！——」

大概是氣氛和夜烘托到位，兩個人猝不及防，同時一怔。

「的49次痛：掌心穿刺。」

「痛：9級。」

聞衡眼睫輕輕一，呼吸頓時起來，是在忍痛。

這痛的吸氣聲在鮮花燭火中顯得過于殘忍，顧聲暈頭轉向中下意識拉住他，掌心不期然握，“你還好嗎——”

這一下，卻是終于暴無。

顧聲也有系統，知道他的痛點，在聞衡視野之中再無遮擋。

這是聞衡一直在探究的，但他并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而這次，痛消除之后，他的系統發出了更多訊號——

「確認。到其他世界意識。」

「刺啦——刺啦——」

……

「試圖融合。失敗。」

「世界之間有被丟失的您的東西。」

……

「恭喜。已掉落。」

聞衡瞳孔，下意識握住顧聲的手腕。

像是一顆被忘的彩蛋，驟然被打開。

陳舊的信息撲面而來。

系統最后聲明：「注意。請時刻警惕風險，不要重蹈覆轍。」

聞衡只是握住顧聲的手，收獲了一顆完整、沉痛的彩蛋。

……奇怪的相遇，只有他懂奇怪的話，一起在世界中不安地生存。

意生，告白，淚水中分離——

都是他們。

聞衡終于明白了因果，原來橫亙在他們中間的不是消失的某段時，而是整個世界的錯位。

他暗自策劃了很久的告白，卻像是被某個按鍵重重地摁在了原地。

顧聲察覺到了某種不安的氣氛，一無所知，卻覺得眼前人的視線黑得可怕。

很久后才整理好思路，掐了掐掌心讓自己冷靜下來。

“是的我確實知道，”顧聲也坦白，“你以后也可以找我止痛。但是聞衡，你知道我其實不會人……”

聞衡長久地看著顧聲。

你曾經會的。

走進那團迷霧的方法比他想象的簡單，而他卻……不敢讓也走進來了。

在錯的世界中相的人，還是會被世界絞殺那的線。

然后……再次離別。

那他停下來。至現在他還在這里，還能看見。

“聞衡，我不會人，”顧聲覺得艱難，但還是艱難地說了下去，“所以我們還是——”

口腔彌漫苦，聞衡攥拳頭，終于點頭。

不要讓我。

不要讓不幸。

“……離婚吧。”

最后是他說出口，舌尖已經咬出了。

作者有話要說：穩住，我們是甜文！

（因為卡來晚了，自罰50個紅包！明天一定不熬夜了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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